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靈月看著蕭老爺子,滿眼譏嘲,「雖然三個兒子都是你的親生兒子,可是五個手指還有長短。
蕭二和蕭三在你身邊養大,你對他們感情深厚。
於是,你偏向蕭二和蕭三,什麼都為他們打算,明明是應該屬於我爸的東西,你拼命幫蕭二和蕭三,往蕭二和蕭三的手裡劃拉。
時間久了,就養大了蕭二和蕭三的胃口,他們就覺得,我爸是他們的長工,我爸不該有自己的生活,我爸天生就是應該為他們服務的!」
後來,我爸醒悟了,不肯給他們當長工了,他們拿不到好處了,就怨恨我爸,覺得都是我爸的錯。
他們被你養的自私又惡毒,在我爸手中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用自私惡毒的手段自己去拿!」
蕭靈月冷冷的看著蕭老爺子說:「蕭二和蕭三會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是你對他們的溺愛和偏愛,扭曲了他們的三觀和人格,親手將他們送進了監獄!」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蕭老爺子臉色慘白,身體搖晃,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可他心裡清楚,蕭靈月說的,或許是真的。
是他一貫的縱容和偏愛,害了他的大兒子,也害了他的二兒子和小兒子。
他一共就三個兒子。
大兒子英年早逝,二兒子和小兒子進了監獄。
如果他沒辦法把他的二兒子和三兒子救出來,他生了三個兒子,到頭來,身邊卻連個給他養老送終的兒子都沒有!
他悲從中來,老淚縱橫,「月月,千錯萬錯都是爺爺的錯,爺爺知道錯了,爺爺求求你,你放過你二叔和你三叔!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你的親叔叔啊!」
蕭靈月漠然說:「對你來說,他們是我的親叔叔,可對我來說,他們是我的殺父仇人!
你不用在我這裡浪費時間,我不會救他們,你與其在這裡求我,不如去替他們找個好律師,或許還能讓你的好兒子們少判幾年。」
「月月,我打聽過了,要得到你這當事人的原諒,他們才能得到輕判!」蕭老爺子哭著哀求說:「月月,你就當是可憐可憐爺爺,你幫幫爺爺,爺爺求你了!」
他狠了狠心,「噗通」一聲跪在了蕭靈月腳下。
蕭靈月嗤笑了一聲,扭頭朝別墅中走去。
道德綁架嗎?
沒用!
蕭老爺子不但偏疼二兒子、小兒子,也偏疼他們的家人。
他原本就重男輕女,而她只是最不受他喜歡的兒子給他生的孫女。
在他眼中,她就是個透明人。
他只是她名義上的爺爺而已。
她從沒在他身上得到過任何感情,她對他沒有任何情感和虧欠。
他喜歡跪就跪好了,愛跪多久跪多久,她毫無心理負擔。
蕭老爺子見蕭靈月一言不發轉身走了,目瞪口呆。
呆了片刻後,他起身去追,悲憤的喊:「蕭靈月,你還是人嗎?我是你親爺爺啊,我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想怎樣?你這樣對你的親爺爺,你是想被天打雷劈嗎?」
他晚了兩步,蕭靈月走進了別墅的雕花大門,大門合上,把蕭老爺子擋在了門外。
蕭靈月隔著雕花大門冷冷的看著蕭老爺子說:「你只是我爸血緣上的父親而已,你既沒生過我,又沒養過我,更加沒有疼愛過我,你喜歡跪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老天爺要劈也是劈那些親手害死自己血緣至親的畜生,哪有時間劈我?」
「你……你……你……」蕭老爺子氣的渾身哆嗦,顫抖著手指指著蕭靈月的鼻子,已經找不到可以指責蕭靈月的話。
他看得出來,對蕭靈月來說,他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蕭靈月對他沒有一點感情。
不管他是動之以情,還是曉之以理,甚至不惜屈膝向蕭靈月下跪,蕭靈月也一點動容都沒有。
她隔著雕花大門冷冷的看了他片刻,轉身走了。
蕭老爺子隔著大門拼命的喊:「月月,爺爺知道錯了,你再給爺爺一次機會,爺爺今後一定好好疼愛你,讓你二叔、三叔也把你當親生女兒疼愛,爺爺求求你,你放你叔叔一條生路,他們是你的親叔叔啊!月月……」
蕭靈月離去的背影步伐堅定,頭也不回。
軟的不行,蕭老爺子被激怒了,破口大罵:「蕭靈月,你連你親叔叔都害,你想做六親不認的畜生嗎?你的心腸這麼狠,誰敢和你做朋友?誰敢娶你?
你連自己的親叔叔都害,你這麼歹毒,所有人都會唾棄你、鄙視你!
早晚有天,你會眾叛親離,像是陰溝中的老鼠,人人喊打,你……」
他將心中的恨意和無奈全都加諸於蕭靈月身上,站在大門外一聲又一聲的痛罵指責蕭靈月。
他罵的口乾舌燥,寂靜無人的院子裡忽然響起腳步聲,他絕望悲痛的雙眼中猛地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他怕蕭靈月避而不見。
見到蕭靈月,他至少還可以哀求,可以痛罵,可以發泄。
蕭靈月避而不見,他就像是沒頭的蒼蠅,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他還能怎麼辦。
聽到腳步聲,他以為蕭靈月受不了他的痛罵,回來了。
他伸長脖子努力張望,聲音急切:「蕭靈月,你要是不想被人罵你六親不認,冷酷惡毒,你就和我一起去警局救你叔叔,哪怕是裝裝樣子,至少你臉面上好看,不會被人鄙視唾罵,你……」
他絞盡腦汁的想著說辭,心懷希望,希望可以說服蕭靈月。
哪怕是一點點希望,他都不能放棄。
可是,腳步聲近了,出現在他視線中的人並不是蕭靈月,而是一個和蕭靈月差不多年齡的漂亮女孩兒。
女孩子手中端著一個水盆,沒等他反應過來,女孩兒已經快步走到他面前,隔著大門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他滿臉滿身。
他懵了。
涼水很快浸透了他全身的衣服,冷風吹來,他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才回過神來,氣的渾身哆嗦:「你、你、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許連翹將水盆扔在地上,橫眉冷笑,「許你站在我們家門外口出惡言,大放厥詞,就不許我往自家門外潑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