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想說話,可是,她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樓下,不遠處的路邊,墨修塵眸光焦急的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他心心念念地人兒,他眸底那抹光亮又黯淡下去,薄唇緊緊地抿了抿,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帶著令人心疼的自責和內疚,輕聲說:「然然,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是怕你難過。」
這個世界上,他最不願欺騙和最不願傷害的人,就是她。
他捏著手機的大手在微微顫抖,似乎怕她掛了電話,不待她說話,他又急切地表明態度:「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我愛你,不管有沒有孩子,都一樣。」
雖然他也希望擁有她和他的兒子,或是女兒,可是,如果一定要取捨,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只要有她一生相陪,他寧願不要孩子。
「修塵!」
溫然哽咽地開口。
她一手緊緊地捏著手機,一手,緊緊地按著心臟處。
那裡,疼得厲害,她試圖按住減輕一點疼意,可是,似乎這方法沒有效果,她都按了這麼緊,心尖處還是一陣陣地發疼。
樓下,墨修塵聽見她的聲音,立即又欣喜地抬頭四處張望,他不知道她在哪裡,可是,憑著直覺,她應該就在這附近。
也許,此時此刻,她能看見他。
念及此,他眸色又是一變,激動地說:
「然然,你說過,會永遠和我在一起,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我知道,你一向說話算話。告訴我,你在哪兒好嗎?」
他現在急迫地想要見到她,他有許多許多的話,要告訴她。他想要抹平她心裡的傷,想要讓她知道,不論什麼時候,他都會陪著她……
剛才,他就聽出了她在哭,儘管沒有聲音,他還是聽出來了。
這會兒,她哽咽而難過的聲音入耳,他心口頓時一窒,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手,緊緊地揪住了似的。
心口說不出的難過。
他不要她一個難過,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希望自己陪在她身邊。
溫然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往下落,墨修塵每說一句,她的心,就疼上一分,她對他的愛,不比他對她的愛少一分。
她曾經答應過,會永遠留在他身邊,他那些孤寂的童年她沒陪著他,他受傷的時候,她沒有陪著他,以後,她會永遠陪著他。
可是,她怎麼能,傅經義說,讓她不要害人害已。
最啊,害人害己,她寧願傷害自己,也絕不能害了自己最愛的人,他是她最愛的人啊。
比起他身體的健康,她的離開算得了什麼,比起他好好的活著,暫時的痛苦,也算不得什麼。
她痴痴地望著樓下頎長挺拔的身影,緊緊地咬著早被她咬出了紅印的唇,心下一狠,哽咽而絕決地說:「修塵,我們離婚吧。」
「不,我不同意。」
墨修塵的聲音有著從未有過的恐慌和激動,離婚兩個字,像是破空利箭,毫無防備地刺進了他心口,陽光下,他高大的身子驀地晃了一晃。
幾乎是不加思索,那句『不同意』就衝出了口。
「修塵,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永遠不會見你。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的。」
溫然忽略心裡窒息的疼,出口的話,絕決得毫無餘地。
她看見,樓下那抹高大的身影僵滯著,之前還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這一刻,淚眼朦朧的她,卻看清楚了他眼裡深切的痛楚。
她雙腿一軟,身子忽然無力地蹲了下去。
視線里的身影,沒了,她視線里,除了一片模糊,什麼也沒有,一如凌亂的心緒,空白的大腦……
電話里,忽然死一般的沉寂。
墨修塵沒有回答,他被她狠決的話所傷了,那張精緻完美的臉龐上,此刻哪怕是在陽光下,也慘白如紙。
隔著電話,兩人捏只是死死的捏著手機,她知道,她給他出了一個難題,一個無法選擇的難題。
她明知道他有多愛她,明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卻殘忍的提出和他離婚。
離婚,這兩個字,她從來不曾想過,當初,她嫁他的時候沒有感情,她都不曾想過和他離婚。
那時候,她是怎麼說的?她說,只要他不提出離婚,她就永遠不會離開,可是,這才幾個月,她竟然想和他離婚了。
淚水,一滴滴地落在大理石地板磚上,很快地就濕了一片。
電話里的沉寂,令人窒息。
她想告訴他,不要難過,可是,她說不出口,除了緊緊地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無力做其他的事。
「然然!」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墨修塵的聲音,才傳來。
平日低沉磁性的嗓音,這一刻竟然帶著哽咽,還有濃濃地痛楚和心疼,他竟然不生氣了。
長久的沉默之後,他的情緒完全的冷靜了下來,「然然,我要見你。」
他必須見她。
「你,答應了嗎?」
溫然緊緊地捏著手機,生怕自己一鬆手,手機就掉了似的。
「然然,如果你非離不可,那我答應。不過,我要見你。」墨修塵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似乎,她說的,不是離婚,而是一起吃飯這種平常事。
若非他語氣里的痛楚和哽咽無法忽視,溫然都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執著地要見她,不過是為了確定她是否平安,潛意識裡,他堅信,只要見了她,他就能說服她,打消她要離婚的念頭。
溫然提的要求,他都答應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見他。自然是沒有的。
她也猜到,他見自己,是想說服自己,可是,就像她說的,她決定的事,無人能改變。
她提出了離婚,就一定要和他離婚。
她緩緩站起身,手拉開窗簾,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他,平靜地說:「我就在你旁邊的賓館裡……」
墨修塵的目光頓時朝樓上看來,隔著窗戶,他看見了那抹熟悉身影,心跳狠狠一窒,接著,以狂亂的速度跳動起來。
他回了句「我馬上上來」,就小跑著,往不遠處地賓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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