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頎長的身軀驀地一僵。記住本站域名
性感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眼裡閃過一絲掙扎,不過片刻,又一臉冷漠,寒涼如冰。
「不許去打擾我媽媽,你和傅經義,都不配去看她。」顧愷丟下一句,走出沙發,高大的背影很快地消失在樓梯間。
白玉勤一個人站在沙發前,扭轉著身子望著二樓樓梯間的方向。
她心裡,一片淒涼。
一一恨她,顧愷恨她,傅經義到死也不愛她,她白玉勤活了一生,才是最悲哀的。
抬手抹了抹眼睛,她一步步,緩慢地走出沙發,朝大門走去。
***
顧愷上樓之後,墨修塵接到公司電話,便趕去公司處理事情,三樓,四個孩子在上課,溫然和顧愷坐在陽台上的小圓桌前。
從上樓到現在,整整十五分鐘,顧愷都沒有說一句話。
只是在墨修塵離開後,他替代了墨修塵,給溫然剝著乾果。
「哥。」
溫然輕輕地喊了一聲。
顧愷抬頭,沖她溫柔地笑笑,斂了情緒,若無其事的地說,「然然,中午我來下廚,給你和幾個小寶貝做好吃的。」
溫然心裡一酸,把椅子往他面前挪近一些,微仰著臉,眼神溫柔地看著顧愷,「哥,白玉勤怎麼跟你說的,黎恩又跟你說了些什麼,你能跟我講講嗎?」
就如溫然給顧愷發的信息,打電話說的一樣,其實,那些陳年舊事,再深的恩怨,都不如他這個哥哥的幸福對她重要。
她心疼他這些年承受的痛,心疼他,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對方卻是仇人的女兒。
心疼他在掙扎了那麼久之後,終於放下仇恨,向白一一表白。更心疼他,現在這周身的孤寂和強顏歡笑。
顧愷剝開心果的動作微微一滯,深黑如墨的眸子閃了閃,才緩緩對上溫然那雙泛著濃濃關切的眼眸。
滿心地複雜情緒里,滲進了一絲暖流,一點點蔓延至整個心臟。
「然然,白玉勤和黎恩說的,差不多。她承認了當年的事,她有參與。」
顧愷的聲音低低沉沉地響起,聽在溫然耳里,她眉心輕蹙了蹙,抿著唇瓣,安靜地聽著她哥哥往下說。
「她還說,她恨我們的媽媽,所以,當年她看著你被傅經義傷害而不阻止。」
「我對她倒沒有印象。」
溫然擰著眉,加憶著當年的事。
「你那時太小,也許你見過她,也不會記得,畢竟,記憶有限,你記得的,都是印象深刻的。」
顧愷溫和的解釋,他說得不錯,溫然並非所有的都記得,她記得的,大多是傅經義對她的傷害,她的恐懼。
「那,一一是怎麼回事?」
修塵告訴她,白一一當年也見過她。
「白一一六歲生日那天,白玉勤帶著她去找傅經義,她正好看見傅經義傷害你。」顧愷的語氣有些冷硬,「據白玉勤說,傅經義抹掉了她那一天的記憶。」
「哥。」
溫然抓住顧愷的手,垂眸,視線停留在他掌心的那道傷痕上,輕輕地說:「縱然白玉勤和傅經義都傷害了我,他們確實害死了媽媽,可這些和瞳瞳沒有關係,和一一,也沒有多大關係,是不是?」
「然然,你不用勸了,我不可能再和白一一在一起。」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不是要你重新接受一一。」
溫然搖頭,「瞳瞳昨晚就吵著找媽媽,我告訴她,她媽媽出差了,過幾天就回來。我的意思是,別讓瞳瞳一輩子都見不到她媽媽。」
顧愷身子僵了一下。
他想起瞳瞳早上說的,她媽媽和外婆吵架,然後哭了。
又想起白玉勤說,讓他不要恨白一一,因為白一一愛他。
「哥,要是媽媽在,也一定不希望你一輩子都活在仇恨中,除非你也放得下瞳瞳,要不然,你時時刻刻都會想到一一,想到傅經義和白玉勤。」
溫然真恨那個黎恩,她哥哥好不容易才放下了過去,那個卑鄙的小人,又告訴她哥哥這些事。
她寧願哥哥一輩子都不知道白玉勤參與過當年的事,他可以和一一幸福的在一起。
顧愷轉開臉,不讓然然看見他眼裡一閃而近的痛楚。
溫然抓著他手的力度微微一緊,「哥,我們現在去看媽媽吧。」
「為什麼?」
顧愷生硬地問。
溫然故作輕快地笑笑,霸道地拉著他起身,「原因好多,第一,是我想媽媽了,第二,是你肯定更想媽媽,第三嘛,你這麼難決定,我們就去讓媽媽給你做決定。」
「再有幾分鐘該下課了。」
顧愷身軀僵滯著,不肯走。
溫然笑著道:「不用擔心,有阿姨在,他們幾個會很乖的,走,早去早回,你可是答應中午下廚的。」
顧愷就那樣不情願的被溫然拉下樓,拉出別墅,溫然叫青風把車開出來,她拉著顧愷在別墅門口等著。
上了車,溫然對青風說了地點,又轉頭問顧愷:「哥,我聽修塵說,你跑去爸爸給媽媽蓋的那幢海邊別墅度假去了?早知道你去哪裡,你應該帶上我的啊。」
顧愷看著她那不滿的小臉,抬手就揉亂她的頭髮,「叫上你,讓你像現在這樣,不停的喳喳喳嗎?」
「哎呀,別總是揉亂我的頭髮。」溫然叫著抓下他的大手,「我在你面前喳喳喳,總好過你自己一個人孤獨寂靜,傷心難過啊。」
說到最後,溫然沖他調皮的吐吐舌頭。
顧愷知道溫然是想逗他開心,他心裡確實溫暖了許多,至少,他做到了答應媽媽的承諾,找到了妹妹。
想到此,心裡又泛起一層細細密密地難過,顧愷長臂攬上溫然肩膀,輕聲說:「然然,我就是覺得,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受的苦。」
溫然心裡一疼。
面上笑容明媚而燦爛,「哥,你好傻,媽媽雖然不在了,但她一定希望你開開心心的,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善惡自有報,你看,傅經義和黎恩都得到了報應。白玉勤當年做了錯事,她這些年一定心裡不好受。」
話音微頓,又補充一句:「昨天她跟我說起時,還流淚了,說一一現在都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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