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賀沖抬頭,望進她的眼睛裡,「為什麼我活生生一個人的話你不信,非要信那一紙死的親子鑑定書?人民幣都要能造假,何況只是一張鑑定書!」

  賀丹珮愣住。

  賀沖垂眸,「我和賀芙之間,沒有苟且,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

  他自嘲的笑笑,「算了,就這樣吧……」

  他確實欠了賀家很多,但賀丹珮一次又一次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他卻從沒追究過。

  他欠賀家再多,也該扯平了。

  他看向上官牧朗和唐無憂:「小朗、無憂,幫幫忙。」

  上官牧朗和唐無憂會意,立刻走到他身邊,一左一右,攙扶住他。

  賀丹珮冷冷地問:「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賀沖忍著疼,輕聲說:「當然是要離這裡。」

  不然他還能幹什麼?

  在這裡等死?

  留下來報仇?

  這兩者,他都做不到。

  他只能離開。

  「你想走?」賀丹珮憤怒的眼中噴火,「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你就想走!」

  「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賀沖抬頭看向她:「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你胡說!」賀丹珮憤怒的低吼:「你的命是我爸媽救的,你是我爸媽養大的,你的命是賀家的,我沒讓你走,你哪裡都不許去!」

  「你說的沒錯,」賀沖說:「我的命的確是父親母親救的,我也的確是父親母親養大的,但是三年前,父親母親去世之後,你一次又一次把我折磨的死去活來……父親母親只救了我一條命,你卻有好幾次差點要了我的命……我現在或許還欠父親母親的養育之恩,如果有來世,我會報答他們,但是,我已經不欠你了。」

  「來世?哪有什麼來世?」賀丹珮憤怒的說:「你是在為你的忘恩負義找藉口!如果你真感激我爸媽的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你就不會這樣對我!」

  「他怎麼對你了?」許連翹聽不下去了,「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是他,不是你!憑他的身手,如果他反抗,你抓得住他嗎?濫用私刑是犯法的,你明知故犯,不過是挾恩以報,篤定他不會報警抓你罷了!」

  「是又怎樣?」賀丹珮冷冷的說:「他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你這人真的很好笑,你知道嗎?」許連翹譏嘲的看著她說:「如果他真像你所說是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人,他又怎麼會任你凌虐折磨?你之所以有恃無恐的傷害他、折磨他,不就是認定了不管你怎麼對他,他都不會報復你嗎?」

  她嘲諷的勾唇冷笑:「你的心底明明認定了他是知恩圖報,重情重義的人,吃准了他感念你們家的恩情,不會報復你,才對他百般折磨,嘴上卻偏偏說他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

  賀丹珮愣住。

  她之所以有恃無恐地折磨賀沖,是因為她認定了不管她怎麼折磨賀沖,賀沖都不會報警,也不會報復她嗎?

  是這樣嗎?

  不。

  不是的。

  她之所以折磨賀沖,是因為賀沖欠她的!

  賀沖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他的性命都是她爸媽給的,賀沖卻背叛了她,還氣死了她媽,她父親也因此喪命。

  賀沖欠她的,所以不管她怎麼對賀沖都是應該的,不管她怎麼對待賀沖,賀沖都得接受。

  可是……

  對方的話也不無道理。

  如果賀沖真的如她所說,是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人,賀沖不會管什麼救命之恩,養育之恩,她敢折磨賀沖,賀沖就敢報復回來。

  她一次又一次的將賀沖折磨得生不如死,賀沖毫無怨言,更沒有報復她,恰恰說明了賀沖是一個知恩圖報,重情重義的人。

  她怔怔的的看著賀沖,思緒亂了。

  難道,她真冤枉賀沖了?

  賀沖和賀芙沒有苟且,賀芙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賀沖的?

  可親子鑑定是她父親托朋友做的,白紙黑字,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賀芙肚子裡的孩子和賀沖有親子關係,怎麼可能有假?

  「賀小姐,」唐夜溪看著賀丹珮說:「賀沖之所以加入我的事務所,是因為我師父救過他的命,我師父遇到他的時候,他傷痕累累,發著高燒,去醫院治傷,可他身無分文,醫院不肯收治他,我師父恰好路過,替他付了醫藥費,得知他無家可歸後,把他帶回了我們事務所……」

  她頓了下,望著賀丹珮的眼睛說:「如果照你所說,誰救了他的命,他的命就是誰的,那麼現在,他的命屬於廣廈事務所!未經過我的同意,誰也不能傷害他!」

  「你胡說!」望著唐夜溪絕美的容顏,賀丹珮心中升起濃濃的危機感:「他叫賀沖,他姓賀!他是我爸媽養大的,他的命是我們賀家的!」

  「對,你爸媽救過他的命,把他養大,但你爸媽救的那條命,差點死在你手中,」唐夜溪說:「三年前,如果不是我師父救他,三年前他可能已經喪命,你父母救他的那條命,他已經還給你了,他現在的這條命,是屬於廣廈事務所的!」

  「一派胡言!」賀丹珮氣的臉色鐵青,「他是賀家養大的,生是賀家的人,死是賀家的鬼,你敢和我搶他,我和你勢不兩立!」

  「大小姐,言重了,」賀沖淡淡的說:「我雖然是賀家養大的,但我沒和賀家簽賣身契,父親母親對我的確有養育之恩,可父親母親養育我的同時,我也曾承歡父親母親膝下,大學畢業後,我進入公司工作,也曾為賀家做出過貢獻……我承認,我付出的與父親母親給予我的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但……我只欠父親母親的,不欠你的!

  賀丹珮鐵青的臉色轉為蒼白,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她不敢相信,賀沖竟然對她說這種話。

  她是她爸媽的唯一的女兒,賀沖欠她爸媽的,不就是欠她的嗎?

  她一直以為,不管賀沖是生是死,這輩子都是屬於賀家的,生是賀家的人,死是賀家的鬼。

  可是現在,賀沖竟然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對她說,他沒和賀家簽賣身契!

  他什麼意思?

  他是想和賀家一刀兩斷嗎?

  這個念頭讓她心臟顫慄,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來,飛速的在四肢百駭瀰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