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他想吐

  因為唐玲瓏只是唐家的私生女,而她,是私生女的女兒。

  她沒資格。

  她和溫明遠見過數次面,但幾乎沒有過交談。

  她記得,唯一一次她對溫明遠和唐水晶說話,是有一次,她和前去唐家做客的溫明遠夫婦走了一個對面。

  她躲不開了,只得沖溫明遠彎腰,叫了一聲「溫董事長」,管唐水晶叫了一聲「溫夫人」。

  唐水晶看都沒看她一眼,女王一樣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經過。

  溫明遠客氣的沖她點了點頭,動作優雅,神情溫潤。

  那是一個長的很俊美,很溫煦迷人的男人。

  歲月很厚待他,沒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已經是四個兒子的父親的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年齡。

  他習慣戴一個金絲框的眼鏡,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穿著筆挺的西服,一塵不染的白襯衫,高大英挺,風度翩翩,溫潤儒雅。

  但唐夜溪聽人說,這只是他的表相。

  商場上的溫明遠溫董事長,溫潤儒雅的表象下,是殺伐果斷的鐵血和決絕。

  溫明遠和唐凜然同年,還是大學同學。

  兩人幾乎是同時接手了溫氏集團和唐氏集團。

  當年,他們分別接手溫氏集團和唐氏集團時,溫氏集團和唐氏集團,財力和名望相當。

  可現在,唐氏集團只是世界排名百強的集團,而溫氏集團,已經躋身五十強。

  溫明遠的能力和才幹,由此可見一斑。

  她正胡思亂想著,溫明遠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溪溪……」溫明遠溫和說:「有關你身世的問題,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了……我想和你見一面,可以嗎?」

  他的詢問溫和有禮,唐夜溪無法拒絕。

  「好……」她報出半天妖的地址和她所在的房間號。

  溫明遠似是詢問了一句身邊人,片刻後說:「溪溪,我半小時後可以抵達,煩你等候。」

  「沒事,」唐夜溪說:「請您路上小心。」

  掛斷手機後,她無奈的看向顧時暮:「溫董事長要見我……要不,你帶著禮物先回去?我怕小初和小次等急了,小次會哭。」

  顧時暮覺得,兩個小傢伙兒這會兒肯定被他爸哄的正高興,沒時間想念唐夜溪,更不會想唐夜溪想的掉金豆豆。

  但是,關愛女性,彰顯紳士精神,這種打擊唐夜溪的話,他還是不要說了。

  剛好,他對和溫明遠見面,也沒什麼興趣。

  回去陪兩個萌娃玩耍多有意思?

  想到唐小次小朋友軟萌軟萌的小模樣,他就手癢難耐。

  想抱!

  「好!」他接過買給兩個孩子的禮物:「我把晚風和驚雷留給你,完事之後,讓他們送你回家。」

  「不用了,」唐夜溪連忙說:「我一個人可以的,不用留人給我。」

  她現在已經知道了,顧秋雨、顧晚風、顧驚雷、顧小點,這四個人,是顧時暮的特別助理兼貼身保鏢、司機。

  從她見顧時暮第一面到現在,這四個人和顧時暮始終是形影不離的。

  一下分兩個給她,她覺得,她……沒那麼重要。

  「就這麼定了,」顧時暮拿著禮物往外走,走到門邊,忽然回眸看她,「唐夜溪,你要記得,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已經不一樣了!現在的你,是我顧時暮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兒子的母親,是顧家的當家主母!你要記住,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如今的你,已經具有和這世上任何人談判的底氣,只要你合情合法,有理有據,無論面對誰,你都不用妥協,不用怕!」

  他勾著一側唇角,溫暖明亮的水晶燈的光芒下,他俊美無儔的容顏宛如神祗,惑人心魄,「唐夜溪,記住六個字……不要慫,就是干!」

  唐夜溪:「……」

  頂著那樣高貴迷人的容顏說出「不要慫,就是干」這種接地氣的話,真的很違和啊親!

  她十分無語的沖顧時暮點了點頭。

  顧時暮笑笑,優雅轉身,漫步離去。

  唐夜溪回到沙發邊坐下,拿起果汁杯喝了一口,思緒飄遠:她舅舅和她二表哥,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被她惦記的唐凜然和唐錦笛,再次順利的見到了邢佩珍。

  邢佩珍激動的朝二人撲過來:「然哥,小笛,怎麼樣?唐夜溪是不是同意放過我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想出去?」唐錦笛恨恨的瞪著她,冷笑:「邢佩珍,別做夢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

  邢佩珍愣住,「小笛,你……你怎麼了?我、我是你珍姨啊!你怎麼這麼和我說話?你中邪了嗎?」

  「我為什麼這麼和你說話?」唐錦笛將抓了一路的資料,狠狠的摔在邢佩珍的臉上,「你先看看這個,你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和你說話了!」

  邢佩珍一臉惶然不解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資料。

  她翻看了幾頁,臉色越來越差,眼中浮現驚恐,渾身抖成一團。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你們騙我,你們騙我!」她將資料扔在地上狂踩,指著唐凜然的鼻子說:「唐凜然,你騙我!你忘恩負義,你沒良心!一定是你看上了外面的狐狸精,你想擺脫我,你又怕別人罵你忘恩負義,所以你才編造出這種謊言騙我!唐凜然,你、你不能這麼惡毒,我爸因為救唐錦笛送了命,你們唐家欠我爸一條命,你不能這樣對我!」

  唐家欠邢勇全一條命!

  這句話,唐凜然已經聽了無數遍,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

  以前,因為這句話,他對邢佩珍滿懷愧疚。

  只要他聽到這句話,無論任何事,他都會對邢佩珍妥協、縱容。

  可是,他真的欠邢勇全一條命嗎?

  並沒有!

  他沒有欠邢勇全一條命。

  是邢勇全算計了他。

  他一腳踩進了邢勇全為他精心設計的陷阱,娶了一個又丑又粗鄙的女人,忍著噁心,和這個女人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

  他現在只要想到,邢佩珍不是所謂的什麼他兒子的救命恩人的女兒,而是狠狠的算計了他的仇人的女兒,他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