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蕾本以為一個捲款逃跑的逃犯,只要恐嚇一下給點好處,就能什麼都聽她的。
沒想到這人敢獅子大開口。
溫肅低著頭,等著徐欣蕾的回覆。
徐欣蕾猶豫了一瞬,咬牙道:「好,我可以給你錢,但之後怎麼做,你必須全部聽我的。」
溫肅頓時笑了,笑得像個奸詐小人一樣道:「當然,我拿錢辦事,只要錢到位我什麼都聽小姐的,現在可以把我的繩子解開了吧,小姐怎麼稱呼?」
徐欣蕾看著這個男人的嘴臉都噁心,心裡厭惡得厲害。
她忍著這種噁心,開口道:「別管怎麼稱呼我,你現在去京大外攔下溫軟語,私下告訴她你們的關係,並且讓她不許告訴任何人,你應該能做到吧?」
溫肅沒有說話。
徐欣蕾咬牙,讓保鏢解開了溫肅的繩子,然後拿出手機當場給溫肅轉帳。
溫肅看到到帳的錢,笑容更加諂媚,點頭哈腰的道:「小姐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徐欣蕾擺擺手,嫌惡的道:「你可以走了。」
溫肅大搖大擺的走出徐家,還對綁他的保鏢友好的點點頭。
走出徐家,溫肅諂媚的眼神漸漸變成了嘲諷。
哪裡還有半點被綁架的害怕,更沒有情急之下要錢的陰狠。
那種點頭哈腰的討好嘴臉,也變成了一切在掌控中的自信。
徐家人也不過如此,都是蠢貨。
他如果不想讓人知道他和溫軟語的關係, 任憑旁人翻了天都查不出來。
更別說讓人知道他偷偷去做親子鑑定。
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為的就是釣這位徐小姐上鉤。
想要拿錢,當然要做足夠多的調查和了解。
他查了溫軟語來到京都之後的所有,人際關係,情敵閨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覬覦溫軟語男人的冤大頭。
故意製造了幾次偶遇,才把人釣上鉤的。
徐家的蠢貨自以為知道內幕,實際上什麼都不知道。
他當初丟下五歲的女兒跑了,怎麼可能有什麼父女情,怎麼可能用這層關係去找溫軟語拿錢。
他那女兒命好,這么小被丟在大山里都活下來了,還成功走出了大山,嫁給了京都首富。
有時候人還真是有命運這一說,他這麼辛辛苦苦奔波幾十年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他那個命硬的女兒倒是靠著嫁人,得到了別人幾輩子都掙不到的財富。
到底是親生的,女兒有錢了,他這做父親的總要沾點光才是。
溫肅輕輕拋了拋手中的銀行卡,這不輕輕鬆鬆就拿到了一千萬。
這世上果然還是蠢貨多,真好!
溫肅拿了錢,並沒有跑路。
一千萬怎麼夠,他見到徐家的蠢貨小姐的時候就說了,被他咬上不死也要掉層皮。
走咯,去見他親愛的女兒了!
溫肅沒有直接去京大,而是先換了一身裝備。
之前那邋遢落魄的模樣能騙到徐家小姐,卻不適合去見溫軟語。
裝扮成有錢人也不適合,畢竟有錢了從沒想過回去找女兒,這看起來不太好看。
溫肅換了身樸素乾淨的衣服,頭髮修建整齊,鬍鬚修建乾淨,露出和溫軟語有兩分相像的臉,還找了一副平光眼鏡戴上。
之前的流浪漢一下子變得有些溫文爾雅,像個教師。
溫肅可不像徐欣蕾,一知半解的就敢抓人威脅。
他把溫軟語的過往調查得清清楚楚,知道溫軟語對什麼樣的人防備最低。
溫肅裝扮好之後,去了京大。
徐家打探消息的人說溫軟語還在京大。
他沒有想辦法混進去,畢竟還是在逃老賴的身份。
他悠然自得的等在京大門口。
許久之後,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之所以熟悉當然不是溫軟語多年沒變樣,而是溫肅看過調查的照片好多遍,一眼就能認出。
溫肅一下子收斂表情,他推了推眼鏡,帶著幾分急迫又拘束的站在京大門口。
溫軟語一出校門,就皺起了眉頭。
校門口那人看她的眼神太過炙熱, 不用懷疑就知道那人在看她,這人還有些眼熟。
溫肅一看到溫軟語就迎了上去,未語先紅了眼。
溫軟語眉頭更緊,下意識的退後半步,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又有些不敢相信。
溫肅紅著眼眶,聲音哽咽的道:「囡囡,是你嗎?」
溫軟語心中咯噔了一下,那種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時久久無言。
她一言不發轉身就想走。
溫肅似乎猜到了溫軟語的反應,快速的上前解釋道:「囡囡,我是爸爸啊,當初是我不對,我不該一走了之,但你媽媽過世之後,那個地方對我來說實在是個傷心地,是我不負責任,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只是來看看你。」
溫軟語深吸一口氣,她對父親的記憶其實已經模糊了。
但看到眼前這個人的一瞬間,那些模糊的記憶似乎清晰了起來,帶著讓人厭煩的噁心感。
她冷聲道:「現在你看到了,可以離開了。」
溫肅也不在意溫軟語的冷漠,取下眼鏡擦了擦眼角的淚:「好,我馬上就走,我現在是一位小學老師,我想著把當初對你的虧欠都補償給學生們,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只是很想……很想看看你,看到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溫肅說完真的沒有逗留,低著頭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微微佝僂著身體。
佝僂的身體,看起來蒼老又孤單。
卻在背過溫軟語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世上還是蠢人多啊,即使是他溫肅的女兒,也終究是蠢人一個。
他就這麼來見了,讓溫軟語知道他的存在,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他敢打賭,溫軟語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卻又會控制不住的想起他。
溫軟語眉頭緊鎖的看著離開的人影,心中一股悶氣讓腦子都不太清醒。
既然當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現在出現做什麼?
既然這麼多年沒有來看她,現在看她做什麼?
溫軟語很少這麼憋悶,覺得心裡十分難受。
她沒有立即回去找傅擎深,而是去了學校附近的河邊。
她難受得不停的往水裡踢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