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深渾身凶戾殺意太重,壓都壓不住。
他只能強行放低聲音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有更好的辦法,不會這麼痛。」
溫軟語搖頭道:「沒關係的,我不怕痛,反正麻藥對我沒有效果,長痛不如短痛。」
「什麼?麻藥沒效果!」陸景和驚呼。
「是呀,以前我從山上滾下來,都是我硬熬過來的,麻藥對我沒有效果,除非用量大到足以致死。」
傅擎深和陸景和兩人都不鎮定了。
溫軟語確是微微笑道:「沒事的,我都習慣了,我真的不怕痛的。」
她試圖用笑容去安撫兩人,滿臉的血都掩蓋不住那種燦爛。
陸景和有些失神的看著溫軟語,她……是太陽吧。
陸景和不敢再看,連忙移開目光:「我……我去拿正骨的夾板。」
說完陸景和快速跑出病房。
跑到門口陸景和深吸一口氣,在大腿上掐了一下,清醒點,那是傅哥的女人。
病房裡。
溫軟語眨巴著大眼看著傅擎深。
看傅擎深氣息不穩的站在病床邊。
她有點忐忑的喊了一聲:「傅擎深。」
傅擎深像是聽不到,整個人都沉浸在那種嗜血的殺意中,他想把所有傷害溫軟語的人,都挫骨揚灰。
溫軟語覺得傅擎深看起來不太好,就像是睡著了夢魘的樣子,她伸出了剛接好的胳膊,小手輕輕抓住了傅擎深的衣角。
軟軟糯糯的喊了聲:「大叔。」
傅擎深終於從那種殺意中掙脫出來。
溫軟語的小手上都是乾涸了的血跡,看起來髒兮兮的狼狽。
傅擎深卻沒有推開溫軟語的手,反而主動走近了些。
他伸手去擦溫軟語眼角的血。
沒能擦掉。
溫軟語開口道:「大叔,我沒事的,你快去處理一下你自己吧。」
傅擎深身上的傷看不到,只能看到白襯衣都像是用紅色染料扎染過一樣,一片一片的紅。
但最嚇人的還是脖子上那道傷口。
傷口不算深,現在也沒有流血了,只是傷的位置看起來就嚇人。
傅擎深沒應,去拿了毛巾,擰了溫水,一點一點擦拭著溫軟語臉上的血。
之前溫軟語直接用額頭把人撞暈了,自己額頭也撞破了,血流了滿臉,睫毛都沾上了,看起來實在有些狼狽。
他離她很近,那向來淡漠的目光,像是承載著他所有的溫情,認真的看著溫軟語。
溫軟語可從沒見過這樣的傅擎深,這樣一種情況,全身都痛得要死,都忍不住不好意思。
「大叔,我可以自己……」
傅擎深突然低聲道:「小傢伙乖一點,別動。」
溫軟語是真的害羞了,幸好臉上都糊著血,看不出來。
傅擎深擦乾淨溫軟語臉上的血,額頭上的疤痕看起來更加明顯了。
陸景和也再次回來,把溫軟語骨折的食指固定上夾板。
溫軟語從頭到尾沒有喊痛,只是額頭上有細微的汗。
傅擎深在一旁,有些焦慮甚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不知道怎麼才能幫上溫軟語。
傅擎深突然伸手,輕輕的順著溫軟語的頭髮,像是撫摸著一隻瘦弱的小奶貓。
用一種陸景和從來沒聽過的溫柔聲音道:「沒事,沒事,很快就沒事了。」
慢慢的,溫軟語身上的傷都處理了。
她左手不能動了,額頭貼上了紗布,身上一些短刀割傷的傷口,也都包紮了。
擦乾淨的臉,看起來沒有往日的血色,顯得有些蒼白。
讓她看起來越發的柔軟嬌弱。
明明是該讓人保護的女孩,卻一人打倒了七個大男人,只為了保護傅擎深。
陸景和處理好,就安靜的離開,把病房留給兩人。
傅擎深沉默的把溫軟語身上的血擦乾淨。
此時正在給溫軟語洗腳。
溫軟語有那麼一點慌。
傅擎深是什麼人呀,永遠的高高在上。
這樣的人,給她洗腳,她真的慌。
可是拒絕無效,溫軟語忐忑得潔白瑩潤的腳指頭都微微蜷縮了。
傅擎深像是完全感覺不到溫軟語的忐忑,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擦著溫軟語腳踝上的血跡。
忐忑中的溫軟語,看到了蹲在她面前的傅擎深,微紅的耳根。
溫軟語沒有血色的臉,都紅了起來。
傅擎深給她擦乾了腳,拿了一套新的病號服過來,直接把手伸向了溫軟語的衣服。
溫軟語終於反應過來了:「停!大叔,停!男女授受不親,我自己換衣服就可以了。」
傅擎深抬眸看著溫軟語:「我們是夫妻。」
溫軟語臉一紅:「雖然……但是……那個,我還是自己換吧,不行讓護士過來幫忙。」
她結結巴巴,死活不同意。
她雖然喜歡傅擎深,但傅擎深還不喜歡她。
他們都不算真正的夫妻,怎麼能幫她換衣服。
傅擎深皺著眉,怕溫軟語反對之下弄到傷口,終究同意讓護士進來幫忙。
溫軟語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傷口也全部處理了。
或許是失血過多,也或許是撞了腦袋暈。
收拾好一切之後,溫軟語控制不住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傅擎深就這麼坐在床邊。
他還渾身是血,太多的傷,太淡漠的表情,眼尾都有一抹血跡,讓他整個人都帶著一種魔性。
而躺在病床上的溫軟語,乾淨得如同天使。
大魔王守著他的天使。
……
此時京都城區。
老宅有異常動靜。
此時平時不在家的幾人都在,還有傅家二叔的大兒子傅駿,今天也在。
傅駿和傅擎深一樣,在傅氏工作。
只是不管能力,還是手段,都差了傅擎深一籌。
此時傅駿一臉氣憤的對傅老爺子道:「爺爺,堂哥因為前段時間,您支持我的事,最近一直在對我發難,現在更是放著公司十幾億的大客戶不管,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傅榮峰也附和道:「爸,我知道大哥死後,您偏心傅擎深,可是,小駿也是您的孫子,這次的客戶幸虧小駿力挽狂瀾,不然傅氏只怕損失不小。」
傅老爺子皺著眉:「擎深呢?他不會無緣無故不見的。」
傅駿冷笑道:「堂哥的性子爺爺不知道嗎?他本來就是個不管不顧肆意妄為的人,他從來不會在意傅氏的。」
保鏢王三感覺不對勁,悄悄的站到了老爺子身後。
軟語小姐說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保護好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