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祈修遠鬆開眉宇，大步進來，邊走邊說「剛剛問了保盛會展中心那邊的朋友，說是他們還有個崗位缺人。你問問姐有沒有興趣。」
「這是好事啊！」
陸漫漫臉上立馬多了很多笑容。
之前書香節的時候姐姐就在會展中心兼職過，她一直想轉正。
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不過高興歸高興，陸漫漫還是擔心姐姐的能力。
她心裡清楚，這個職位肯定是祈修遠疏通了人脈關係來得來的，要不然那麼大個公司不可能連個人都招不到。
滿地大學生研究生和離婚脫節的家庭主婦比，傻子都知道選前者。
陸漫漫冷靜下來「是什麼職位啊？我姐以前是學護理的，保盛那邊應該沒有這方面的專業崗位吧。」
「廚師。」
祈修遠看著她，沉著應對「食堂廚師，我剛剛問過待遇還不錯。試用期半年，轉正後正常的五險一金都會有，而且還有帶薪年假，周末雙休。」
這麼好的條件，陸漫漫自己都想去了。
「我問問我姐。」她拿出手機翻找陸淺淺電話「她剛剛答應在寵物店那邊幫工，現在走的話恐怕還要和賀先生打聲招呼。」
祈修遠聽到賀彬的名字臉色就不好看。
語氣自然也沉了沉「那間寵物店就巴掌大，工作時間和薪資待遇各方面都不穩定，而且孤男寡女的也不合適。從長遠來看，還是保盛更適合發展。」
陸漫漫覺得他語氣有點酸。
心裡想笑。
更多是贊同他的說法。
姐姐還沒有正式離婚，又帶著孩子，這樣打擾確實不太好。而且從就業發展來看，保盛那邊的工作直接秒殺寵物店幫工。
祈修遠看她要把電話撥出去，伸手摁住陸漫漫的手「已經半夜十二點了，你確定要這個時候打電話？」
噢。
陸漫漫才反應過來。
她正要收起電話，才察覺到祈修遠的手落在手機上。
隔著一個手機的距離她都能察覺到他掌心蔓延下來的溫度，灼灼無比。
她握著手機縮回手，任由祈修遠的手懸在半空中，撇開視線心跳有點加快回「確實挺晚的了，那我就先睡了，電話明天再打吧。」
祈修遠唇角微揚。
他收回手也轉身去洗漱。
一大早天剛微亮，陸漫漫就被電話吵醒了。
她眯著眼睛在床上一陣亂摸，才在枕頭下找到手機接聽「四嫂，有沒有想我啊！」
祈謹言的聲音像顆炸彈一樣。
驅散了她所有睡意。
「四嫂，我可是一拿到手機就第一個給你打的電話啊。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啊。」
陸漫漫打個哈欠下床。
順嘴問「做實習生感覺怎麼樣？」
「挺好，大家相處得還挺和諧的。」祈謹言說話的時候，宿舍里其他幾個舍友也還在旁邊起鬨，問他是不是女朋友。他白眼警告，鄭重聲明是家人。
陸漫漫聽到家人這兩個字，心裡暖了暖。
「四嫂，你要不要來看我的熒幕初秀？」愣了愣神祈謹言就在電話里說「製作方說到時候會給我們成員一張親屬票，熒幕初秀當天可以邀請自己的親朋好友來現場。」
「你怎麼不讓你四哥去？」
「他那個大忙人怎麼可能來，而且他對娛樂圈向來沒興趣。」
那麼多電視台記者，這要是出鏡了豈不是曝光？
就算祈家把他們兄弟的信息隱藏得再好，也不可能真的一個認識他們的人都沒有。
之所以沒有人透露出來是因為已經提前打過招呼。
自然也不會有人頂風作案為了個八卦，去得罪整個祈家。
「到時候看吧。如果有空我就去。」陸漫漫喝了口水也沒有完全應下，她覺得這種事方夢肯定會更有興趣的。不過這丫頭這兩天都忙著和男人約會，連書店都沒空來。
祈謹言還想說著點什麼，時間就到了。
只能在製作人奪手機前朝著手機喊「四嫂，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
小插曲結束後陸漫漫就去洗漱，然後準備早餐。
她煲了點清粥小菜又簡單把廚房收拾了下，祈修遠就醒了。
「快洗漱吃早餐吧。」
陸漫漫招呼著。
從小陽台的壇菜缸里撈了一點自己醃製的酸豆角，擺在桌面上。
坐下就直接開口。
祈修遠洗手出來看見盤子裡的酸豆角，都是一整條一整條的，眉頭就微微皺了下。
不切一下？
陸漫漫沒察覺到他的神色，正一邊吃酸豆角一邊給姐姐打電話，嘴裡咬得咯嘣響，吃得津津有味。
看她吃得香，祈修遠也拿起筷子夾了一整條。
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酸酸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姐，沒打擾你睡覺吧？」
「沒有。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早起了。」
陸淺淺聲音聽上去有點疲憊，大概是因為女兒還沒有醒，所以她說得很輕很細。
電話里傳來她兜率的腳步聲。
一會聲音就空曠了很多，像是去了洗手間「一大早保盛會展那邊就給我打電話，說食堂有個職位空缺。漫漫，你說我要不要去？」
她在家帶孩子多年。
向來沒主見，要不然也不至於被欺負成那樣。
「姐。你應該自己做決定。」陸漫漫喝了一口粥「不止這件事，以後所有的事你都要自己做主。沒有人能主導你的人生，你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陸淺淺深吸了一口氣。
十幾年的習慣沒那麼容易說改就改。
「行。」猶豫了一下她才繼續說「那晚一點我去找賀先生說清楚。」
「那夢夢呢，你打算怎麼辦？」
陸漫漫也想過幫姐姐帶孩子的。
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
就算要幫忙帶孩子，也要和祈修遠商量才能下決定。
所以她想先看看姐姐的打算。
這一點陸淺淺倒是計劃好了「我之前就有聯繫過好幾家幼兒園。夢夢三歲了，也到了上學的年齡。到時候讓她去幼兒園，我工作那邊也能應付得過來。」
「也行。」陸漫漫點頭「你昨天不是說要去季家和他們說清楚嗎？談得怎麼樣了。」
「談妥了。兩個孩子的撫養權都給我，另外他在額外一次性支付一百萬的撫養費。他們家對我做的那些事我都既往不咎，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陸漫漫驚了驚「你要撤訴？」
陸淺淺也不想撤訴，但她現在需要錢「這是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了。等拿到錢我再把浩辰轉到濱城來讀書，到時候就可以一家團圓了。」
「一百萬？季遠親口答應的？」
陸漫漫怎麼都不太信。
日常開銷十幾塊都不捨得給老婆花的男人，會捨得離婚掏一百萬？
怎麼看都有詐。
祈修遠聽到這個數目的時候也挑了挑眉，在旁邊追問「杭律師當時在場嗎？」
「不在。」陸淺淺聽到了他的聲音「但我多留了個心眼，錄了音。而且我說了，只有錢到帳才會撤訴。」
祈修遠眉色更沉了。
光有錄音有什麼用？
只有她會錄音，別人不會？
她這麼做很有可能被姓季的那家人起訴敲詐，到時候幾個案子疊到一塊，不是亂上加亂嘛。
女人可以笨。
但絕對不能蠢。
笨女人你可以說她是可愛，但蠢女人那就是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