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結束後陸漫漫心滿意足的回了書店午休。
老太太回了老宅。
祈修遠則是驅車去了公司。
一上午顧衍來了好幾條簡訊，說是有事情要當面和他說。
事關妻子，祈修遠也很看重，還特地把下午所有的會議延遲，部分不能取消的就讓高翔去處理，並承諾年終獎給他翻一番。
高翔一聽喜上眉梢，立馬就表示願意為老闆生老闆死，為老闆刀山火海下油鍋。
馬屁拍多了，祈修遠就有了抗性。
沒聽他叭叭完就把電話給掐了。
「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在這裡了。」
顧衍神色凝重。
一點都沒有因為親子鑑定結果而感到興奮。
他鮮少這樣。
除非事態嚴重。
內頁資料太多，祈修遠先大略掃了一遍。
親子鑑定書的結果就擺在首頁，他一眼就看見了。
「果然不是。」
他敲了敲桌面，力道有些重。
一邊看後面的調查結果，一邊讓顧衍挑重點。
顧衍拉了張凳子坐下，表情依舊很沉「之前我認為四嫂是陸家的孩子，是因為這個蘇梅確實在當年懷有身孕，而且時間細節都對得上。但經過調查後發現，當年她的那個孩子因為丈夫家暴而流產了。為此她還逃了好幾年，不過最後還是被找到了。」
「而她的丈夫是個吃喝嫖賭抽無所不能的惡霸無賴，為了賺錢玩女人使用暴力手段逼迫蘇梅加入了一個專門負責拐賣兒童婦女的犯罪組織。這個組織在多年前被警方一鍋端後，他們夫妻倆就從此消失無蹤。」
「就目前的證據來看。四嫂應該是他們在逃離的途中意外發現的，甚至很有可能是想把四嫂當做人質，所以才把她一路帶著走。」
「後來他們逃跑路上沒了錢，曾嘗試過多次想要把四嫂賣了還錢。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又放棄了，直接把四嫂帶回了老家養大。」
他說的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但已經足夠讓人憤怒。
顧衍捏緊了拳頭，眼裡迸發出憤怒的火花「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們一早就知道四嫂是易家的孩子，所以才故意自己養大，目的就是為了騙一筆錢。如果四嫂真的是易家走丟的女兒，又得知自己的生母是拐賣兒童的罪犯，她一時間一定會難以承受。」
「四哥。要不你還是聽我的，找一根四嫂的頭髮給我吧。至少讓我去鑑定，看看四嫂是不是易家的女兒。如果是的話，我們在做下一步計劃。」
祈修遠表情陰鶩。
將到冰點。
渾身氣場凜冽森寒，恐怖如斯。
資料里除了顧衍說的這些，還有很多陸漫漫小時候遭受到的不公待遇。
就算她不是易家的孩子，天底下也沒有哪個父母能承受得了自己的孩子吃這樣的苦。
他都沒法想像。
那時候的她才幾歲啊。
就要被霸凌，被丟臭水溝，被人塞雪球，被趕出家門，挨餓受凍甚至遭到各種莫須有的鞭打和責罵。
祈修遠根本冷靜不了。
咬牙切齒問「這些資料都是從哪個村子裡打聽到的？」
「嗯。」顧衍點頭「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一開價他們就全都搶著說，嘴臉醜陋至極。只怕其中有不少人都欺負過四嫂。只是四嫂年幼，那時候有沒有證據，便宜他們了！」
「哼。」
祈修遠一聲冷哼。
沉沉道「查出都有哪些人。不論是誰，但凡是欺負過她的人，我要他們全部都為此付出代價。小時候的事我們沒有證據，難道現在就抓不到痛腳？」
「對啊！還是四哥你腦子轉得快，我怎麼沒想到！」顧衍立馬點頭「四哥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親自去辦！絕對一個都不會放過。不過，陸家人怎麼處置？還有這些資料……要交給易家嗎？」
「給！」
沉默片刻，祈修遠擰眉回答。
雖然陸漫漫還沒有和易家的人做親子鑑定，但祈修遠已經有了預感。
而且老太太今天的話里也很明顯是偏向這點的。
是易家的骨肉，遲早就得認祖歸宗。
可易家那兩兄弟對陸漫漫的意見一直很深。
他得給妻子鋪路。
防止陸漫漫回家後受到欺負。
而對付易戰易航最好的武器就是易家父母。
只有讓他們知道他們心心念念的女兒在外面遭受到了多少的委屈，他們才能如獲至寶般待她。
顧衍不知道他心思。
但他素來相信祈修遠的決策，否則也不會自降身份給他跑腿。
「親子鑑定的事我需要和漫漫商量。」祈修遠深吸一口氣，提起妻子口吻立馬就溫柔了很多「她不喜歡我騙她。」
而且他已經在身份上騙過一次了。
箇中滋味不好受。
好在老太太約了蘇梅吃飯，當天應該就是個不錯的機會。
顧衍點點頭「真不知道這些年除了四嫂，還有多少無辜的家庭葬送在這對夫妻的手上。等處理好這件事，我一定把所有的證據都交給警方。」
「那豈不是便宜了她。」
這件事可不是交給警方那麼簡單。
監獄那種地方不適合這種惡魔。
對付魔鬼就要用魔鬼手段。
顧衍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四哥，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把檔案交給祈柔那臭丫頭吧？她可是個變態，尤其是在這種拐賣兒童的案子上，那就是十個我也摁不住……」
祈修遠警告了他一眼。
再怎麼樣，那也是他親三姐。
「咳咳。」顧衍假裝沒看到「交給三姐也行，她是這方面是行家，而且又在重案組辦事，各方面調查起來肯定比我這裡更方便。那等四嫂的身份確認後，我就把證據交給她。」
正事聊完，祈修遠轉移話題「我聽漫漫說那位方小姐還在京都，你怎麼不繼續約？」
「約不到。」說起這個，顧衍就攤手「四哥，要不你幫我問問四嫂，她這個閨蜜有沒有什麼軟肋或者弱點。讓她幫我出出主意我也好攻略啊。」
「你不是喜歡砸錢嗎？怎麼，她嫌錢少。」
「砸了。」顧衍橫豎想不明白「我讓她隨便填，結果她填了九億九千九百九十九。」
祈修遠笑噴。
沒忍住。
很快收攏笑意，八卦「這點錢你應該出得起吧。」
「出是出得起。不過她要美金。還是現鈔。我上哪搶去？」
「……」
哈哈哈哈哈。
祈修遠無情笑出聲。
果然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
「四哥，你別笑啊。」顧衍打斷他「四嫂和她是閨蜜，說不定身上有什麼相似點。要不你傳授點經驗給我，你是怎麼把四嫂騙……不是，追到手的？」
祈修遠起身。
把手裡的文檔丟到桌子上。
神秘兮兮挑眉回答「細節打動人心。說了你也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