察覺到了辛佳慧的情緒變化,柳宗山耐著性子問她:「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等你下班回來再說,現在你先給員工開會吧。」
辛佳慧並沒有著急告訴他,只是讓他安心上班先,並主動掛斷了電話。
而另一邊,彩星辰剛回到房間,董群英的電話又追了過來,「看來你是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了咯。我還以為我們三年的友誼很珍貴呢,原來只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而已。」
面對董群英的冷嘲熱諷,彩星辰內心五味雜陳。
她明白被人欺騙的感覺不好受,她想解釋,可又不知從何解釋,這場婚姻的開始非常突然,過程又跌宕起伏,她的心情也很亂。
她也很難受,但她現在更難受的是她和閻隱白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
這就猶如在兩人原本就有溝壑的中間,又劈下一道天塹。
「如果我說,這件事情我也是剛知道的,你信嗎?」
彩星辰被董群英吵得沒法了,她坦白自己也是被蒙在鼓裡的人。
但對方顯然不信,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彩星辰將電話撥過去,但被拒接了。
她甚是無奈,打開微信發條語音解釋,點擊發送的時候有信息提醒對方不是好友。
「不是吧,這妮子玩真的?」
她嘀咕了一聲,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蔫啦吧唧。
不過眼下更糟心的是閻隱白的身份,讓她產生了巨大的距離感。以前她覺得自己墊一墊腳尖興許勉強夠得上他,站在他的身邊稍顯遜色但也不會太差,可如今是天與地的差別,她不由地打起了退堂鼓。
她還沒想明白這件事情,老宅的保姆阿姨就來敲門說辛佳慧已經被她老公接走了。
並留下話說,明天會把日常用的東西先送過來,後天就正式搬過來和她同住。
彩星辰木木地聽著,保姆看她心不在焉關心地問了一聲,「星辰小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給閻先生讓他回來一趟?」
彩星辰連忙阻止:「不必,我沒事,不用打電話給他。」
「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還是讓先生或者老太太回來一趟吧?」
這位保姆的職責就是照顧彩星辰的一日三餐。
說白了,這是閻母特意找來陪護彩星辰的,在此之前,老宅里已經有一個管家班子。
但她說喜歡安靜,不需要傭人伺候,閻母考慮到她在養身體,多少都要有個人使喚,所以將管家班子調走後,特意請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金牌家政來打理。
這位阿姨不論是在做事還是在做人方面都面面俱到,很多主顧都搶著要,閻媽媽砸了重金才把人挖過來的,可見她對彩星辰的用心。
家政阿姨心裡當然清楚彩星辰的身份,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照顧,要是有個什麼閃失的話會砸了自己的招牌,畢竟她收了僱主高於市場幾倍的價格。
「不用,真不用。」
彩星辰還是在擺手。
「那您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買回來做。」
阿姨見她一直說自己沒事,便換了個思路,問她午飯吃什麼。
「隨便,都可以,您看著安排吧。」
彩星辰哪有心思想吃的事情,而正是她這隨口的一句,讓家政阿姨十分篤定她要不是身體不舒服,就是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她和彩星辰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了解要服務的主顧以及他們的家庭成員是她前期工作,等到崗工作後還要觀察僱主們的性格特點,及時做出調整,以便提供最優服務。
她來這的幾天,彩星辰每天都會和她聊當天的菜譜,就算哪天實在不知道吃什麼了,也會讓她提議,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說:隨便。
「好的,那我去準備了。」
阿姨滿口應承下來,轉頭立馬將彩星辰的情況匯報給了僱主閻媽媽。
閻媽媽生怕兒媳婦出狀況,連忙打電話給自己的大兒子,「隱白,你工作忙完了就趕緊回老宅去陪老婆。」
「怎麼了?」
閻隱白正在緊張忙碌的工作,手中的簽字筆就連聽電話都沒有空停下來。
「阿姨說星辰狀態不對,我懷疑是咱們在網上公布婚期的事情,她知道了咱們家的真實情況,心裡有想法……」
閻隱白頓了一下,想了想,覺得以她的性格確實有可能因為這個事情而生氣,他將手中的那份文件批覆完畢之後,關掉手機外放,走到窗邊接電話。
「那您的意思是?」
閻母建議道:「你下午別工作了,回老宅去看看她。」
「可是我今天的工作很多。」
「死腦筋!老婆重要還是工作重要?」閻媽媽開口暴擊,「錢可以少賺點,媳婦要是跑了,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媳婦?」
「她不是那種人。」
「那是哪種人?這事錯在我們,婚前沒有跟她說明我們家的實際情況,現在突然公布,換做任何人都會感受到極大的衝擊。」
「那好吧!」
在老媽的強烈要求下,閻隱白不得不妥協讓步,推掉了下午的工作安排。
……
閻隱白去到老宅的時候,看到彩星辰正在給庭院裡的花草修剪。
春季正是植物生長迅猛的時候,一些長勢比較好的綠植,枝丫長得亂七八糟,為了不讓自己一直想著那些糟心的事,彩星辰找了各種活來干。
看著修剪得乾淨漂亮的植物,她的心情終於變得愉悅。
「阿姨去哪裡了,這些事怎麼不讓阿姨做?」
閻隱白走到她跟前,眉頭緊鎖地詢問家政阿姨的去向。
聽到聲音,彩星辰才留意到閻隱白來了,她放下手中的剪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是我要修剪花草的,你怎麼過來了,公司不忙嗎?」
「不忙,過來看看你。」
閻隱白說著違心的話,留心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發現她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在網上的視頻,你看了嗎?」
彩星辰知道他想問什麼,默默點了點頭,「看了。」
閻隱白屏住呼吸,輕聲問:「你沒什麼想問我的?」
彩星辰抬眸,用一雙大眼睛看著他,「您希望我問什麼?」
閻隱白輕描淡寫道:「你想知道什麼就問什麼。」
彩星辰搖了搖頭,「您要是想說自然就告訴我了,若是不想說,我問了您也不會說。所以我何必多此一舉呢?」
閻隱白問她:「那你不生氣嗎?」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彩星辰自嘲道:「我也沒有做到對您完全坦誠不是麼,關於我和裴升研的過往,每當您問起,我不是也是拒絕向您坦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