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討厭呢,我哥他只是還不習慣而已,以後你多帶帶他出來,他會習慣的。」
老三仿佛裝了順風耳,人家小夫妻間的話他一字不拉地全聽了去。
但不得不說,老三的適應能力真很強,沒一會就融入這個環境當中。
只見他大衣一脫,襯衫領口解開兩粒紐扣,袖子挽到手肘處,那粗獷隨意的姿態,活脫脫一副,愛在路邊攤擼串的老熟客模樣。
「你如果不喜歡在這吃的話,我們再換個有包間的館子?」
彩星辰沒有理會老三的揶揄,只在乎閻隱白的情緒。
「不必了,就這吧。」
閻隱白雖然沒有反對,但臉上表情嚴肅,到底是真的很不適應。
老二也沒在路邊小攤吃過東西,對這些食物也存在抗拒心理,但他看到老大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後,心態突然就平衡了。
要知道,他們這位大哥可是出了名的事精。
以往與他出差,預定的酒店必須要滿足他多項要求才能入駐。
譬如,房間必須安排在無煙樓層。
他不喜歡人多,哪怕酒店隔音效果很好,進入酒店後除了秘書管家,以及私人保鏢,其他人員一律不得接近他所住樓層,尤其女性。
房間的陳設必須按照他的習慣擺放,溫度必須恆溫二十三攝氏度,確保冬天不冷,夏天不熱。衣櫃裡的備用衣架,永遠只能是十二個,多一個不行,少一個也不行。
房間電話線必須要拔掉,門口門鈴設置成請勿打擾模式,淨化器,加濕器不能發出一點點噪音。
清潔方面,房間不能有一點點異味,特別是衛浴室尤其在意。
晚上睡覺時所有機器亮光的地方必須用黑膠布全部粘起來。
簡而言之,就是事精!
這麼一個性格龜毛的人,居然能為別人屈就自己,置身於這種嘈雜混亂的環境之下用餐,如果這樣都不算喜歡,這說得通?
彩星辰將其中一張菜單遞給了閻隱白,「你想吃什麼?」
閻隱白下意識徵詢她的意見,「那你呢,想吃什麼?」
彩星辰頭也不抬地看著菜單,「烤串你們吃嗎?」
老三多嘴多舌接話,「什麼樣的?」
「葷的就是羊,牛,雞鴨海鮮類的把它們切成塊串起來烤;素的就豆腐皮,和時菜烤串,也就是燒烤。」
「那按你喜歡吃的點。」
閻隱白將菜單放下,表示全由她做主。
彩星辰也不常在外頭用餐,就是以前還在校時,董群英會久不久約她來這吃烤串,每次都來這家店,所以大概了解這小店裡的特色食物。
老二老三看完菜單,也表示讓她做主。
估摸著幾個人餓了一晚,且男人飯量比較大,彩星辰就大概往常點的烤串都來一手。
老闆娘很快就將他們點好的餐給端了上來。
這時候,彩星辰的手機又響了。
「不接嗎?」
閻隱白瞟了一眼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其實從他們剛剛抵達粥鋪開始,她的微信就一直響個不停,她知道是誰發來的消息,只是她剛把自己從緊張的情緒當中摘出來,就想好好的吃點東西放鬆一下。
起碼,讓她把先前那些不好的情緒先消化吧?
可閻隱白這麼一問,她就不能再裝做沒聽見了,只好當著他的面接起電話。
「艾米,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轉換了麼?電話為什麼打不通?」
首席助理艾米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先是一通的質問,「我晚上七點開始就一直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你知道不知道為了給你打這一通電話,耽誤我多少事?我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你到底還想不想在公司幹了!?」
「抱歉,我手機關靜音了。」
彩星辰不受她干擾,穩著自己的情緒說道。
聽到她的回答,艾米氣炸了,「你居然關靜音!!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要去健身房鍛鍊,然後做面膜、敷身體乳,還得保證在十二點鐘之前進入睡眠,否則就會影響我第二天皮膚狀態!
因為你的不接電話,把我後面的安排全都打亂了!!」
艾米一通炮轟,震得彩星辰的耳膜都快要破了。
此時,彩星辰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平靜地反問她,「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晚上六點過後就是下班時間了。你是公司的老員工,應該比我更清楚公司的上下班規定。下班之後的時間,屬於我個人的,我有權利自主安排。」
「你一個新來的實習生跟我談什麼權利?我剛進入公司實習的時候,幾乎是全天二十四小時待命的,那時我連工資都沒有更別說加班費了,我也從沒有過一句抱怨!」
艾米以公司前輩老資歷的姿態說教,態度十分傲慢,替公司pua自己還引以為傲。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廢話,明天6點鐘到公司前,記得先去把郭總的咖啡買了,記住,要不加糖的。要是買錯了,不但你挨罵,會連帶著我們秘書辦整個部門都挨罵!」
彩星辰被整無語了。
在她打電話的時候,閻家三兄弟一直安靜地聽著。
在通話即將要結束的時候,閻隱白接過她的手機,以極其穩重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問詢,「你是彩星辰的上司嗎?」
電話那端的艾米明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直接否認,「我不是。」
「既然你不是她的上司,那你就無權給她指派任何任務。何況,現在是下班時間。」
艾米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冒了起來,「你是誰啊?我憑什麼跟你說,你憑什麼來過問?」
閻隱白冷冷回應:「我是她的家人。」
聽他聲音,以及口氣態度,艾米自行腦補對號入座,「男朋友啊?別說是男朋友,就算你是她老公你也過問不了,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事,外人無權干涉。」
艾米覺得人事部的腦子壞透了,竟然給老闆選擇這麼一個菜鳥實習生當助手,就僅僅因為她是藝術學院的學生!
閻隱白一直很平靜,完全不會被對方的情緒干擾到,他條理清晰地反問,「我是他的家人,我沒有這個權利知道,那誰有這個權利?」
艾米被他問懵了。
閻隱白繼續說道:「你們公司真的是一家合法合規的企業嗎?」
「你這樣說話,我可以告你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