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洛父淡淡的說:「今時不同往日。」
他只簡單解釋了一句,但洛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當年,洛凡還出生時,他還年輕,要完全仰仗洛老爺子,不敢得罪洛老爺子。
但現在,他手裡已經有了一定的權利,洛老爺子也十分看重他。
這二十多年,他已經和他的弟弟洛二拉開了差距。
洛二的能力和人脈都不如他。
洛氏集團只有交到他手裡,才能平穩過度。
如果洛老爺子想把洛氏集團交到洛二手裡,他不會甘心,兩人爭權,洛氏集團一定會發生動盪。
無數的家族敗落都是起於兄弟鬩牆。
洛老爺子不敢冒險做決定,培養洛二做洛家的繼承人。
但長房需要一個繼承人,才能穩住洛家。
他們的二兒子進了監獄,十年與社會隔絕的牢獄生活過後,出來也沒辦法做洛氏集團的繼承人了。
沒有辦法,洛老爺子才答應了她丈夫把洛凡接回洛家的請求。
說白了,都是無奈之舉。
如果她二兒子沒被判入獄……
可惜,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
想到鋃鐺入獄的二兒子,她心痛如絞。
「算了,別想了,」洛父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小瑜入獄,我需要一個繼承人,只有阿凡回家,父親才會把洛家家主的位置交給我。
接阿凡回家,是我的決定,哪怕日後洛家或者你我真的發生什麼噩耗,是我命定如此,我不會怨恨任何人。」
洛母沉默片刻後,點頭說:「也只能這樣了。」
洛氏集團傾注了她丈夫半生的心血。
這麼多年了,在洛氏集團,她丈夫一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眼見著她公公就要退居二線,把公司交給她丈夫,讓她丈夫退位讓賢,把洛氏集團交給二房,她丈夫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所以,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顧時暮、唐夜溪、顧洛白、許連翹、唐小初、唐小次、唐無憂、洛凡,以及一眾保鏢,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抵達洛城。
洛城是一個四季如春的旅遊城市,風景秀美,名勝古蹟眾多。
房產遍布全國的顧家太子爺,在這樣美麗的城市,自然是有房產的。
一家人入住了洛城郊外的一家莊園。
莊園周圍種了漫山遍野的鮮花。
唐小次讚嘆:「好多花啊!」
顧洛白把他圈在懷中,和他一起看向車窗外,笑著說:「小次知道這些花是用來做什麼呢嗎?」
「做什麼的?」唐小次扭頭看他,忽閃忽閃漂亮的大眼睛,吸了口口水:「做鮮花餅的嗎?」
顧洛白:「……做香水的!」
唐小次眨眨眼:「哦,做香水也挺好噠,雖然不能吃,但是聞起來香香的,我也很喜歡香水呢!」
「對啊,」顧洛白笑著說:「莊園空著沒人住,很可惜,所以就把能利用的土地利用起來,種上鮮花,既可以觀賞,還可以做香水,這樣空著的莊園就不會浪費了!」
「這個好!」唐小次讚嘆說:「人類真聰明呀!」
顧洛白:「……」
每次和他的寶貝侄子聊天,都有一種聊著聊著就不知道下一句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煩惱。
汽車從兩旁都是鮮花叢生的道路中行過,抵達莊園。
舟車勞頓,一行人都有些疲憊,沒有安排別的行程,先洗澡休息。
睡醒之後吃了些東西,然後帶著孩子們到附近爬山、賞花。
第二天,吃過早飯,顧時暮和顧洛白帶著唐小初和唐小次去了洛城的景點,洛凡和唐夜溪、許連翹、唐無憂來到洛家。
洛凡昨天和洛父通過話,洛家人知道他今天在家,全家人都在。
洛老太太和洛老爺子並肩坐在沙發的主位上,洛父、洛母和洛二一家分別坐在他們的兩側。
看到管家把洛凡幾人引進來,洛父起身,溫和的和洛凡打招呼:「阿凡,回來了。」
他語氣溫和,神情自然,就仿佛洛凡不是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踏進這棟別墅,而是離家幾日後從外面回來。
不等洛凡說話,臉色陰沉的洛老太太便不悅的說:「誰讓你帶人回來的?養在外面的就是養在外面的,果然一點教養都沒有!」
許連翹擼袖子。
哎呦,我這個暴脾氣的!
她拉了一把想要說話的洛凡,把洛凡拽到她身後,她把手中的資料扔給洛老爺子一份,扔在洛父、洛母懷裡各一份。
最後一份,扔在了洛老太太的臉上,「先把這份資料仔細看一遍,再決定你們要用什麼語氣和我們說話!」
當了幾十年養尊處優的洛家老夫人,洛老太太從沒想過,這世上居然有人敢往她臉上扔東西!
薄薄的幾頁紙,倒是不疼,可她仍舊氣炸了肺。
她氣得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聲音尖銳的質問洛凡:「你是從哪裡找來的這些下三濫?還不讓她們滾出去!」
許連翹呵笑了一聲,拉著唐夜溪在沙發上坐下,悠哉哉的給唐夜溪倒了一杯茶,又給她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睨著洛老太太說:「我倒是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滾出去!」
她唇角勾著譏諷的弧度,意味深長的盯著洛老太太,「滾」字咬的特別重。
洛老太太氣的渾身哆嗦,揚聲喊:「來人!來人!給……」
「媽!」洛父忽然出聲打斷了她,他臉色泛白,目光陰冷的盯著洛老太太。
近年來,洛老爺子已經逐漸退居二線,把公司逐漸移交在他手中,他執掌上千人的公司,手中握著權柄,積威漸重。
此時此刻,被他用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洛老太太的後背莫名竄起一股涼氣。
她心裡發毛,不滿的說:「老大,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中邪了?」
此刻,洛母也看完了手中的資料,一臉恍惚的搖頭喃喃:「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怎麼?」許連翹譏誚的揚眉問她:「你寧可相信你兒子真是什麼所謂的煞星,也不願意相信你被你婆婆給算計了?」
她撇撇嘴巴,滿眼的鄙夷不屑,呵笑一聲:「這麼蠢,不算計你算計誰?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