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考慮欠周。」
彩星辰說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見她誠惶誠恐,閻隱白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太嚴肅,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去哪裡露營?」
他突然改變主意,還摸了她的頭,這舉動讓彩星辰覺得有些奇怪,但此時她並沒有多想,因為夜深了寒氣太重,凍得她不想思考。
「去娘娘山嗎?上面有一處地方是供遊客露營的,不需要門票,山腳下有出租的帳篷等工具,缺點就是夜裡露營安全係數沒那麼高……」
忽略他的動作,她直接提出去處。
閻隱白決定今晚的約會全按照她的心意,問:「我們怎麼過去?」
娘娘山可不矮,晚上夜爬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並且他們身上還帶著比賽贏來的獎品。
彩星辰只是試探性地提議,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便道:「這個時間段公交車還沒停運。我們可以直接坐公交車到山腳下,到了山腳下,再租露營所需物品,我負責把東西背上山,我有力氣!」
為了彌補他,彩星辰拍著胸脯打包票。
閻隱白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上翹。但,他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幹這些活呢?
兩人說走就走,按照計劃,進展順利地來到娘娘山腳下。
由於受天氣氣溫的限制,冬天露營的旅客並不多,所以他們以一個極低的價格租到了露營所需要的物品。
彩星辰一馬當先的過去背帳篷包,閻隱白捉住了她的後領口,將她拎到一旁。
彩星辰不解地回頭看向他,「怎麼了?」
閻隱白看著比她還大個的帳篷包,挑了挑眉,「你拿小件的,包我來背。」說著,俯身將包輕鬆背起到背上。
拿起登山棍,他率先走在前面。
夜風呼呼吹響,冷風颳得人的臉面生疼。
但其實閻隱白已經在前面幫她抵擋住了絕大多數的寒風,可她依然覺得很冷。
經過差不多半小時的跋涉,他們終於抵達露營的地點,半山腰。
放眼望去,只有幾個露營帳篷,寥寥可數。
跟拍他們這一組的攝影師簡直苦不堪言,被迫夜爬不說,還要在室外度過寒夜,因此攝影師不得不請求物資支援。
觀察室的閻媽媽原本正生氣馬路生的安排不合理,看到兒子帶著兒媳婦露營,心情瞬間又變好了。
她指著屏幕,對主持人道:「這個攝影師不錯,你們要給攝影師加雞腿。等拍攝結束,還要給他年終獎再翻一番。」
主持人手心直發虛汗,連連點頭附和,「是是,應該的。」
彩星辰趁著閻隱白到四周巡視環境,麻利地展開了帳篷,然後動作嫻熟的扎帳篷。
閻隱白回來時,看到她已經把釘子下好了,不禁好奇地問她,「看你動作行雲流水,挺熟練,以前經常露營?」
「大一的時候外出寫生比較多,偶爾還紮營。」
彩星辰一邊幹活一邊回話,看起來十分悠閒,但其實她已經困到眼皮睜不開,只想沾枕頭就睡。
閻隱白看出她很累,接過她手中的活兒,「你先休息一會,我來吧!」
「您會嗎?」
彩星辰有些質疑。
閻隱白挑了挑眉,「會。」
他雖然沒幹過扎帳篷這種事,但這東西並不複雜,他看兩眼就會了。
彩星辰退到一旁,看著他動作生疏,卻能無誤地將帳篷搭好,她有些懷疑它的結實程度。
但檢驗過後,發現他搭的一點都不比自己搭的差。
「厲害!」
她下意識沖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這時,她注意到他手掌上有皮膚被磨破了,想來應該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她拿出一個隨身攜帶的創可貼,走到他旁邊,「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
閻隱白看了一眼,「小擦傷,不必了。」
兩人鋪好地毯棉被後,彩星辰在旁邊升起篝火,驅散了冬夜裡的一些寒意。
並排坐在帳篷入口處,她望著遠處的夜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閒聊起來。
他們的聊天很有意思,大多數是彩星辰問,然後閻隱白答。
彩星辰覺得他可能是不想跟自己聊天,便不再問問題,只盯著天邊的北極星一邊沉默,一邊在毛絨絨的褲子上用手畫東西。
她突然閉口不言,讓閻隱白有些不習慣。
他只是不愛聊天,不喜歡說話,但卻不討厭她在自己的旁邊說話。
閻隱白微微側目,想看她在做什麼,卻見她徒手在自己的褲子上一遍一遍地畫著他的模樣,哪怕沒有筆墨,哪怕夜色暗淡,她指尖下的畫都惟妙惟肖。
他竟不知,自己在她眼中原來可以這麼靈動,這麼美好。
察覺到閻隱白的目光,彩星辰慌了神,連忙將褲腿上的肖像畫給抹去。
然後尷尬地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專業習慣,閒的時候就會這樣。不管手上拿到什麼,都會成為繪畫的工具……」
「那你剛剛畫了什麼?」
「沒畫什麼,就人物肖像而已。」
「你畫了我。」
彩星辰又是一陣尷尬。趕忙道:「抱歉,你不喜歡我下次不畫了。」
「天晚了,先休息吧。」
他沒有回應她的問題,而是催促她去睡覺。
他的話讓彩星辰忐忑,因為他們只搭了一個帳篷,難道今晚要同床共枕了嗎?
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時候,又聽他說道,「我來守夜,你安心進去睡。」
彩星辰鬆了一口氣,但心裡卻莫名有些小失落,她解釋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她的心理變化沒有體現在臉上,鑽進帳篷里的被窩,躺下了之後發現兩隻腳冷得像冰塊一樣。
她又爬起來,把晚上贏來的男士睡衣翻出來,連帶著他的羽絨外套,以及一條羽絨被子一起遞給他。
「夜深露重,您注意保暖。」
「知道了,快睡。」
閻隱白接過之後又繼續催促。
彩星辰點頭回應,鑽進被窩裡,但依然睡不著,體寒的毛病折騰著她翻來覆去的。
「怎麼了?」
帳篷外的閻隱白聽著裡面的動靜,忍不住出聲提問。
「腳冰,睡不著。」
她順口回了一句。
過了一會之後,她察覺到帳篷的拉鏈響了,扭頭去看入口,一個高大的身影鑽了進來。
她嚇得一激靈,趕緊坐起來,「閻……閻先生……」
閻隱白沒有說話,盤腿在她旁邊坐下,然後拉過她的手探了探溫度,很冰,他眉頭一皺。
「把腳伸出來。」
他說。
「怎麼……怎麼了?」彩星辰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但好奇心迫使她順從地照做了。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居然把她的腳揣進了懷裡,一股暖意湧上來的時候,彩星辰整個人都麻了。
她反應過來,紅著臉掙扎著想要抽出自己的腳,「閻先生,別這樣……你會被我凍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