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媳婦這樣說,她有些尷尬。死要面子道:「瞧你說的,你受傷了,大禹平日工作忙沒法照顧你,所以我不就來了麼。」
「真的沒有要求嗎?」
彩星溪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能有啥要求呢,我現在還沒老到干不動,我能做就多做點,等將來我老到干不動了,也需要你們照顧不是?」
婆婆劉桂梅的一反常態,本來就令彩星溪感到奇怪,這會她又說的這些讓彩星溪更加堅信她瞞著自己做了什麼事。
「既然您能想到,也能做到在我們小家困難的時候幫我們一把,您老了我不可能不管你的。」
彩星溪見她不願承認,便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不料,沒兩句話,她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星溪,媽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好女孩,從嫁大禹後就盡心盡意的為這個家。
媽也知道你的不容易,但你聽我一句勸,你再跟大禹生個兒子吧! 不是媽危言聳聽,媽是過來人,知道沒有兒子在村里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像咱們家這樣的,我回村,手裡沒牽個大孫子,別人在村口大榕樹下,舌根都要嚼爛了……」
婆婆三兩下就把話題繞到了生二胎,生兒子這個事情上。
「福婉也是您的孫子,您怎麼能說您沒大孫子呢?」
彩星溪看了婆婆一眼,糾正道。
「媽!您就不能先少說兩句麼?」
邊上的佟大禹難得一見的站隊老婆,說了句維護老婆的話。
彩星溪聽到他維護自己之後便默不作聲了,她並沒有盲目感動。
因為她和佟大禹生活在一起七年了,可以說她很了解佟大禹的脾性,他不但愚孝而且是個媽寶男,父母說的話他從不質疑。
以前,她和他的父母發生意見不和的矛盾時,他只會責罵她,從未反駁過他父母一句。哪怕他的父母錯得明顯,錯得離譜,他也沒有一個不字。
「行行行,媽不說了,那媽先把行李搬下樓。你背你媳婦下去,注意一點,別磕碰了,再碰傷一回還得住院花大價錢來治。」
劉桂梅絮絮叨叨地念著,她便念邊拿著彩星溪住院期間用的東西下樓。
劉桂梅離開後,病房裡只剩下佟大禹和彩星溪兩人。
佟大禹殷勤地走到她病床前,彎腰用背對著她,「媳婦,我背你下去,上我的背來。」
彩星溪看了一眼他的背,心裡的感受五味雜陳,有著說不出的心酸與怨懟。
結婚當了一天的公主,懷孕期間當了九個月的皇后,生下女兒後她就跟野地里的雜草似的,再沒得到過他的關愛。
所以這種帶有目的性的關心只會讓她感受到心寒。
她並未接受他的殷勤奉承,拉過一旁的輪椅,自顧自地往上坐。
佟大禹見她久久不趴上來,扭頭去看,就看到她正試圖坐到輪椅上。
他趕緊上去幫忙把她抱到輪椅上,「媳婦,你還在生我的氣是麼?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彩星溪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你哪裡不好了?」
「我哪哪都不好,總之我改,我都改。總之,以後我都聽你的,你說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你說往南,我就絕對不會往北!」
佟大禹那摸樣看起來像是認真悔改了,但彩星溪卻忍不住在心中打了個問號。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丈夫從小養成的觀念,以及根深蒂固的家庭風氣,就憑她一個人能改變他?
她更願意相信這是丈夫和婆婆和起伙來演的苦肉計。
「走吧,先回家。」
彩星溪也沒有揪著這一點不放。
佟大禹笑很是諂媚,「好,那咱們回家。」
路上,婆婆拉著她的手家長里短的聊著,婆媳兩仿佛回到了過去,那個彩星溪剛嫁進佟家的時候。
但彩星溪知道,她們根本就不可能回到過去的,因為沒結婚前婆婆的好是裝的,結婚後她便不用再裝了。
這次又這麼反常的對她噓寒問暖,鐵定是有事要她做。
不過,想著別想,她是不可能會生二胎的,除非給娃兒換一個爹,否則她是絕不可能再生一個。
快到家的時候,婆婆突然對她說道:「星溪啊,有個事兒媽想跟你商量一下。」
彩星溪立馬警惕起來,「什麼事,你說。」
「就是我有個妹子,她的閨女初中輟學之後一直在家裡呆著吃閒飯。我那妹子呢,琢磨著讓她閨女到城裡來找個活計干,這樣也能往家裡貼補貼,畢竟她弟弟還在上高中……」
婆婆劉桂梅絮絮叨叨地鋪墊了一大堆。
彩星溪不想聽她絮叨,直接打斷,「媽,您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那妹子她兒子準備上大學了,需要錢。他想讓我幫忙給他閨女兒找份工作,我尋思著大禹在公司里上班認識些人,回頭讓大禹幫忙安排一下。然後,在她還沒找到穩定工作的這段時間,暫時先住你們這。」
「媽,我們那房子就一個三居室。住不下了。」
彩星溪一聽,這不胡來嗎?直接一口氣回絕了。
劉桂梅覺得不可思議,反問道:「怎麼會住不下呢,那不是有三個房間嗎?」
「媽,三個房間,主臥兒童房,還有書房。」
「我和大禹住主臥,福婉兒童房,佟寧睡書房,剩下的就是客廳了。」
彩星溪原本是打算勸退婆婆的荒唐念頭,不料她竟然說,「行,那給她睡客廳!」
彩星溪直接被氣無語了。
「媽,她一個女孩子睡客廳,不合適!」
「那要不然你們讓福婉和你們一塊睡,把福婉的房間暫時騰出來給她住,我就委屈一點,我睡客廳沙發。」
彩星溪反問,「您覺得這樣合適嗎?」
劉桂梅連連擺手,「合適合適,就這樣說定了。」
說完,她就掏出手機給她那個老姐們打電話,「妹子,你閨女的事我兒子兒媳婦同意了,你讓她明個搭車進城裡來,我讓我兒子開車去接她來家。」
「你兒媳婦也同意了?」
「對,也同意了!」
劉桂梅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明顯有些不自然。
「媽,我可沒有說我同意…」
彩星溪抗議,但劉桂梅根本就沒給她機會,當即拍板,然後行雲流水的掛了電話。
「我已經答應人家了,是不能再反悔了。不然就是言而無信,以後咱們佟家回老家村里,這相親們的心理都沒有信譽了。」
劉桂梅找到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