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源當然想救他,可他無能為力。
警車呼嘯著將陳詩蔓和蘇岩帶走,他的心仿佛被滾滾向前的車輪碾碎了,心痛的他無法呼吸。
他捂著胸口踉蹌幾步,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過神來,搖搖晃晃的回到客廳,踉蹌著癱坐在沙發上。
望著凌亂的客廳,再想想往日裡溫馨快樂的心情,他一顆心堵的幾乎要爆炸。
他用力一錘捶在沙發上,悲憤的嘶吼:「蘇禾,你這個逆女!
我上輩子欠你嗎?
這輩子你要這樣害我?
我是你的仇人嗎?
你就這麼看不得我好!」
「你就只想你自己好對嗎?」蘇禾冷冷的看著他,眼中滿是譏誚,「陳詩蔓是你的嬌妻,是你的溫柔鄉,蘇岩是你的愛子,是讓你歡喜喜歡的兒子。
我和楊楊卻只是你失敗婚姻的產物。
於是,你就是想看陳詩蔓和蘇岩好就足夠了。
我和楊楊是死是活,你根本不放在心上。
既然你不管我和楊楊的死活,我和楊楊又何必管你的死活?
不要一臉大義凜然的拿父親的名頭壓我,更不要動不動說你生了我怎樣怎樣,仿佛你生下我就是大恩大德。
我有求你生我嗎?
我要是早知道我的父母是你們這樣一對不負責任的夫妻,你求我,我都不會投胎在你們家!」
「你……你……」蘇木源再次被氣的險些背過氣去。
他第無數次後悔,當年不該鼠目寸光,因為蘇禾找了個有權有勢的男朋友就沾沾自喜。
當初的他,就該不顧一切的毀掉蘇禾和她男朋友的婚事,讓蘇禾嫁一個普通人。
現在,他就不會被蘇禾壓的死死的,連拯救自己的嬌妻愛子都做不到。
比拳頭,他沒蘇禾硬,他拿蘇禾無可奈何,他只能軟了聲音和態度,再次哀求:「小禾,爸爸老了,爸爸經不起這樣的大風大浪了。
你就當是可憐爸爸行嗎?
你先撤案,放過你蔓姨和岩岩。
你想要什麼,爸爸都給你,爸爸保證!」
蘇禾盯著他:「從始至終,你都沒替陳詩蔓和蘇岩辯白過一次。
你一直說,不管他們做了什麼,你都願意替他們補償。
你沒有堅定的說,他們沒做過我說的那些事。
所以,其實,他們做了什麼,你都知道,對不對?
你知道蘇岩害楊楊,也知道陳詩蔓害楊楊,對不對?」
「怎麼可能?」蘇木源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猛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面紅耳赤,「虎毒不食子!
楊楊是我的親兒子,我怎麼可能害楊楊?」
「你沒親手害,但你心裡有數,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你知道楊楊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被陳詩蔓和岩岩,你卻裝傻充愣!」蘇禾恨恨的看他,「我和楊楊怎麼這麼倒霉,攤上你這樣一個父親?
你作為一個父親,沒有為我和楊楊遮風擋雨,反而包庇害了楊楊的人。
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求我?
我又憑什麼放過你?」
蘇禾對上他憤怒中甚至夾雜了仇恨的目光:「你不必用這種目光看我。
等蘇家這些破事傳出去,你和陳詩蔓、蘇岩都是被唾棄的人,我和楊楊卻是無辜的、被同情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純粹是你自找的!
如果你不偏心蘇岩,待楊楊和待蘇岩一樣好,陳詩蔓就和蘇岩就不會生出了想取代楊楊蘇家繼承人的位置的野望,他們就不會害楊楊,不會被警察抓。
他們有今天,除了自作自受,你也有責任!」
憤怒和仇恨僵在蘇木源臉上。
片刻後,他怒吼:「蘇家是我的,我的公司,我想給誰就給誰!」
蘇禾呵呵,輕蔑又不屑的看他:「當初,你遇到困難,如果你沒求到我和我老公頭上,求我和我老公幫你解決問題,你或許有這樣的底氣說這話。
可當初,如果不是我和我老公幫你,你或許早就破產了!
你的公司,是我和我老公救的!
你想把公司給蘇岩,你得問我答應不答應!」
蘇木源因為憤怒指責蘇禾而挺直的脊背,漸漸佝僂了。
蘇禾說的是事實。
蘇禾和他老公的確幫過他。
如果不是因為如此,他早就決定讓蘇岩取代蘇楊做蘇家的繼承人了。
因為蘇禾和他老公在,他才不敢。
或許,是蘇禾說的是真的。
因為他蠢蠢欲動的想讓蘇岩取代蘇楊,卻又因為忌憚蘇禾不敢付諸於行動,讓陳詩蔓和蘇岩看到了希望卻始終落不到實處,他們才按捺不住,鋌而走險,出手害蘇楊。
骨肉相殘,對一個父親來說,再沒有比這更殘忍的事。
哪怕他不喜歡蘇楊,也只是相對於蘇岩來說而已,在嘴上罵的再凶、再狠,平時再怎麼忽視、不關心,蘇禾和蘇岩也是他的親骨肉,他心裡也是有他們的。
他紅了眼眶,再次軟了聲音:「小禾、楊楊,你們信爸爸,爸爸也是愛你們的。
只是……只是對你們的愛,沒有對岩岩那麼濃烈而已。
可是,你們相信爸爸,爸爸也是愛你們的。
所以,請你們也體諒體諒爸爸,不要讓爸爸太難看行嗎?
你們蔓姨和岩岩要是進了監獄,爸爸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爸爸向你們保證,蘇家繼承人的位置,以後肯定是楊楊的。
你們放過你們蔓姨和岩岩,我……我送他們出國,好不好?」
「別做夢了!」蘇禾厭惡的瞥他一眼,「你對我和楊楊的所謂的愛,也就只剩你嘴上那點了!」
她冷笑了一聲,眼中忽然閃過幾分惡劣,:「你以為,陳詩蔓和蘇岩坐牢就是結束嗎?
你在做夢!」
她走到蘇楊身後,取代蘇楊的家庭醫生,握住蘇楊的電動輪椅,目光掃過蘇楊的腿,嘴角勾起讓人毛骨悚然的弧度,聲音輕了幾分:「只是讓他們坐牢,太便宜他們了。
楊楊受過什麼罪,他們都要受一遍,這才公平!」
蘇木源意識到什麼,猛的瞪大眼睛:「蘇禾,你想做什麼?
你不能那麼做!」
蘇禾冷笑了一聲,沒有理會他,推著蘇楊的輪椅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