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都。
晴園。
唐夜溪和唐水晶結束通話之後,在他們廣廈的群里發了一條簡訊:各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群里頓時熱鬧起來。
大家紛紛冒泡恭喜她、祝福她,連不喜歡群聊的潛水黨都冒出頭來,慶祝這個好消息。
唐夜溪看著手機,臉上不斷的揚起笑容。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聊了一個多小時,群里說話的人漸漸少了。
她忽然收到唐無憂的私訊:姐,翹翹姐配的外傷藥,你那裡還有嗎?
唐夜溪嚇了一跳,緊張起來,撥通唐無憂的手機:「無憂,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沒有,姐,我沒事,」唐無憂說:「是小朗的舍友來了,他受傷了。」
「小朗的舍友?」唐夜溪問:「怎麼回事?……你在公寓嗎?我把藥給你送過去。」
上官牧朗按照他哥的要求,去了學校繼續讀書,周一到周五住校,周末回來。
唐夜溪沒見過上官牧朗的舍友,不知道他的舍友是什麼人。
好好的,怎麼會受傷呢?
該不會是不|良少年吧?
她像一位操心的家長,怕自己家孩子被別人家的孩子帶壞了,迫不及待就想去看看那個孩子是什麼人。
如果不是好孩子,得想辦法幫上官牧朗換個宿舍才行。
「姐,你別來,」唐無憂連忙說:「我過去拿就行,你懷著寶寶呢,這麼晚了,你別出來了。」
「懷了寶寶晚上還不能出門了?」唐夜溪被他逗笑,「我沒這麼嬌貴,你們老實等著,我這就過去。」
她不由分說掛斷了手機,找出許連翹配的外傷藥,換好衣服,離開臥室。
剛出門,她就看到匆匆跑來的唐無憂。
看到她,唐無憂懊惱的說:「早知道我就明天問你了,我問了沖哥他們,他們手頭都沒有,我想著姐你最細心,你手裡肯定收的有,看你還在群里聊天,還沒睡,我就順嘴問了你一句。」
早知道,大半夜的還驚動他姐姐出來給他送藥,他就不問了。
「沒事,時間還早呢,」唐夜溪笑著說:「你別大驚小怪的,懷了寶寶,難道我以後晚上都不出門了?小朗和他舍友在小朗的房間呢?」
「嗯,」唐無憂點頭:「我正和小朗在小朗房間打遊戲呢,他就跑來了,哭的眼都腫了。」
唐夜溪:「……他多大。」
「我沒問,娃娃臉,看著挺小的,」唐無憂想了想,「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年紀的樣子吧?十八九歲。」
唐夜溪忍俊不禁,「那你和人家學學,傷心了就哭,別有什麼都在心裡忍著。」
唐無憂:「……沒必要學這個吧?」
「我覺得挺好的,」唐夜溪笑著說:「做人呢,開心了就笑,不高興了就哭,這樣才活的痛快。」
唐無憂歪頭看她:「姐,你光說我,你自己也不這樣!你不也是有什麼事都喜歡在心裡藏著?」
「我以後不這樣了,」唐夜溪盈盈笑著說:「我改了!以後我要開心就笑,傷心就哭,誰惹我生氣我就罵,罵不過就亮拳頭!」
唐無憂眼睛一亮,「這個好!姐,我喜歡你這樣!」
「是吧?」唐夜溪笑著說:「那以後你也這樣!有心事別藏著,該哭哭,該笑笑,該生氣生氣,不要委屈自己。」
「嗯!」唐無憂點頭:「好的,姐,我記住了!」
「乖!」唐夜溪笑盈盈哄他一句,問:「小朗那個舍友怎麼回事?和人打架了?」
「不是,」唐無憂說:「他被他爸打了?」
「被他爸打了?」唐夜溪驚訝:「打的很重嗎?他幹什麼了,他爸打他?」
「打的還挺重的,都不敢坐著,只敢趴著,」唐無憂說:「他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小朗問他了,他沒說,小朗看他傷的重,問我還有沒有翹翹姐配的外傷藥,我沒有了,我就問了沖哥他們,他們也沒有了,我就問姐姐你了。」
唐夜溪點頭,表示了解了。
兩人邊說邊聊,很快來到上官牧朗的房間。
房間裡,除了上官牧朗之外,沙發上還趴著一個少年。
看到唐夜溪走進來,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掙扎著從沙發上爬起來,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唐無憂幫他們介紹,「姐姐,這是小朗的舍友,叫賀寧禮。」
「賀同學你好,」唐夜溪笑盈盈的和賀寧禮打招呼:「我叫唐夜溪,是小朗的姐姐,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唐姐姐。」
「唐姐姐好!」賀寧禮禮貌的沖唐夜溪彎了彎腰,牽扯到傷口,疼的他嘶了一聲,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唐夜溪連忙說:「你趴下吧,別動了。」
她把藥遞給上官牧朗:「小朗,這是你翹翹姐姐配的外傷藥,一天兩次,外敷。」
「好,我知道。」上官牧朗接過藥,把賀寧禮按在沙發上,讓他趴著,撩開他後背的衣服。
看到他後背橫七豎八的紅腫印子,唐夜溪驚了下。
唐無憂說,賀寧禮身上的傷是他爸打的。
她想著,當爹的打孩子能打多麼重?
肯定是小孩子嬌氣,挨了幾下就受不了了,哭天抹淚,眼睛都哭腫了。
可現在,看到賀寧禮身上的傷,她才知道,那孩子不是嬌氣,是真打的挺重的。
他皮膚白,他後背上的傷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抽的,橫七豎八的有二三十道,全都高高的腫起來,有的甚至破皮流血了。
她忽然想到當年她在唐家時,因為被唐錦依陷害,挨唐家的家法,她從來不哭,但是真疼。
現在想起那種滋味,仍舊心有餘悸。
或許知道被打成這樣多麼痛,她有些同情賀寧禮,輕聲問:「需要報警嗎?」
賀寧禮:「……???」
他著實驚了下,眼睛都嚇得瞪圓了,連連擺手:「不不不,唐姐姐,我不是被壞人欺負了,我是被我爸打的!」
見他十分緊張,特別怕她報警的樣子,唐夜溪感覺他是在維護打他的人。
她剛剛猜想,賀寧禮是不是繼父,被繼父打的這麼慘。
現在看賀寧禮這反應,挺維護他父親的,應該不是被父親虐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