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眾多孤兒中脫穎而出,被溫明遠、唐水晶夫妻收養,唐和謹的資質自然是上上佳的。
他有勇有謀,文武全才,在溫家算是最能打的人之一。
但他對溫玄澈沒有任何防備。
溫玄澈也從小習武,雖然醉了,本能還在,出手又狠又准,唐和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反扭住雙臂按跪在地上。
這還不算完。
溫玄澈另一隻手按住唐和謹的後頸,重重將唐和謹的額頭磕在地上,嘴裡還嘟囔著:「讓你瞧不起我!讓你瞧不起我!」
「少爺!」遠處的溫何今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疾步跑過來,「少爺,你快放開謹少!」
「謹少?」溫玄澈一手反扭著唐和謹的手臂,另一手按著唐和謹的脖頸,茫然四顧,嘟囔:「謹少是誰?」
溫何今和溫何夕一前一後跑過來,一個掰開溫玄澈的手,一個扶起唐和謹。
溫玄澈揮舞著手臂嚷嚷:「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忽然,一道嘲諷的聲線響起,「呦,唐總,您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挺威風的嗎?這會兒,你這額頭這是怎麼了?」
一個被四五名手下簇擁著的年輕人吊兒郎當的走過來,視線落在唐和謹的額頭上,滿眼的譏嘲。
唐和謹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靜的說:「我很好,不勞范總費心。」
「費心?」范遂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唐和謹,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算什麼東西,也值當的少爺我費心?」
他譏諷的呵笑,「不過是溫家的一個奴才而已,你也配讓少爺我費心?」
「唐和謹?奴才?」搖搖晃晃的溫玄澈把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猛的朝范遂衝過去,狠狠一拳砸在范遂的臉上,「你敢罵我謹哥!我打死你這個混帳王八蛋!」
他這一拳來的又急又快,還全無預兆,范遂沒能躲開,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被打的一個趔趄,嘴裡泛起血腥味。
他懵了一瞬,「老子日你祖宗!」
他「嗷」的一聲朝溫玄澈衝過去。
「少爺!」溫何今和溫何夕怕溫玄澈吃虧,一個扶著溫玄澈往後退,一個架開范遂的拳頭。
一場混戰,就此開始。
溫玄澈這邊,兩名保鏢,再加上唐和謹和唐和謹的兩名保鏢,一共六個人。
范遂帶了兩個助理,三個保鏢,也是六個人。
六對六,打的酒吧里尖叫連連,桌椅狼藉,碎片滿地。
等保安聞訊趕過來,酒吧已經被他們拆了一半了。
保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們分開。
等他們終於把人分開,因為好心人報警而趕來的警察也趕到了。
一行十二人都被帶去了警察局。
坐在警局的問詢室,商界精英唐和謹整個人都是懵的。
聚眾鬥毆這種事,他十幾歲的時候都沒做過!
眼見著奔三的人了,竟然因為聚眾鬥毆被弄進了警局。
真是太丟人了!
看看身邊因為喝的太醉,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溫玄澈,他除了苦笑已經不知道還能作何表情了。
很快,范家的律師和溫家的律師都到了。
溫家的律師詢問唐和謹:「謹少,咱們這邊有什麼訴求?」
唐和謹頭疼的捏捏眉心:「能談就好好談,儘量和解。」
范遂出自范家。
范家是夜都的巔峰豪門之一。
范遂的堂兄范逍是顧時暮的朋友。
於公於私,他都不願溫家因為他和范家結怨。
尤其是,今晚,范遂吃虧了。
范遂那邊,范遂是個繡花枕頭,只會幾下子花拳繡腿。
兩名助理不會拳腳功夫,只有三名保鏢身手不錯。
他這邊六個人,有一個算一個,身手都是一流的,都很能打。
他這邊六個人的武力值原本就碾壓對方,再加上溫玄澈認定了范遂「欺負」他了,只盯著范遂一個人猛揍,范遂的腦袋被打成了豬頭,慘不忍睹。
總體來說,今晚他們這邊沒吃虧,願意和解。
但他覺得,范遂怕是不想和解。
他沒猜錯。
范遂拿著手下買來的冰塊捂著被打腫的臉,跳著腳的命令律師:「你去弄清楚,今晚就盯著老子一個人揍的那個王八蛋是誰,我要告他!不把他送進去,我就不姓范!」
律師恭恭敬敬應了,出去轉了一圈,很快回來,面有難色:「遂少,把對方送進去,怕是有難度……」
「有難度?有什麼難度?」范遂抬手指他被打得青青紫紫堪比調色盤一樣的臉,「你看看!你看看他把老子打成什麼樣了?他都把我打成這樣了,你要是還沒辦法把他送進去,你還配做律師嗎?」
「是這樣的,遂少……」律師湊近他,小聲說:「對方是溫家的四少爺……」
「溫家?什麼溫家?我就不記得夜都還有個溫家!」范遂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惡狠狠的拍桌子:「敢把少爺我打成這樣,我管他是溫家的還是熱家的,我都要他變成涼的!馬上涼!」
律師無奈,小聲說:「遂少,溫家是顧少夫人的娘家,打您的那個人,是顧少夫人的哥哥,親哥哥!」
范遂:「……」
他梗著脖子瞪著眼睛,嘴巴半張著,半響沒能說出話。
在夜都,拼家世能拼的過他的人不多。
但顧家就是那為數不多的人家中的一個。
而且,是絕對碾壓。
不但如此,顧家太子爺和他大堂哥是髮小。
他大堂哥是范家第三代的繼承人。
他呢?
他就是個在范家門楣庇護下混日子的紈絝。
他大堂哥一句話,能頂的過他千句、萬句。
他對律師吼的那麼大聲,底氣那麼足,是他覺得,對方知道了他范家少爺的身份之後,肯定得慫。
他以為,以他的家世、身份,肯定能讓對方付出代價。
可現在……
要是他想把顧家太子爺的舅哥送進監獄,顧家太子爺會坐視不管嗎?
應該……不會吧?
一口氣堵在他胸口,堵的他胸膛要炸了。
他憋屈的站在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律師小心翼翼問:「遂少,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