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七十二章對不起

  汪冰瑤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委屈的向江湛哭訴:「表哥!

  她打我,你就這麼看著嗎?」

  「是你先伸手的!」江湛說,「打人不成被反殺,理所應當!」

  「表哥?」汪冰瑤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他,「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姑父讓你好好照顧我的!」

  「我照顧你的前提是,你是自家人!」江湛冷冷看她,「你見了我妹妹,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嚷嚷著說她是殺人犯,敗壞她的名聲。

  你還一副把她恨到骨子裡,恨不得她給你哥償命的樣子。

  你這樣對我妹妹,你還想讓我把你當自家人?」

  「表哥……」汪冰瑤要崩潰了。

  怎麼會這樣?

  她自以為,憑藉著她的善解人意和十年陪伴,她已經取代了江寧月在江景行和江湛心目中的位置,成為了江家的大小姐。

  為什麼江湛和江寧月只是一個照面,她十年的努力就全都化為了泡影?

  「表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她委屈的痛哭著說,「十多年來,和你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的人是我。

  對你體貼周到,無微不至的照顧你的人,也是我!

  我把你當成我的親哥哥,掏心掏肺的對你好。

  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是不是忘了,在你出現之前,和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的人,是我同父同母,血脈相連的親妹妹!」江湛看向江寧月,「我看著她出生,看著她學會說話、走路。

  我記得她剛剛學會走路,沖我笑著,張開雙臂,搖搖晃晃走向我的樣子!

  如果,不是你哥哥,她不會離家出走,你不會有資格住進江家!

  你代她享受了十多年的榮華富貴,她卻在外面受了十多年的苦。

  你有什麼資格見了她,就一副見到仇人的樣子?」

  「可是……可是她是殺死我哥哥的仇人啊!」汪冰瑤臉色蒼白,嘴唇顫抖,「作為我哥哥的妹妹,看到殺死我哥哥的人,我憤怒、仇恨,有錯嗎?」

  「你哥哥不三更半夜闖進月月的臥室,他會死嗎?」唐夜溪玩味的看著她說,「其實,我覺得,你與其恨月月,不如恨你姑姑。

  如果,不是你姑姑縱容,甚至是慫恿,你哥哥怎麼有膽子對月月起那種心思?

  你姑姑,才是害死你哥哥的罪魁禍首!」

  「你胡說!」汪冰瑤嚇的恨不得堵住江湛的耳朵,她的牙齒咯咯打顫,顫抖著聲音對若有所思的江湛說,「表哥,你別聽她血口噴人!

  我哥哥,是我姑姑唯一的侄子。

  我姑姑,怎麼可能慫恿我哥哥去做那種事?

  她們對我姑姑不懷好意,污衊我姑姑!」

  「也不是不可能……」江湛看著江寧月說,「不同於我因為汪玉婉救了我的性命,接受了汪玉婉,月月一直牴觸汪玉婉,沒給過汪玉婉好臉色。

  汪玉婉因此記恨月月,想要毀了月月,也不是不可能……」

  汪冰瑤聽的遍體生寒,拼命搖頭:「不!

  不可能!

  表哥,我姑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用那麼大的惡意揣測她?

  你、你要冤枉死她嗎?」

  「有什麼好冤枉的?」唐夜溪輕呵,「一個第三者上位的心機女,能是什麼好人?」

  唐夜溪這句話,讓江湛猶如醍醐灌頂。

  這些年,他對汪玉婉一直帶著救命恩人的濾鏡。

  可此刻,濾鏡碎了。

  眼前的迷瘴,像是被人揮手撥開。

  眼前,豁然開朗。

  唐夜溪說得對。

  一個小三上位的心機女,能是什麼好人?

  一個心機深沉的惡人,做出什麼壞事,都不稀奇。

  看著江湛似乎漸漸認同了唐夜溪的話,汪冰瑤整個人都要傻了。

  怎麼……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呢?

  這些年,她和姑姑都過的很好。

  她姑姑雖然是第三者上位,但因為身上多了層江湛救命恩人的身份,在江家,和別家的正牌夫人沒什麼兩樣。

  而她,也過的是江家千金的日子。

  她們姑侄倆的生活,舒服、自在、富足!

  可是,現在,她感覺到,似乎,要變天了。

  她和她姑姑,即將迎來,非常大的變故和劫難。

  她嚇的瑟瑟發抖,恨不得從沒來過夜都。

  如果,今天她和江湛沒來夜都,沒有偶遇江寧月,就不會有剛剛那番談話。

  江湛就不會對她姑姑產生懷疑。

  江湛一定會派人,查她姑姑!

  她姑姑,禁得起查嗎?

  要是被江湛查出什麼,她還能繼續住在江家,做江家的大小姐嗎?

  她越想越怕,渾身劇烈的顫抖,面無人色,哆哆嗦嗦說:「表哥,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得趕緊找個沒人打地方,給她姑姑通風報信,讓她姑姑提前做防備!

  不等江湛回應,她轉過身,落荒而逃。

  「她應該是給汪玉婉去通風報信了,」唐夜溪看著江湛,上下打量了幾眼,搖搖頭,「你這人,說你蠢吧,剛剛表現的還算精明。

  可說你精明吧,你又被汪玉婉欺騙了那麼多年!

  你的人,這麼多年都沒能找到月月,估計你的手下,早就被汪玉婉買通了。

  你要是用你手下那些人查汪玉婉,估計什麼都查不出來……」

  她歪頭看向江寧月:「我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業務剛好對口……」

  江寧月明白她的意思,沖她點了點頭。

  唐夜溪收回詢問江寧月的視線,重新看向江湛:「需要我派人幫忙調查嗎?」

  江湛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一言不發的江寧月,苦澀問:「月月,你一句話都不和大哥說,是不是怪大哥了,不想和大哥說話?」

  江寧月原本是怪他的。

  怪他這麼多年,對她不聞不問,不來找她。

  可想到他剛剛那句,「我看著她出生,看著她學會說話、走路。

  我記得她剛剛學會走路,沖我笑著,張開雙臂,搖搖晃晃走向我的樣子。」

  她眼眶一熱,還沒張口,眼淚就落了下來。

  見她哭了,江湛心疼的上前一步,把她抱進懷裡:「對不起!

  月月!

  大哥對不起你。

  都是大哥太蠢了,被人蒙在鼓裡,這麼多年都沒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