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口,江湛和江寧月同時朝江景行投去冰冷譏誚的目光。
江景行感覺胸口仿佛被人扎了一刀。
他怒斥:「你閉嘴!」
汪玉婉還不知道她說錯了話,拉著江浩澤一起賣慘:「老公,你看看!
浩澤他還這么小,他……」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到嗎?」江寧月越來越譏誚的目光,讓江景行仿佛被撕掉了一層麵皮,臉上火辣辣的發燙,他惡狠狠的盯著汪玉婉,「你忘了你插足我的婚姻時,月月也是個孩子了嗎?
因為你,月月成了離異家庭的孩子,你的孩子又憑什麼不能成為離異家庭的孩子?」
「我……」汪玉婉被問住了。
她睜大眼睛,半張嘴巴,半晌說不出話。
「這事,就這麼定了,」江景行冷冷說,「看在浩浩的份上,你老老實實離婚,過去的事,既往不咎。
你要是還接著鬧,後果自負!」
汪玉婉死死抱著兒子,癱坐在地上,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
她早就知道,江湛不是什麼好人。
好人會出軌離婚,氣死自己老婆嗎?
可她沒有別的選擇。
以她的出身,根本沒機會風風光光的嫁給有錢人做原配,她就只能尋找機會,小三上位,做繼室。
她承認,這是她一輩子抹不去的污點。
可是,生了兒子之後,她以為,她坐穩了江家夫人的寶座。
她可以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她從沒想過,她會被掃地出門,成為下堂婦。
她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才得來如今的身份、地位,她不甘心就此失去。
可她比誰都知道,江景行的無恥和無情。
當年,看著這個無恥又無情的男人和原配離婚,她痛快又得意。
十幾年過去,迴旋鏢狠狠的扎在了她身上,她成了被江景行無恥又無情拋棄的第二個女人。
她好恨。
可她拿江景行一點辦法都沒有。
乖乖聽話,將來她的兒子或許還能拿到江家一部分的財富,她還能沾兒子的光,繼續做個有錢人。
把江景行惹惱了,江景行或許連她兒子一起遷怒。
別說什麼江景行中年得子,最疼她兒子。
她知道,那只是表象。
江景行誰都不愛。
歲月靜好時,她兒子能給江景行錦上添花,江景行不介意疼她兒子、寵她兒子。
可當需要犧牲時,江景行也能眼睛不眨的犧牲掉她的兒子。
江景行就是這樣一個自私又狠心的男人。
他嘴上說愛這個愛那個,可實際上,他誰都不愛。
他最愛的人,只有他自己。
見江景行被她給激怒了,她不敢再求饒。
江景行的助理帶著保鏢來拖她,她也沒有反抗,任由保鏢拖著她往外走。
忽然,江湛的手機響了。
江湛接通電話,只聽對方講了幾句,就沖保鏢喊:「把她拖回來!」
保鏢愣了下,看向江景行。
江景行皺眉看向江湛:「怎麼了?」
「我找到證據了!」江湛冷冷說,「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當年撞我的司機的親戚。
司機的親戚說,司機當年刑滿出獄後,帶著一家人出國了。」
江景行只是微微一怔,就什麼都懂了。
當年,江湛險些被司機給撞死,他們查過那名司機的底細。
那名司機家裡家徒四壁,一窮二白。
舉家出國,需要很多錢。
原本那麼窮的人,還坐過牢,卻突然一夜暴富,帶著全家出國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有人給他錢。
誰給他的錢?
答案顯而易見。
「都是你做的好事!」江湛冷冷的看著江景行說,「都是你,招惹了這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我媽,也險些害死了我。
還讓我十幾年像個傻子一樣,把她當成我的救命恩人。
這麼多年,我媽在地下,一定在罵我這個不孝子。
也後悔生了我這個被人愚弄的蠢貨!」
「你怎麼說話呢?」江景行臉上的肌肉抽搐,「我是你父親,注意你的態度!」
「父親?」江湛冷笑,「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江景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雖然自私,但他愛臉面。
被江湛這樣當著面質問,他不但愧疚,還覺得丟臉。
他滿腔怒火都沖汪玉婉去了:「你這個賤人!
我當年瞎了眼,才會被你勾引,把你娶進門!
你給我滾!」
他惡狠狠的抬手指向門外:「帶著你的兒子,一起滾!」
汪玉婉猛的瞪大眼睛:「老公,你說什麼?
浩浩是你最疼愛的兒子啊!
你怎麼捨得不要他?」
「你是個壞種,誰知道他骨子裡是不是壞種?」怒火中燒的江景行,口不擇言,「把他留在江家,等他長大了,和阿湛手足相殘,爭奪家產嗎?
你帶著他滾。
滾的遠遠的。
江家的家產,你們一分錢都別想染指!」
「你瘋了嗎?」汪玉婉不可思議的看著江景行,覺得他就是個瘋子,「浩浩是你最小的兒子,你平時最疼愛他。
他是你的骨肉!
你經常說,他是你的眼珠子,命根子。
你怎麼捨得這樣對他?」
「我說那些話時,不知道你是個卑鄙無恥惡毒的陰險小人!」江景行厭惡的看著汪玉婉說,「你這麼惡毒,還有心機,你兒子要是隨了你,把他留在江家,我們江家還有寧日嗎?」
汪玉婉還想分辯,被他擺手打斷:「好了,別說了,帶著你的兒子趕緊滾!
你老老實實的帶著他一起滾,我每個月都會付撫養費。
你再糾纏,我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你,你就帶著他去撿垃圾吧!」
「江景行……」汪玉婉瞪大眼睛看他,眼裡滿是匪夷所思。
她知道江景行自私,是個表里不一偽君子,真小人,可她還是低谷了江景行自私的程度。
平日裡放在手心裡疼愛的小兒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
江寧月知道江景行是怎麼做到的。
因為,江景行知道了,她舅舅又升職了。
曾經,她舅舅是江景行不需要忌憚的書呆子。
可現在,她舅舅成了國寶級的科研學家,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人脈和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