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偉堂猛的抬頭,原本已經有些平靜的眼睛,再次冒出凶戾的目光。
以前,每當馮偉堂露出這種目光,夏禾就會很害怕。
因為那代表著,她或者孩子又要挨打了。
但今天,她不但心中毫無波瀾,而且狠狠給了馮偉堂一巴掌。
馮偉堂被打的腦袋偏到一邊,他飛快的扭過頭,瞪著夏禾。
夏禾沒等他說話,又接連給了他幾巴掌。
「別打了,禾禾,別打了!」馮母哭著想要阻攔,被丁越澤擋住。
馮偉堂沒再說話,但眼中的狠戾之色絲毫未少。
看著馮偉堂兇狠瞪著她的目光,夏禾心中恨極了。
馮偉堂有什麼資格這樣瞪她?
她自問對得起他馮偉堂,對得起馮家,為了這個家庭,她付出了很多很多。
可馮偉堂卻將她踐踏在腳底,每次她都被馮偉堂打的痛哭著求饒,馮偉堂都不肯放過她。
她記得,她每次被馮偉堂打,她都會痛哭著求饒。
可她打馮偉堂,馮偉堂不但不求饒,還用兇狠的目光瞪她,仿佛在說,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報仇!
為什麼?
為什麼她打馮偉堂和馮偉堂打她時的反應不一樣?
是她打的太輕了嗎?
哦。
是了。
一定是這樣。
一定是她打的太輕了!
想明白這一點,她從餐廳搬來一把椅子,對耿樂山說:「麻煩您讓他面朝椅背坐在椅子上。」
耿樂山不知道夏禾想做什麼,看向唐無憂。
唐無憂沖他點頭。
他立刻和另一名保鏢一起,押著馮偉堂面朝椅背坐在椅子上。
等耿樂山和另一名保鏢押著馮偉堂坐好,夏禾扒掉馮偉堂的上衣,把他的皮帶抽了下來。
馮偉堂意識到什麼,瞪大眼睛:「你想幹什麼?
你瘋了嗎?」
馮母也驚魂不定的看著夏禾,連聲問:「禾禾,你這是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夏禾彎了彎手中的皮帶,試了試手感,「我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話音未落,她用力一皮帶抽在馮偉堂的後背上。
馮偉堂的後背上,頓時泛起一道血紅的檁子。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馮母的尖叫聲比馮偉堂的慘叫聲還要尖銳:「禾禾,你瘋了?
打人是犯法的!」
「打人是犯法的?」夏禾譏嘲的歪頭看向她,「這話,你怎麼不對馮偉堂說呢?」
「我……我……」馮母被噎住。
她意識到她沒辦法說服夏禾,她將目光投向唐無憂和唐承安:「你們不能幫禾禾虐打我兒子!
我兒子和我兒媳不管怎麼打架,都是他們夫妻房裡的事。
你們參與進來,你們就是犯法!」
以前,夏禾都是被打的那一個。
今天,夏禾忽然變成打人的人,是因為她兒子打不過夏禾帶來的這幫人。
只要夏禾帶來的這幫人不幫夏禾,夏禾就沒辦法打她兒子了。
她的話,其實是有道理的。
不管夏禾和馮偉堂鬧成什麼樣,都是家暴。
他們廣廈事務所參與進去,性質就變質了。
唐無憂其實是不想讓事務所參與這些事情的,於是,他有些猶豫。
「沒事,他們不敢報警,」夏禾冷冷說,「我在房間裡偷偷安裝了監控,馮偉堂每次打我,我都錄下來了。
他們敢報警,我就把監控交給警察。
馮偉堂打我就可以,我帶人打馮偉堂就不可以嗎?
而且,你們不需要動手,只需要幫我按著馮偉堂就可以。
就算他們馮家敢報警,我們和馮偉堂,要麼都沒罪,要麼都有罪。
即便有罪,也由我一人承擔,我不會讓你們承擔任何責任。」
聽夏禾說,她手中有馮偉堂打她的監控錄像,唐無憂放心了。
有監控錄像在,馮家人大概率是不敢報警的。
畢竟,真報警,也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警方大概率會調解,不會真的追究兩人的法律責任。
畢竟是家暴。
這是老輩子傳下來的傳統,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要涉及到家暴,警方那邊的處理總會弱上幾分。
唐無憂放心了,也就不管了。
反正他們廣廈事務所只管按著馮偉堂,不管打人,就算馮家人真的報警,他們頂多也就是被警告、罰款。
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馮家人不會報警。
那就更無所謂了。
他們這是懲強扶弱,伸張正義,不算事壞了事務所的規矩。
不過,他們來之前是打算報警的。
夏荷這麼一弄,就沒辦法報警了。但夏禾才是苦主,他們要尊重夏禾的意見。
見唐無憂沒說話,夏禾就知道他默許了。
她沒了後顧之憂,一皮帶又一皮帶的抽在馮偉堂的後背上。
最初,馮偉堂尖叫、怒喝、痛罵、威脅。
十幾皮帶下去,他忍受不住了,終於求饒:「禾禾,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別打了!」
以前,他打夏禾,聽到夏禾的慘叫、求饒,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覺得這有什麼啊?
他覺得,如果他和夏禾身份調換,他一定不會叫的那麼狠。
不就是被打幾個耳光,挨急拳頭,被抽幾皮帶嗎?
又沒傷筋動骨,就是稍微疼一點,咬咬牙,忍一忍就過去了,至於叫的那麼慘嗎?
輪到他自己身上,他才知道,真的很疼。
皮帶將皮肉撕開的滋味,不是他咬緊了牙,想忍就能忍過去的。
太疼了。
他無法用語言形容那種感覺,他只知道,他願意用他的一切換取下一秒皮帶不會再落在他的後背上,撕開他的皮肉。
以前,他瞧不起夏禾挨急皮帶就慘叫著求饒。
現在,輪到他,他的表現絲毫沒比夏禾好多少。
他自尊心極強,特別好面子,從小到大,他沒對誰說過軟話,沒拉下臉求過誰。
可此刻,他什麼都顧不得了,隨著皮帶一下一下的落下,他一聲又一聲的求饒:「我錯了,禾禾,以後我再也不敢打你了,你放了我吧!
媽!
救救我!
啊!
好疼啊!
媽,我好疼!」
馮母拼命掙扎,想要掙脫保鏢的桎梏,哭的撕心裂肺:「禾禾,求你別打了,我讓偉堂和你離婚。
求求你,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