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以她現在和祈修遠的關係，她也開不了口。
「拿著啊。」蘇梅又推了推宣傳單，語氣微微不耐煩:「總不能這麼點小事，你也不肯幫吧。漫漫，你可就這麼一個弟弟啊。他要是過得好，以後也不會再去麻煩你不是？」
陸漫漫不是個輕易低頭的人，更不喜歡做面子功夫。
母親的話讓她有點坐不住。
「我來吧。」關鍵時刻陸淺淺開口道:「正好我最近比較閒，可以幫小博宣傳宣傳。」
「你能幫到什麼忙。」蘇梅白了一眼「你現在老老實實給我呆在季家，必須把能爭取的都給我爭取到。什麼淨身出戶這種鬼話，以後都不准再提。」
「媽。」
陸淺淺臉色難看。
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剩束手無策。
「拿不到應有的那部分，以後你也別喊我媽了。腦子蠢得要死，別人給你下藥都察覺不到，要藏也不知道藏好點還被那家奇葩堵在酒店裡。現在你就是有兩張嘴都說不清。」
陸漫漫沉不住氣了「媽，有你這麼說親女兒的嗎？」
蘇梅語氣就更沖了「我這麼說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好，想讓你們以後做事長點腦子。老話都說蒼蠅不叮沒縫的蛋，她要真有本事至於被人這麼欺負也不敢還手。」
「我還能怎麼做？」陸淺淺喊道。
「把藥下回去！姓季的不是敢給你下藥栽贓你嗎？難道你就不會照葫蘆畫瓢也給他下藥拍照！你要實在找不到女的，媽來。不管怎樣，錢你必須得給我要回來！」
陸漫漫徹底無語。
蘇梅的毫無下限再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她連一絲母愛都感受不到。
陸博看著情形，伸腳暗暗地在桌子下踹了母親一腳。
明面上卻故意道「媽，你說這話太過分了啊！大姐這件事明明都是那個姓季的搞的鬼，她也是無辜的。」
說完他又抬頭安撫陸淺淺。
拍拍胸脯保證「大姐你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我保證讓那個姓季的不但跪下來給你磕頭認錯，還讓他老老實實把你應得的那部分全部吐出來！」
陸漫漫起身想走。
這頓飯她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倒胃口。
「二姐。」陸博卻開口攔住「媽說話就這樣，但心裡還是向著你們的，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宣傳單的事姐夫要是幫不了，那就不幫，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坐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沒什麼可說的。」
「你別說氣話。」
陸博把一隻澳洲大龍蝦推到陸漫漫面前「吃點東西消消氣。」
陸漫漫聞著腥味就想吐。
忍不住捂著嘴巴乾嘔了一聲。
陸博看她的神色就挑了挑，又想到懷孕上去了。
「這幾天胃不舒服。」陸漫漫解釋。
「吃藥了嗎？」陸淺淺問。
她嗯了一聲，說沒有去醫院，不過自己在藥店開了點慢性胃炎的藥。
但陸博的表情還是將信將疑的。
蘇梅眼尖，立馬發現了兒子的不對勁，也立馬轉移了視線試探「胃不舒服可不能隨便吃藥，這萬一是懷孕了那對胎兒可不好。漫漫，你老實和媽說，你是不是有了？」
她這麼一問，陸淺淺的視線也盯了過來。
眼神探尋。
「真不是。」陸漫漫回答得擲地有聲「是不是懷孕我這麼大個人還沒數嗎？」
「是嗎？」
蘇梅眯著眼睛，也是將信將疑。
她當年懷孕的時候也是一開始孕吐的厲害，遭了不知道多少罪。
所以陸淺淺還沒出生就遭到了母親的厭棄。
之所以沒去醫院流產，是那個時候嚴打不讓查胎兒性別，所以蘇梅只能咬牙生下來，希冀著是個兒子。
千等萬等結果還是個女兒。
所以她對陸淺淺的態度是從骨子裡就開始的不喜歡。
「沒懷孕就好。」蘇梅轉了轉盤，伸手把大龍蝦抓到手裡「沒懷孕就還有機會。要是等懷孕了再離婚，到時候就不能像現在這麼灑脫了。」
陸漫漫不喜歡聽這些話。
卻沒吱聲。
因為她已經被說中了。
才結婚一個月她就和祈修遠鬧了兩次矛盾，這一次兩個人已經相互拉黑了彼此，估計連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可偏偏這個時候她懷孕了。
一餐飯食不知味。
陸漫漫也壓根沒怎麼吃，最後只喝了幾口湯。
臨走的時候蘇梅硬是強制性地把宣傳單塞進了陸漫漫的包里，讓她必須擺在書店最顯眼的地方，幫著陸博的貸款小公司宣傳宣傳。
今天下了大雨，夜晚很冷。
陸漫漫穿得單薄站在路邊等車，陸淺淺不太放心她原本是打算仔細問問妹妹妹夫的事，可小夢夢打電話來說想媽媽了，她只能先行離開。
也許是出於女人的直覺，陸淺淺上了車後還是從手機里翻出杭一的電話。
她沒有祈修遠的聯繫方式。
但記得杭一是他介紹的，想著兩個人應該認識。
所以想讓他給妹夫傳個口信，問問他們小夫妻最近是不是鬧彆扭了。
杭一當時正和祈修遠在一起。
他請客。
兩個人都喝了點酒，但沒醉。
尤其是祈修遠意識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聽著電話里陸淺淺的聲音，他沒吱聲，只示意杭一別暴露他也在場。
等掐了電話杭一才回頭看他「弟妹應該就在這附近，要順路去接嗎？」
祈修遠揚起下巴，也不知道往哪裡看。
默了默。
還是沒吱聲。
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麼晚了，你就放心？」
祈修遠目光未定，眼神都寒浸浸的透著疏離「她不是小孩子。」
語氣雖冷。
調調里卻透著不放心。
十足的死鴨子嘴硬。
「別看了。」杭一鎮定拆穿，把車鑰匙遞過去「你要是想把機會讓給別人，也行。反正不是我媳婦。去不去的，隨你。」
「她都已經把我拉黑了，我去幹嘛。」
「誰讓你刪人家微信。」
他被堵得沒話說。
最後還是摸了車鑰匙，一臉不爽地離開。
只不過等祈修遠驅車到的時候，陸漫漫早就已經自己叫了車。
夫妻倆擦肩而過。
誰也沒見到誰。
撲了個空的祈修遠表情就更難看了，調轉車頭直接回薈萃小院。
那裡是濱城的頂級別墅區。
隨便一棟房子都是幾百平起步，價錢更是天價。
他在那裡有一棟房子，是決定來濱城發展前讓高翔買下來的。只不過落地當晚他就喝多了酒，為了負責所以才和陸漫漫結婚，然後住進了錦綉花園的兩居室。
反正她現在都搬去書店住了。
屋子裡空蕩蕩的，他一個人回去住也沒意義。
索性也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