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雨微漠然看了簡明澈一眼,扭回頭看著顧洛寒說:「聽你的。」
她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任何關係。
無論是好的,壞的。
她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想再聽人提起了。
簡明澈的額頭被顧景舟死死按在地上,他看不到樓雨微的表情,但他能聽出樓雨微說話的語氣里的冰冷和厭惡。
那裡面,再也聽不到以前曾有的親昵、關心、信賴……
一絲絲都沒了。
是他親手將這一切葬送了。
這一刻的他,心如死灰,連最後一點奢望都沒了。
但是,還好。
這一次,她沒有被人騙。
不管今後怎樣,至少這一刻,顧洛寒對她是真心的。
或許,他應該放手了。
他放手,她才能與過去的一切徹底訣別,重新獲得幸福。
這個念頭躥入他的腦海時,他心痛如絞,疼的整個身體都忍不住用力的蜷縮起來。
他原本該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可對她傷害最大的人就是他。
他的愚蠢,葬送了他原本應該幸福的一生。
將來,如果有人問他怎麼死的,肯定會有人回答,他是蠢死的。
顧洛寒看了簡明澈一眼,對顧景舟說:「打他一頓,放了他吧。」
他無意把事情鬧大。
如果把事情鬧大,肯定會對樓雨微造成不好的影響。
尤其是上了法庭,律師為簡明澈辯護時,一定會提起「你不給我磕頭,我就親她」之類的話。
傳到別人的耳朵里,他和樓雨微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
他一點都不想他和樓雨微以這樣的方式被別人頻頻提起。
顧景舟憤憤不平的說:「少爺,這樣處置他,太便宜他了!」
顧洛寒沒解釋,「服從命令。」
顧景舟沒辦法,只能將簡明澈拖出去。
簡明澈沒反抗。
無所謂了。
怎樣都無所謂了。
打死他最好。
死了,一了百了。
顧景舟拖著簡明澈離開,露台上只剩下顧洛寒和樓雨微兩個人。
顧洛寒又仔細的替樓雨微檢查了一遍,關切問:「有沒有不舒服?需要去醫院嗎?」
樓雨微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眼中滿是歉意,「很疼吧?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說什麼連累?」顧洛寒握住她的手,「咱們是夫妻了,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沒有誰連累誰。」
樓雨微沒再說什麼。
她真沒想到,顧洛寒能為她做到這一步。
這一刻,她的心就緊緊系在這個男人身上了。
以後,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天地,她的唯一。
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兩人互相檢查了下,確定彼此的身體都沒有問題,不用去醫院之後,離開露台,準備回家。
走到樓下,兩人看到簡明澈鼻青臉腫的躺在血泊里,眼睛緊閉,一動不動。
顧洛寒心裡一驚,急聲問站在簡明澈身邊的顧景舟:「還活著嗎?」
顧景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咧嘴笑笑:「少爺放心,我怎麼敢殺人?」
殺人會給顧家抹黑,他哪兒敢?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他斷了簡明澈一條手臂、一條腿,還有四根肋骨,夠簡明澈死去活來一陣子了。
顧洛寒鬆了口氣。
還好。
顧景舟還沒喪失理智,把人弄死。
知道人沒死,他就不再看簡明澈,帶著樓雨微離開。
只要人沒死,其它的都不是大事。
回到家中,兩人洗漱,吃了點東西。
洗完澡,兩個人窩在沙發里靜靜的依偎在一起。
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一刻,兩人誰也不想說話,只想這麼靠在一起,安靜的待著。
忽然,顧洛寒的手機響了。
顧洛白打來的。
顧洛寒接通手機放在耳邊,「阿白?」
「二哥,」顧洛白的聲音有點急,「大哥說,逍哥被人捅了一刀,讓咱們和他一起去看看逍哥。」
「怎麼回事?」顧洛寒皺眉,「逍哥怎麼會被人捅了一刀?」
「唉,別提了,」顧洛白沒好氣的說:「還不是范遂那個瘋子!二哥你有時間嗎?有時間你過來,咱們路上說。」
「呃……」顧洛寒遲疑了一下,「逍哥傷的重嗎?」
「傷的倒是不重,」顧洛白說:「大哥說,逍哥說了,不讓聲張,不讓告訴其他兄弟,但是大哥覺得,別的兄弟可以不告訴,但是咱們兩個應該跟他一起去看看他。」
他三哥今天早晨又離開夜都去外地拍戲了,所以沒通知他三哥。
顧洛寒:「……你和大哥去吧,我這邊有個重要的手術走不開,改天我自己去。」
他傷在額頭,被他大哥和顧洛白見到,他沒法解釋。
他給簡明澈磕頭的事,他不想讓他大哥和顧洛白知道。
「哦哦,那行,」顧洛白沒多想,「二哥,你知道就行了,回頭什麼時間有時間了,你自己去。」
「好,」顧洛寒應著,「我知道了。」
顧洛白掛斷手機,對顧時暮說:「大哥,二哥說他沒時間。」
「沒事,」顧時暮無所謂的說:「咱們兩個去就行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就是隨口問一句,顧洛寒有時間就一起去,沒時間就算了。
兩人出發,來到范家。
范逍的父母看到他們兩個來了,十分熱情。
范母感激的說:「阿暮,多虧了你提醒逍逍,逍逍提前有了防備,才沒被范遂那個畜牲給害死。」
范父嘆氣,「家門不幸啊!」
顧時暮和顧洛白安慰兩人幾句,來到范逍的臥室。
范逍肩頭被捅了一刀,纏著繃帶,在床上躺著。
見兩人進來,范逍坐起身,「老大,阿白,你們來了?」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這件事誰都可以不告訴,但一定得告訴他們老大。
他做夢也想不到范遂喪心病狂到想要他的命。
如果不是老大發現范遂不對勁,事前及時提醒了他,他說不定已經沒命了。
「逍哥,怎麼回事?」顧洛白關切問:「不是提醒你防備著他了嗎?怎麼還是中招了?」
「唉,別提了!」范逍懊惱的擺擺手,「我是防備著他了,我的人盯梢他的乳母,發現他乳母買了氰化鉀。
既然他的乳母買了氰化鉀,意圖就很明確了,肯定是想毒死我們。
我沒聲張,想等她下了手再揭發,這樣能讓她獲罪更重。
今天晚上,范遂請我們堂兄弟幾個吃飯,說是謝謝他受傷時,我們兄弟幾個過去看望他。」
他想到什麼,解釋說:「哦,對了,范遂說的我們看望他的那次,是我按照我們那天商量的那樣,特意約了我另外兩個堂弟去探望范遂,給范遂創造的團滅我們兄弟三個的機會,算是引蛇出洞。
但是那一次,范遂應該是沒準備好,沒有動手。
今天晚上,他忽然請我們兄弟三個吃飯,我猜他是想動手了。
不出我所料,他的乳母把氰化鉀放在了最後上來的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