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帶夢夢進屋!」季遠反應過來,把女兒交到楊芳的手裡,箭步追上去就奪刀。
客廳里一下子就亂了。
看戲的孫國芳被嚇得不輕,被兒子季山拉著躲到了陽台。
反手關上了門。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陸淺淺嘶吼著,仰起頭狠狠地朝著身後奪刀的季遠腦門上撞。
她是拼了命的。
這一撞,直接撞到了季遠的鼻樑骨上。
鮮血噴濺。
「陸淺淺,你他媽瘋了!你想死自己去死!」
「我死也要拉著你們一家墊背!」
「草!」
季遠覺得她應該是真的失心瘋,哪裡還敢繼續奪刀,鬆開手後扭頭就跑。
陸淺淺握緊了刀。
她沒想真的傷害誰。
但這些人總以為她好拿捏好欺負。
今天她就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以後見到她都要繞路走。
「姓季的,你站住有本事你別跑。」
念頭閃過,陸淺淺就衝出廚房。
只聽砰的一聲季遠就逃回了臥室里,直接把門反鎖。
嚇得說話都在哆嗦「陸淺淺,你這個顛婆子,我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你報!」陸淺淺站在門口,故意敲門「你有本事報警啊。我看看是警察來得快還是醫院的救護車來得快!」
季遠心裡罵娘。
他可真不敢賭。
只能隔著一扇門,手裡抱著個枕頭朝外喊「你不就是想要孩子的撫養權嘛,我給你就是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就等著坐一輩子牢。」
「對對對。你要是敢動我兒子一下,我現在就把你女兒從窗戶口丟出去!要死大家一起死。」
另外一間臥室里,楊芳抱著小孫女威脅。
嚇得小夢夢嗷嗷哭,一直喊媽咪。
「開門!」陸淺淺直接拍門。
都這個時候了她什麼臉面,威脅,顧忌全都不去考慮了。
如果繼續把女兒留在這個家裡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楊芳口嗨很厲害。
卻不敢開門。
抱著小孫女死死地抵住門。
陸淺淺威脅「我數到三,如果你不把女兒給我,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房子。你不是說想一起死嗎,那就一起死好了。反正我現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說完她扭頭就去打開煤氣灶的火。
「唉喲唉喲,嬸嬸你快開門。嫂子她真的去廚房點火了!」
季山都被嚇傻了。
他在村子裡是出了名的癩皮狗,什麼都不怕。
這會卻直打哆嗦。
真是楞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房子這麼高,他也不敢往下跳。
孫國芳也是一直跳腳「殺千刀的喲,還不快門你想讓我們母子倆陪著你們一起死啊!我就知道你們一家上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到了還要拉我老公兒子陪葬。我告訴你,我要是死了,到了陰曹地府都要找閻王爺告狀。」
一屋子鬧得很兇。
驚動了樓上樓下的鄰居。
門口看熱鬧的一堆,硬是沒人報警管閒事。
季遠咬咬牙,只能把門打開,一看廚房的煤氣灶果然燃著火焰。
陸淺淺咬牙切齒地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鋒利的菜刀,他連多挪半步都不敢「陸淺淺,你冷靜啊。有話好好說。你不就是想要孩子嗎?我給你,都給你!兒子女兒我一個都不要,全部都給你。還有這個房子的錢,到時候賣了也分你一半。明天,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去民政局簽字離婚!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他又急又慫。
朝著躲在臥室里的楊芳喊「媽,趕緊把人送出來。你真想鬧出人命啊!」
楊芳心有不甘又怕死。
只能老老實實探頭出來,不情不願地把小夢夢推出去「走走走。」
掃把星!
季夢被嚇得渾身發抖。
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她才三歲。
「夢夢,到媽咪這裡來。媽咪帶你走。」陸淺淺放下菜刀,滿眼心疼,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張開自己的手臂「聽話,到媽咪這裡來。以後媽咪會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季夢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爸比。
她想和爸爸媽媽一起住。
可季遠的視線只是從她身上掠過,沒有一絲挽留。
她又看了看奶奶,她的臉好兇好兇,比平時生氣打人的時候還凶。
她怕。
只能踉蹌著走向自家媽咪,躲進陸淺淺的懷裡。
「夢夢乖!」
陸淺淺一把抱住女兒,對她的虧欠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抱著女兒走到門口,頭也不回地說道「除了兩個孩子撫養權以外,我還要一百萬撫養費。除此之外,我不會再多拿一分。」
「一百萬,你怎麼不去……」
「好!」
季遠一口答應。
她怕陸淺淺一會又失心瘋要殺人放火。
「但我身上沒有那麼多現金,我分期付款。」
「不行。必須一次性到帳。」陸淺淺不給他耍無賴的機會「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離婚的事鬧到法院,你會有什麼下場。」
季遠拳頭緊握。
退一步道「我可以給你轉一百萬現款。但除了離婚,你還要撤訴。要不然,兩個孩子你二選一。陸淺淺,天底下的好事總不能都讓你一個人占盡了。」
他是在威脅陸淺淺。
夫妻關係鬧到今天,不管是哪個孩子跟了父親,這股怨氣最終都會撒在孩子身上。
這就是陸淺淺的軟肋。
「好!」
陸淺淺無力回答。
腳步踏出門口,頓了頓又道「什麼時候錢到帳,我什麼時候撤訴。」
圍觀的鄰里趕緊讓開一條路,不少人都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這十幾年來陸淺淺和上下鄰居的關係處得很好。
有事沒事她還會幫著鄰居看看孩子,或者分享一些自己做的傳統美食。
天氣好的時候還會和其他美媽們一起去親子露營,大家都知道她是個脾氣很好,特別容易相處好說話的人。
相反這個婆婆就不怎麼樣了。
尖酸刻薄,長得一副老妖婆的嘴臉。
大家都心疼陸淺淺,安慰她以後的日子會更好。
這種一文不值的狗男人不要也罷。
「堂哥,想不到你還挺有錢的。」等陸淺淺一走,季山就酸溜溜地笑「去年我爸做心臟搭橋手術問你借錢,你還一口一個手頭緊。真是看不出來啊。現在你和前嫂子談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們談談了?」
季遠心浮氣躁。
一百萬啊,他的心都在滴血。
「可不是。」孫國芳也哼道「這些年我們母子倆可不少幫著你們在浩辰那小子面前說他媽的壞話啊。你們每次都是買點不值錢的營養品或者幾百塊就把我們給打發了。真當我們要飯的啊?」
「你什麼意思啊?」楊芳跳腳了「我可跟你們說,你們這是趁火打劫。」
「嬸嬸,你這說的就不對了。我們怎麼叫趁火打劫呢?」季山雙手插在褲兜里「我們要是趁火打劫剛剛就當著前嫂子的面,把你們那點事全抖出來了。就憑這點,你們怎麼也該給點錢安撫安撫我們吧。我估摸著,前嫂子現在應該還沒有走遠吧?要不,我去找她。」
季遠氣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拳頭都揮出來了,沒揍下去。
這家人不要臉的程度,也是沒有下限。
他咬緊牙槽,一字一個蹦「最多三萬,愛要不要。再得寸進尺,就等著你爸把牢底坐穿。」
季山一聽三萬,還挺滿意。
鬆開他的拳頭,整理著衣領笑道「堂哥,看你這話說的,我們是一家人我怎麼可能真的害你呢。你放心吧,只要錢到帳我保證這件事爛在肚子裡。時間也不早了,我和我媽就先走了。」
等人全部都散完,季遠才氣憤地把面前的水杯摔出去。
砰的一聲。
水花四濺。
他這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麼屈辱過。
楊芳覺得他不爭氣,還在指責「沒出息的東西,一口氣沒了一百多萬,那錢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季遠沒給母親好臉色。
不耐煩道「你懂個屁。拿了我的一百萬,還想過安穩日子?門都沒有!以後走著瞧!」
他現在對陸淺淺不止是厭煩。
還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