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洋心裡恨的不行：「聞舟，你別忘了，就算你現在入贅了陶家，你也是被聞家養大的。
你欠聞家的養育之恩！
你攀了高枝，就回過頭來照顧聞家，你對得起聞家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你好像忘記了，聞家和我之間，不但有養育之恩，還有害母之仇！」聞舟冷冷說，「我媽嫁給聞自強時，聞自強還是個窮小子。 .🅆.
我媽陪著聞自強白手起家，賺到了聞家的家業。
聞自強有了錢，就嫌棄我媽是個粗鄙村婦，逼著我媽和他離婚，娶了你媽……」
他勾起唇角，嘲諷的笑起來：「有了錢，他就忘了，我媽就算是粗鄙村婦，當年也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
我媽是因為陪著他起早貪黑的忙碌，才早早的青春不在，沒了年輕時的美貌。
苦，是我媽陪著他吃的。
苦都吃完了，他發家了，只剩下甜了，他不但踹了我媽，還算計的我媽淨身出戶，害我媽天天以淚洗面，鬱鬱寡歡，早早就離開了人世！」
他越說，目光和聲音越冷：「聞自強欠我媽一條命，我只恨自己太懦弱，沒有膽子一刀捅死他，為我媽報仇。
我也沒能力像他一樣白手起家，爬到他頭上去，用我的能力報復他。
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還能看的過去的皮囊，和一刻真誠待人的心！
我待悠然好，悠然希望我開心。
我看到聞家倒霉，我就開心。
然後，聞家就倒霉了……」
他看著聞洋，譏嘲的笑：「你看，種什麼因，結什麼果，這不是很公平嗎？」
聞舟說的都是事實，聞洋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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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舟所說的一切，讓他覺得，如果他是聞舟，他大概也是恨的。
他要是能入贅比聞家更有本事的人家，他肯定也會不顧一切的報復。
可是，他不是聞舟。
他是聞舟報復聞家的受害者。
他沒辦法站在聞舟的立場上，為聞舟著想。
許久之後，他終於說：「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聞家養大的，咱爸養大了你，你卻攛掇你老婆對付聞家，你就是不肖！」
他看向陶悠然：「他連自己的親爹都能對付，你就不怕將來他背叛你嗎？」
「不怕，」陶悠然微微昂著下巴，傲然睥睨，「只有無能的人才怕這怕那，自信的人，什麼都不怕。」
「我不會背叛悠然，」聞舟緩緩說，「從小到大，除了我媽，就是悠然對我最好。
我活到現在，也就只有兩個人對我這麼好。
我媽已經去世了，這世上我就只剩悠然一個親人了。
悠然對我來說，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絕不會背叛悠然。」
哪怕這是哄騙陶悠然的甜言蜜語，也是十分動聽的甜言蜜語。
更何況，聞舟的語氣和目光都很真誠，讓人不由自主的便相信，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的。
陶悠然忍不住握住聞舟的手，因為聞洋的出現有些不悅的心情好了幾分：「有話去包間裡說吧，不要在這裡打擾別人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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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餐廳收費昂貴，占地面積很大，空間很寬闊，他們三人雖然發生了爭論，但都是愛臉面的人，都沒大吼大叫，只是普通音量說話，並沒有太打擾到別人。
但在公眾場合談論私事畢竟不好。
聞舟對陶悠然向來百依百順，更何況，這個提議很合理。
他也不想站在過道上說話，被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
三人進了包間，聞洋的態度忽然一百八十度轉彎，換了一種近乎低聲下氣的態度：「哥，不管怎樣，我們都姓聞，都是聞家人，爸對你雖然沒對我好，但他也是疼愛你的。
為了聞家，爸吃了好多苦，因為年輕時太拼，身上落了很多毛病。
現在，因為家裡生意不好，他成天唉聲嘆氣的，吃不香、睡不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哥，你就一點都不心疼他嗎？」
「不心疼，」聞舟很坦然，「我生病住院，是保姆陪著我，我連他的面都見不著，我何必心疼他？」
「但你住院的錢，是爸賺的！」聞洋憤憤不平，「沒錢，醫院會給你看病嗎？」
「你別忘了，聞家應該有我媽的一半，我媽卻被聞自強利用陰謀詭計算計的淨身出戶，」聞舟淡淡說，「如果聞家的家產分我媽一半，買一家醫院都綽綽有餘了，我花的那點錢算什麼？」
聞洋著急：「哥……」
「你不用喊我哥，」聞舟打斷他的話，「你從沒當我是你哥。
如果，我沒有入贅陶家。
如果，我在悠然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
如果，聞家的生意沒有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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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你這輩子都不會正眼看我。
當然……」
聞舟嘲諷的笑了笑：「就算你正眼看我，我也不稀罕。
我很清楚，你不是私生子，你是你媽光明正大生的。
可是，你媽卻在我媽和聞自強沒離婚時，就和聞自強勾搭在一起了。
你媽是小三兒。
聞自強用陰謀詭計算計我媽淨身出戶，你和你媽都是既得利益者。
更別說，這麼多年，我在你和你媽手裡沒少受委屈。
我以前無依無靠，只能任你和你媽欺負，你和你媽就可勁兒的欺負我。
現在，我有依靠了，你們的日子不好過了，你就跑來指責我。
見我不吃你那一套，你又打和我打感情牌！」
他冷笑了一聲：「聞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對你們的厭惡和恨意，不是一天形成的，自然也不會說消失就消失。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忘記我媽對你們的痛恨，也忘記我自己受過的苦。
但那一天，絕不是現在。
現在，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們。」
「你到底想怎樣？」聞洋有些氣急敗壞，「難道，你非要看到爸爸打拼了一輩子的事業，毀於一旦嗎？
爸爸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落了一身的病，才打拼下如今的家業。
他如今這麼大年紀了，以後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你難道想毀掉他的一切，讓他一無所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