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濃猶豫了片刻,搖頭:「我覺得不會。
把我綁上手術台,是犯法的。
他們沒那麼愛薛琪。
要是他們有那麼愛薛琪,他們就會讓薛鍇去做配型了。
他們連讓薛鍇去做配型都捨不得,由此可見,薛琪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也就是比我高一點,但也沒多高。
我不認為他們會為了薛琪,做犯法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白錦弦說,「他們捨不得讓薛鍇去配型,不能證明他們不愛薛琪。
只能說明,他們愛薛鍇勝過愛薛琪。
而且,有些父母爸在自己的子女當成所有物,在他們眼裡,不管他們怎麼對你,都不算犯法。
還有啊,你的錢,除了你自己打零工賺的錢,都是你父母給的。
要是你告訴他們,你不想給薛琪捐腎,他們可能會把錢要回去,那你要不要給他們?」
周雨濃想了想,點頭:「給!」
她不喜歡那點錢。
她雖然身體弱,但她腦子聰明,學習成績好,等將來畢業,她肯定能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很輕易就能賺到幾十萬。
沒必要為了幾十萬,和她父母糾纏。
「給他們就太便宜他們了!」白錦弦哼了一聲,「他們給你那些錢的目的,可是想要騙走你的腎,你憑什麼把錢還給他們?
可我了解你,你要是有那些錢,你不把錢還給他們,你心裡肯定會過意不去。
但你可以用那些錢僱傭保鏢保護你啊!」
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唐無憂和唐承安:「你把你父母給你的錢,都給他們,讓他們給你安排一個保鏢保護你。
這樣,你既可以防止你父母把你綁到手術台上去,又可以把三十多萬都花掉。
這樣,你父母再管你要錢,你就沒錢還給他們了。」
「這樣不好吧?」周雨濃有些猶豫,「那是他們的錢……」
「可他們給你那些錢,是為了騙你一顆腎啊,你和騙子還講什麼道德?」白錦弦有些著急的說,「而且,雨濃,你想一想,你和薛鍇、薛琪都是他們的孩子,薛鍇和薛琪從他們那裡得到了多少?
你又從他們那裡得到了多少?
薛鍇和薛琪從他們那裡得到了優渥的生活和父愛、母愛,你呢?
你得到的只有欺騙和傷害!
他們身家幾千萬,你只要他們三十幾萬怎麼了?
而且,你要那三十幾萬,也是為了防備他們害你,那三十幾萬也是因為他們花的!」
周雨濃:「……」
這麼算帳,好像不太對吧?
她真的不想要那三十幾萬。
這點小便宜,沒必要沾。
她擔心沾了這點小便宜,她的父母會因為這點小便宜和她糾纏不清。
她猶豫再三,還是否定了白錦弦的提議:「對不起,錦弦,我真的不想要他們的錢,為就想和他們斷的乾乾淨淨的,以後不和他們再有任何的糾纏。」
「好吧……」白錦弦有些遺憾,「但我真的很擔心你父母把你綁到手術台上去,有的父母為了子女,真的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你的父母雖然不愛你,但不代表他們也不愛薛琪。
他們真的有可能為了薛琪,把你硬綁到手術台上去,強行讓你給薛琪捐腎。
要是事情真發生了,你能怎麼辦?
報警抓他們,和他們對薄公堂嗎?
那樣做,不但你會被捲入輿論的中心,被人指點議論,你的腎也已經丟了,你就算把他們送進監獄,也於事無補了。」
周雨濃想了想,忽然笑了笑:「沒事,我讓旭明保護我。」
周旭明和她一樣,也是孤兒。
他們是從同一家孤兒院長大的,周旭明大她兩歲,已經大學畢業工作了。
因為他們孤兒院的院長姓周,孤兒院裡大多數孩子都隨了院長的姓氏,所以,她和周旭明都姓周。
白錦弦知道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問她:「他知道你父母想讓你給薛琪換腎的事情嗎?」
「他不知道,」周雨濃搖頭,「我原本想等我做了決定之後告訴他,省得他知道了之後會糾結難過。」
現在好了,她決定了不給薛琪捐腎,周旭明知道之後,就不會糾結難過了。
「哦哦,那你現在就可以告訴他了,」白錦弦握著她的手說,「我記得你說過,他曾經是跆拳道社的社長?」
「是呀,」周雨濃嫣然一笑,「因為我們小時候比較容易被人欺負,他長大以後就練跆拳道和散打,他不但是跆拳道社的社長,還拿過散打冠軍。
雖然只是一些比較業餘的比賽,但對付一些普通人,肯定是綽綽有餘了。」
「那就好,」白錦弦吁了口氣,「這麼說,他應該可以保護你。
只是,我還是覺得,你不該把那些錢還給你爸媽。
他們那麼有錢,你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虧欠了你那麼多,區區幾十萬,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就當他們給你的補償了。
他們要是不問你要,你別那麼死心眼,非要主動把錢還給他們。」
周雨濃其實並不想要那幾十萬塊錢,但她知道白錦弦是為了她好,她沒反駁白錦弦,點頭答應:「好。」
她出身可憐,自己沒多少錢,白錦瑟又是葉晴北的朋友,唐無憂就只象徵性的收了她一點錢。
周雨濃沒想到這麼便宜,有些吃驚:「這些錢夠嗎?」
「夠了,」唐無憂看了白錦弦一眼,「她是葉晴北的朋友,葉晴北是我們翹翹姐的妹妹。
我們翹翹姐面子大,就算你只是我們翹翹姐妹妹的朋友的朋友,我們也只收友情價。」
周雨濃有些不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
這些年,我勤工儉學,攢了一些錢的,你們不用可憐我,該拿多少錢,我可以拿的。」
「不用,」唐無憂說,「我們這事務所原本就是半慈善性質的,每年的收益都會捐出一部分做慈善。
有錢的人需要幫助,我們就多收錢。
沒錢的人需要幫助,我們不收錢都可以。
你條件一般,但我們看得出來,你是自尊心很強的人,一分錢不收,你可能會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我們收取一部分調查人員的辛苦費就行了。」
「那怎麼行呢?」周雨濃十分不好意思,「你們幫了我,我已經很感激了,雖然為經濟條件不怎麼好,但幾萬塊錢還是拿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