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知道,希望很渺茫。
可是,大概是因為走到了絕境,他還是忍不住過來試一試。
萬一,白芷心軟了呢?
只可惜,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他苦苦哀求無果,只能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唐承安問唐無憂:「我們今天是不是還要接第二單?」
唐無憂點頭:「回答正確。」
唐承安撇嘴,哼了一聲:「我就知道!」
「你哼什麼哼?」唐無憂暼他一眼,「你看看你,吃喝玩樂住,你用的是不是都是最好的?
你不好好工作,想當米蟲,讓我姐養你嗎?」
「不敢!不敢!」唐承安誇張的搖頭,「我就是心裡這麼想的,我嘴上也不敢這麼說呀!
我怕你打死我!」
唐無憂微微啟唇,用優美的唇瓣吐出一個「滾」字。
「小無憂,你別這麼無情嘛!」唐承安攬住他的肩膀,「你37攝氏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無情的話?」
唐無憂撥開他的手:「好了,別動手動腳的,下一個客戶馬上就到了,端莊點!」
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位漂亮的年輕女孩,敲門進來。
一番交流後,女孩兒捏著衣角,輕聲說:「我叫程蘭薇,我……我有猶豫不決的事,想請你們拿個主意。」
唐無憂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講。」
「我……」程蘭薇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媽是一個漂亮賢惠的女人,但她運氣不好。
我外公外婆重男輕女,對她十分苛刻。
我親生父親有暴力傾向,經常家暴她。
她經常被我親生父親打的半死,我外公外婆不但不為她做主,還不允許她離婚。
我八歲那年,我親生父親喝醉了酒,和人發生爭執,被人打死,她才終於解脫。
我親生父親死後第三年,她遇到了一位初中同學。
她那位初中同學曾經是她的愛慕者,只是談婚論嫁時,她由我外公外婆做主,嫁給了我親生父親。
她那位初中同學離異,膝下有一個女兒。
得知她喪偶之後,她那位初中同學再次追求她。
後來,她那位初中同學成了我的繼父……」
說到這裡,她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我的繼父和我那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都是極好極好的人。
我的繼父對我,比我親生父親對我還好。
我那位異父異母的妹妹,對我就像對親姐姐一樣,和我親密無間,無話不談。
我很愛他們。
可是……」
說到這裡,她停止了講述,沉默下來。
幾分鐘後,唐承安耐不住性子,問她:「然後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今年25歲,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我在一家跨國企業工作。
我的上司是一位英俊帥氣,年輕有為的男士。
三個月前,他向我告白了。
他很優秀,還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接受了他的追求,和他成了男女朋友。
可是,我媽不同意……」
唐無憂適時的問:「您母親為什麼不同意?」
「她說,對方條件太好了,」程蘭薇苦澀地說,「她說,學長出身優渥,相貌學識都是一等一的好。
而我有一個有暴力傾向,死於械鬥的親生父親。
她說,如果我嫁給學長,學長的家人一定會歧視我,我肯定過不好。
她給我介紹了一個離婚帶孩子的男人。
她說,我繼父之所以對她好,就是因為我繼父有一個女兒。
而她,對繼父的女兒視如己出。
她說,我也只有嫁一個這樣的男人,對那個男人的孩子好,那個男人才會真心真意的對我好。」
唐承安:「……」
他險些一句「你媽有病吧?」,脫口而出。
還好,話到嘴邊,他忍住了。
唐無憂一陣無語。
他忽然想起網上一句話:幹這行乾的久了,就差鬼沒見到了。
做了他們這一行,真是什麼樣的奇葩都能遇到。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問程蘭薇:「你確定,你母親是你親生母親嗎?」
程蘭薇苦笑著點頭:「我確信!
我們母女倆,長得很像。
而且,平時她對我很好,從不打罵我,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
只有在婚姻大事上,她堅信我只有嫁給帶孩子男人,像她一樣,當人後媽,才會幸福,我們產生了分歧。
除了這件事,其他時間,我們相處的一直很好。」
唐無憂又嘆了口氣,認真的看著她說:「其實,你既然來到了這裡,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程蘭薇抿了抿唇:「你說的對,我心裡已經都有答案了。
我不可能和學長分手。
我愛他!
他那麼優秀,還那麼愛我,我怎麼能和他分手?
可是,我不和他分手,我媽就一直和我鬧。
她每天都問我,和學長分手了沒。
我只要說,我還沒和學長分手,她就又哭又鬧,長篇大論說我遲早會被學長拋棄。
她還會一遍一遍的說,我根本配不上學長,一遍又一遍的貶低我,我聽的很憤怒,也很難過。
我真的很不明白……」
她痛苦的搖頭:「我不明白,不是都說,莊稼是別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嗎?
為什麼別人的家長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最優秀的,她卻總是貶低我?
我承認,學長是很優秀,可我也是名牌大學畢業,年輕漂亮,聰慧端莊。
為什麼她覺得我配不上學長,只配嫁給帶著孩子的二婚男人?」
唐承安摩挲著下巴,想了想,慢悠悠的說:「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唐無憂撇眼看他:「我覺得你不當講。」
「沒事,你想說什麼,儘管說,」程蘭薇苦澀的笑笑,「被自己的親媽那樣貶低,實在是很難對別人啟齒的事。
我心裡苦悶,無處傾訴,才會到你們這裡來。
無論你們說什麼,我都想聽一聽。」
「那我就講了!」唐承安說,「我覺得,你媽在和你雌競!
你懂什麼叫雌競吧?」
程蘭薇點頭:「我懂,可是……」
她遲疑說:「應該不會吧?
她是我親生母親!
我們差了整整一代人,我還是她生的,她和我雌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