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姐姐還要再嘮叨,她忙安撫道:「姐,隱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改天我帶過來給你見一面,你不就清楚了嗎?你就不要再瞎想了。」
匆匆結束這段對話,她起身去陽台晾曬姐姐一家人的衣物。
將晾衣杆搖上去後,她掏出手機。
猶豫再三發了條信息:「閻先生,明天方便見個面嗎?」
「有事?」
「我想明天搬家。還有……我,我姐姐想見見您,可以嗎?您不必擔心,她只是想知道我嫁的是什麼人。」
說完這些,她內心忐忑不定。
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回復。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再回她,準備把手機揣回兜里時,屏幕顯示「相親對象」來電。
她頓時心頭一緊。
抱著手機匆匆回房把門關上,才按下接通鍵:「閻先生。」
「明天幾點?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開車過去接你。」
他的聲線低沉,言語精煉,聽起來疏離感特別強。明明隔著電話,彩星辰卻好似看到男人站面前,狹長淡漠的眸子睨著她,流露出生人勿近的涼薄冷情。
彩星辰愣了一下。
對方又不按常理出牌了。
這讓她想起了視頻相親後的事。
那時,她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他又打來電話。
彼時她正在為搬出姐姐家的事情心煩,就快言快語地發了直球。
「閻先生,我學業很忙,所以沒時間談戀愛。當然,結婚領個證的時間還是有的。但如果您不能接受明天就領證,那就別再給我電話了。咱們就到此為止吧。不合適!」
她話說得很直白,本以為會換來對方的掛斷及拉黑,沒想到竟收穫一句:「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嗯?」
他冰涼的聲線拉回彩星辰的思緒。
「噢,明天早上……五點半。可以嗎?」
「可以。」
他似乎總是有求必應。
結束通話後,彩星辰取下櫃頂的行李箱收拾東西。
她的衣物並不多,只塞了行李箱的三分之一,餘下部分塞滿了畫畫用的原料。
收拾完畢。
掂了掂,還挺沉。
走出房間,看到姐姐在陪孩子讀繪本,她便去公共浴室洗刷。
出來的時候姐姐已經陪孩子睡了,她又將冰箱裡的食材拿出來解凍,回自己的房間躺下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十點多。
本來很困,但想到明天之後她就要和閃婚對象生活在一個房子裡,她就困意全無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
凌晨三點半時,客廳里傳來動靜,她起身將房門拉開一條縫隙,看到姐夫醉醺醺地臥倒在沙發上。
過了一會,主臥室的門開了,是姐姐,她拿著一條棉被給姐夫蓋上,嘴裡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等整個屋子恢復平靜時,已經是清晨四點,躺了半個小時她再也躺不住了,起身去廚房將早餐做好後拉著行李箱出門。
冬日寒風特別凜冽,像刀子在臉上刮。
她縮了縮脖子。
張望一眼,清晨的街道四下無人,只有兩排路燈佇立在風中,發出橘黃色的暖光,散去了冬日裡的一點寒意。
為汲取這為數不多的暖意,她將行李箱放倒在一根路燈下,然後坐上去等。
坐了一會,便有環衛工人到來,接著路的盡頭亮起了一點強光。
她從行李箱上站起來,直覺告訴她,是她「對象」來了。
車子在距離她兩米遠的地方穩穩停下,閻隱白走到她跟前時,一股寒意由頭而下。
她抬起頭,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鼻樑高挺,削薄的唇勾勒成一道冰冷的弧度。
他狹長的雙眸微垂,恰好與她目光對上,無形的壓迫力撲面襲來,彩星辰心臟不由得一緊,瞬間感覺周圍空氣又冷了幾分。
先前領證匆匆忙忙走完流程,她並沒有留意觀察過他,這觸不及防的對視,讓她驚覺他的好看不能單純用帥來概括。
他氣質冷傲,如同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有些人,天生就是上位者。
「我趕時間,我們速戰速決。」
閻隱白高大冷峻,站在她面前將她襯托得很嬌弱,他俯身去拎行李箱,彩星辰想提醒他箱子沉時,他已經毫不費力地將箱子輕鬆拎上車。
「彩小姐,我的房子在天語城,和你們學校離得不遠,開車過去十來分鐘左右。」
「噢。」
彩星辰走到車旁掃了一眼,標誌是比亞迪,價格在二十多萬左右。
她心裡下意識地將他定位為普通白領工薪階層,下一個問題脫口而出:「那步行呢?」
閻隱白凝視她,「你沒有代步車?」
彩星辰無語凝噎:我應該有嗎?
「那你有沒有駕照?沒有的話明天去報考一個駕校,車子我給你提供。」
「還有,我的工作也很忙,有時還會出差,所以呆在家裡的時間並不多。家裡的一切你看著來就好,我會把工資卡交給你,家用你就刷它。」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未培養出感情之前,我們暫時隱婚。」
「你不用多想,這只是為了避免日後離婚帶來的麻煩,畢竟我們沒有感情基礎。」
閻隱白語氣不急不緩,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彩星辰盯著他一張一合的薄唇,心想他在上班的地方高低是個管理層,吩咐事情連人插嘴的份都沒有。
「你有什麼要補充的?」閻隱白察覺到彩星辰的目光,頓了頓,問道。
「閻先生,你不需要給我準備代步車了,2路公交經過天語城,出行我可以刷公交卡,還可以騎共享單車。還有,那個……咱們需要簽訂婚前協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