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芙被打得翻來滾去,慘叫連連。
管家怕出人命,等賀丹珮打的差不多了,過去阻攔:「好了,大小姐,你要是把她打死了,你還得給她償命,不值得。」
他把賀丹珮從賀芙身邊拽開。
賀丹珮死死盯著賀芙,眼中的仇恨和憤怒,有若實質般切割著賀芙的肌膚。
賀芙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淌血,渾身都疼,嗚嗚噎噎的哭著,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下一步她該怎麼辦。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賀丹珮相信她昨晚說的話都是假的?
她要做點什麼,才能讓他們全家逃過這一劫?
她不知道。
她捂著臉,沖賀丹珮哀哀的哭:「姐姐,你相信我,我昨晚說的都是假話,那個牛郎貶低我,我太生氣了,我故意抬高自己,編的謊話,我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賀丹珮忍不住又衝過去踹了她幾腳:「你當我是傻子嗎?以前你爸總是在我面前裝作一個好叔叔的樣子,所以我信任他,把他當成疼愛我的長輩,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但是昨晚,你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清楚了,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賀丹珮氣得渾身哆嗦:「他竟然覺得賀氏集團的繼承權應該是你大哥的,他的臉怎麼這麼大呢?他不過是我爸隔房的堂弟,我爺爺奶奶心軟,見他年幼失怙,把他接到我們家來住,撫養他長大,沒想到養出了他的狼子野心,竟然把我們家的東西當成是他的!」
「沒有!沒有!沒有!」賀芙拼命搖頭:「這些都是我胡說的,我爸從來沒有那麼想過!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全都是胡說的!」
如果被她爸知道,這些話是從她口中說出去的,她爸一定會氣得弄死她。
要是她家被賀丹珮害的破產,她爸、媽、哥哥也不管她了,她以後還怎麼活?
賀丹珮沒再說什麼,揪住她的頭髮往外走。
有時候,虛偽和真相之間只隔著一層窗戶紙。
以前,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賀文,是因為賀文非常疼愛她,對她寵愛有加,有求必應。
如果不是因為賀芙睡了賀沖,她痛恨賀芙,遷怒了賀文一家,她不會將賀文一家趕出賀氏集團。
賀文在她面前塑造的形象太好了。
她從沒想過,這件事賀文牽連其中。
可是,賀芙的話就像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再回想以前賀文的所作所為,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賀文確實疼愛她,但是賀文的疼愛更像捧殺。
賀文想把她寵成不諳世事的千金大小姐。
他總是笑眯眯地對她爸說,咱們家珮珮就是享福的命,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勞累的事讓別人去做。
以前,她覺得她這位叔叔特別疼愛她。
可是現在,她全都懂了。
賀文巴不得她做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傻瓜,然後她爸爸就會把賀氏集團交到他兒子的手中,讓他兒子繼承賀氏集團。
可是,她爸媽把賀沖當親生兒子,又決定讓她嫁給賀沖。
賀沖既是養子又是女婿,她爸媽當然不會把賀氏集團的繼承權交給隔房的侄子,而是想交給賀沖。
賀文狼子野心,把賀氏集團的繼承權當成了他們一家的囊中物。
她爸媽決定把賀氏集團的繼承權交給賀沖,擋了賀文兒子的路,於是,賀文就犧牲了一個女兒,把賀沖除掉。
他們一家都太相信賀文了,從來沒有懷疑過賀文,於是,賀文的奸計得逞了。
如果不是賀芙喝醉了酒,親口說出了真相,以她的偏執和對賀文的信任,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相信賀沖的話。
想到她曾經把賀沖囚禁在地下室里,將賀沖折磨的死去活來,她的心臟撕裂一般疼。
賀沖會原諒她嗎?
會的吧?
她爸媽救過賀沖的命,視如己出的養大賀沖,對賀沖比對她還好。
不管她對賀沖做過什麼,看在她爸媽的面上,賀沖一定會原諒她的!
她會向賀沖道歉,會向他保證,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信任他,對他好。
只要賀沖肯回來,以後她什麼都聽他的。
她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揪著賀芙的頭髮衝上汽車,吩咐司機:「去賀文家!」
汽車一路疾馳,趕到賀文家時,天色已經放亮。
保鏢砸門,出來開門的傭人看到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賀芙,驚慌失措:「阿芙小姐,這是怎麼了?先生、太太……」
她轉身朝身後小樓大聲的喊。
賀文夫妻倆還沒起床,聽到她的喊聲,賀文從床上爬起來,穿著睡衣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往外看:「大清早的,嚷嚷什麼?」
傭人慌聲說:「先生,阿芙小姐受傷了!」
賀文看到賀丹珮一臉煞氣,手中揪著賀芙的頭髮,身後跟著一群保鏢,頭皮一麻,轉身就往樓下跑。
賀文的妻子胡思雨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不情不願的起床,懶洋洋地走到窗邊探頭往下看。
看到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賀芙,她尖叫了一聲,大喊:「賀丹珮,你瘋了?」
她扭頭也往樓下跑。
夫妻倆跑到樓下,衝到賀丹珮和賀芙面前,賀文拿出做長輩的氣勢,唬著臉呵斥賀丹珮:「珮珮,你這是幹什麼?就算阿芙不懂事,做錯了事,她也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賀丹珮一言不發,一手揪著賀芙的頭髮,另一手打開手機,播放視頻給賀文看。
賀文看著看著,臉青了,臉青著青著,又白了。
不等看完,他就急聲分辯說:「珮珮,你別聽阿芙那個混帳胡說八道,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荒唐沒正經,滿嘴跑火車,不管真的還是假的,她逮到什麼說什麼,她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能信!」
「不,我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賀丹珮冷冷的看著賀文說:「我爺爺奶奶見你父母早逝,可憐你,把你養大,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居然狼子野心肖想我們家的繼承權!你竟然說什麼你兒子是賀家唯一的男丁,賀家的繼承權應該是你兒子的!你說這種話,怎麼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