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唇,使勁兒抹了把臉傷的淚,繼續說「一年前,我玩的好的朋友,給了我一籃新鮮荔枝。
荔枝是空運過來的,特別新鮮,我吃了一個特別甜,想到我姐喜歡吃荔枝,我就捨不得吃了,心血來潮,跑去給我姐送荔枝。
我還記得我姐說的話,怕突然跑去,我姐的公婆不高興,我提前給我姐打了電話。
但我打了好幾次,我姐都沒接聽。
我擔心我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就拎著荔枝去了程家。
結果,在程家,我看到我姐腦袋上纏著紗布,鼻青臉腫的躺在床上。
我當時人都傻了,問我姐怎麼弄的。
我姐還騙我,說是她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我傻,我真沒往邵文成是個會家暴自己老婆的畜生那方面想,我還傻乎乎的信了。
可回到學校,我越想越不對勁。
過了一段時間,我在沒通知我姐的情況下,又跑去了程家。
這一次,我看到的依然是臉上帶傷的我姐。
新傷疊舊傷!
我就是再傻,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問我姐,是不是邵文成打她。
我姐不承認,說她不小心摔跤摔的。
但我就是再傻,我也不信了。
我瘋了一樣把程家的客廳砸了,還和邵文成打了一架。
可我打不過邵文成。
邵家有點小錢,邵文成的父母給邵文成雇了一個退伍兵當司機兼職保鏢。
邵文成的父母見我和邵文成打架,就把邵文成那個保鏢喊來了。
那個保鏢把我和邵文成拉開了,邵文成想打我,我姐就沖了過去,攔在我面前,對邵文成說,他要是敢動我,我
姐就和他離婚。
邵文成威脅了我和我姐幾句,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就對我姐說,姐,你離婚吧,我帶你走。
可我姐不肯離婚……」
他抬起頭,苦惱又痛苦的對唐無憂和唐承安說「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姐為什麼不肯離婚?
我對我姐說,我和我朋友合開了一間工作室,雖然賺不到什麼大錢,可養活她和孩子是沒問題的。
可她卻說,她和邵文成之間是有感情的,邵文成不是故意打她的,是喝醉了酒,失去了意識。
等邵文成醒了酒,會給她道歉。
她還說,邵文成已經承諾她了,會戒酒。
等邵文成戒了酒,就不會再打她了。
這話,我聽了一年多。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經常去看她。
可能我經常跑去看我姐,邵文成收斂了,不打我姐的頭和臉了。
可是我看得出來,我姐身上還是有傷,那個畜生肯定背地裡依然在打我姐!
可我姐是女人,就算我是她親弟弟,我也不能掀開她的衣服看她到底有沒有傷。
問她,她就說沒有,說邵文成戒酒了,已經不打她了。
可我知道,不是的!
邵文成那個人渣根本沒改,他只是擔心我看到了,會去找他的麻煩,做的隱蔽了而已。
我每次見到我姐,我都要勸她離婚。
我告訴她,我現在已經能賺到錢養活她和孩子了,以後,我會賺到更多的錢,
她和孩子跟著我,我不會讓她們受一點委屈。
可是,我姐就是不肯離婚……」
他痛苦的抓著頭髮,猶如一頭困獸,悲痛又無力「我要怎麼辦呢?
我明明看到我姐姐在苦海中煎熬,被人虐待、被人折磨,我想救她出來,可她就是不答應。
我好痛苦,可她就是不肯離婚,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好痛苦、好難過……」
她抬頭看向唐無憂和唐承安「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求助你們,你們能幫幫我嗎?」
唐無憂仔細的聽完,問了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不管你怎麼勸你姐姐,你姐姐都不肯離婚,不是因為你姐姐擔心你養不起她和孩子,而是離婚的時候,她很有可能拿不到孩子的撫養權?」 .🅆.
宮奇愣住。
唐無憂繼續說「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我是從你的講述中猜測出來的。
作為一個經常被家暴的女人,我想,只要她沒有受虐傾向,或者愛邵文成愛的死去活來,哪怕邵文成虐打她,她依然死心塌地的愛著邵文成,那麼,她肯定是想離婚的。
可是,不管你怎麼求她,怎麼保證她離婚之後,你一定會讓她和孩子過的很好,可她依然不想離婚,那麼,就只有兩個可能。
一個,邵文成威脅她,她不敢離婚。
第二個,就是邵文成明確告訴了她,假如她非要離婚,邵家一定會爭取孩子的撫養權。
如果你姐姐可以丟下孩子,自己離開邵家,她或許可以和邵文成離婚。
可如果你姐姐很愛她的孩子,她不想丟下孩子,一個人離開邵家呢?
那麼,她就只能留在邵家。
她心裡很清楚,她是全職太太,沒有經濟來源,而邵文成有錢有勢,一旦她和邵文成起訴離婚,邵文成和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孩子的撫養權,必定是邵文成的。
而這一點,就算她告訴你,你也幫不到她。
與其讓你和她一樣的無助難過,就不如編造一個善意的謊言,告訴你,邵文成已經不打她了,她和邵文成在一起,生活的很幸福。
這樣,你心裡還能好受一些,少受一些煎熬……」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才繼續說「當然,以上這些,都是我聽了你剛剛講述的那些話之後引發的猜測,不一定是對的。
也有可能,你姐姐不肯離婚,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我們接觸的事情多了,越覺得只有我們想不到,沒有別人做不到,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宮奇呆呆的盯著唐無憂看了許久,才喃喃說「我怎麼沒想到呢?
我果然是個大傻子!
我總是一廂情願的對我姐說,你別怕,哪怕你和邵文成離了婚,我也能養活你和墨墨。
可我卻忘了,墨墨不是我姐一個人的孩子。
我只是理所當然的想,我姐姐那麼愛孩子,墨墨是我姐一個人帶大的,是我姐的命根子。
我姐要是和邵文成離婚,是一定要帶著墨墨的。
我理所當然的就這麼想,可我忘了,邵家也有可能要孩子。
可是……可是……」
他的聲音忽然急切起來「可是,我外甥女是個女孩子呀!
像程家那樣有錢的人,不是喜歡男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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