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余淼淼覺得她把想說的話、該說的話全都說清楚了,她沒等林喬木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手機。
收起手機,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拍了拍臉。
此刻的她,想的是溫玄陽替她出頭的事。
溫玄陽是怎麼知道的?
她和溫玄陽還不熟,怎麼可能向溫玄陽告狀呢?
她忽然想到了許連翹。
她氣沖沖的從咖啡店跑出來,遇到了許連翹。
一定是許連翹告訴溫玄陽的吧?
想到溫玄陽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立刻給林喬木打電話,替她出頭,她心裡甜絲絲的。
她和林喬木是校園戀情,最初幾年是瞞著家裡人的,雙方家長都不知道。
戀愛的第四年,才介紹給家人。
開始時,林母雖然對她諸多刁難、挑剔,但至少不涉及人格上的侮辱,她有時候假裝聽不懂,有時候綿里藏針的頂回去,日子倒也湊合著能過。
她車禍落下病根之後,林母就原形畢露了,罵她跛子、殘疾,指責她騙婚。
她是被家裡人寵著長大的,從沒受過委屈。
這個時候,她多希望林喬木可以站出來保護她。
可是林喬木給她的回應,永遠都是,她是我媽,我也沒辦法,你忍一忍,我儘量讓你們少見面。
每當這時候,她就忍不住想到曾經看過的一句話:你找個男人,想讓他為你遮風擋雨,可結果,你所有的風雨都是他帶來的。
她很傷心、很失望。
林喬木和她想的不一樣,不是她想嫁的那種男人。
可現在,溫玄陽做到了她曾渴望的事。
她和溫玄陽只是見了一面而已,還不怎麼熟悉,溫玄陽就替她出頭了。
這才是可以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她的心情已經很久沒這麼愉悅了。
愉悅中又帶了幾分甜蜜,開心的在房間裡轉了幾個圈。
她忽然想到,溫玄陽悄無聲息的為她出頭撐腰,她是不是也該為溫玄陽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呢?
溫玄陽那麼厲害,好像沒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她……她廚藝還不錯,可以給溫玄陽做些好吃的。
雖然以溫玄陽的家世,家裡的廚師肯定廚藝很好,但是,她做的,是她的一番心意嘛。
希望溫玄陽可以喜歡!
她離開辦公室,回到宿舍,先煲上湯,又做了一些甜點。
做完之後,看看時間,剛好是下午茶時間。
她怕打電話打擾到溫玄陽,給溫玄陽發私信:有時間嗎?我做了一些甜點,想給你送過去。
很快,他的手機響了。
溫玄陽打來的。
她連忙接通手機放在耳邊。
溫玄陽聲音含笑,「怎麼忽然想起給我做甜點了?」
「沒什麼……」余淼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剛剛……林喬木給我打電話了……謝謝你為我出頭,我、我很開心……」
她說完之後,臉紅心跳,有些忐忑。
現在的相親對象去找她前男友的麻煩,她這麼直白的謝謝相親對象,會不會讓相親對象覺得她太薄情了?
可是,她覺得,既然奔著結婚去的,就該把真實的自己展現給對方看。
偽裝的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萬一對方喜歡的是偽裝的自己,結婚之後發現真相,貨不對板,感情一定會出問題。
她就想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給對方看,希望對方喜歡上的她,是真實的她。
但她又有點擔心,怕溫玄陽不喜歡這樣的她。
「謝什麼?」溫玄陽輕笑著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只要你不怪我多事就好。」
「當然不,」余淼淼急聲說:「你不知道我多開心你能保護我,真的,特別特別開心!」
「這樣就好,」溫玄陽笑著說:「我在公司呢,你過來吧,需要我派人去接你嗎?」
「不用,」余淼淼忙說:「我自己開車去,很方便的。」
「好,」溫玄陽叮囑說:「路上注意安全。」
余淼淼掛斷手機,揉了揉發燙的耳朵。
溫家這位大少爺聲音好酥啊!
明明隔著手機,卻有種貼著她的耳邊耳語的感覺,聽的她骨頭都要酥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竟然這麼沒出息,能被一個只見了一面的男人撩成這樣!
她拍了拍臉,深呼吸了幾次,換好衣服,帶著湯和甜點出門,來到溫玄陽的公司。
她剛走進大廳,一個穿著正裝的年輕男子便笑容滿面的迎過來,「您好,請問是余老師嗎?」
「對,我是,」余淼淼頷首,「您是……」
「我是總裁助理溫硯,總裁派我來接您,」溫硯笑容燦爛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余老師這邊請。」
「謝謝。」余淼淼嘴上只說了聲謝謝,心中卻心潮起伏。
她沒想到溫玄陽這麼細心,還專門讓人在大廳里等著她。
一個人把另一個人真的放在心上了,才能做的這麼體貼周到。
或許這一次,她真的遇到了對的人。
溫玄陽對她好,她就要對溫玄陽更好!
她非常開心,她想到了為溫玄陽做點什麼回報他。
她會好好觀察一下溫玄陽喜歡什麼,以後經常做給他吃!
溫硯把余淼淼帶到溫玄陽到辦公室後,就退了出去。
余淼淼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溫玄陽的視線,把裝著湯的保溫桶和甜品盒子全都打開,「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湯做的清淡滋補的,甜品做了幾樣,你看喜歡什麼口味的,就多吃一些。」
「謝謝,」溫玄陽笑著說:「看上去味道就很好的樣子。」
余淼淼抿著唇笑,幫他盛了一碗湯,「你嘗嘗味道,你要是喜歡,以後我經常給你做。」
溫玄陽接過她遞過來的湯,「偶爾做一次,給我個驚喜就好了,你的手更適合彈琴。」
聽到這句話,余淼淼愣了下。
她和林喬木第一次去林家,林喬木的母親就讓她下廚做飯。
她心裡不高興,卻沒好意思駁林母的面子。
從那以後,她每次去林家,林母都讓她做飯,明明有廚師,卻非得她下廚,還說什麼當媳婦的給丈夫和婆婆做飯是本分。
她生氣了,拒絕了林母的無理要求,說她的手是彈琴的,不是做飯的。
在林家,是她自己生氣的說這句話。
可現在,是溫玄陽主動說這句話。
明明就是一句很普通的話而已,可她的心臟卻瘋狂跳動起來,鼻尖發酸,忽然有種想要擁抱溫玄陽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