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誰都知道,根本不是黎邵的問題。
是溫軟語和傅擎深他們自己的問題。
普通人談個戀愛都是九九八十一難,這兩個成長經歷有問題的人湊在一起,那不得九死一生了。
只是李清瑞想著黎邵早就知道,覺得氣不過,想教訓黎邵一頓。
李清瑞堅持道:「不管怎麼說,他的行為,就是對不起傅哥。」
柯書瑤認真的問:「你確定他對不起傅少嗎?不管傅少和小語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什麼樣的問題,傅少都希望小語能健康平安吧?而黎邵,這一年多的時間,幫過小語多少你們知道嗎?不是像你們以為的拿錢就完事了,是在小語體弱的時候請人食補調養,是果果生病的時候帶去醫院,是沒有怨言盡心盡力的幫助,他哪裡對不起傅少了?」
黎邵身形微僵,顯然沒想到有人會幫他說話。
他毒舌囂張,沒什麼能力,還花著父母的錢,他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也沒有幾個人真心喜歡他。
當年他以為唐婉柔對他好,所以把唐婉柔當成親姐,拼了命的維護唐婉柔。
後來在遇到了果果,單純的孩子喜歡他,對他笑,黎邵便毅然決定幫忙,一幫就是一年多。
黎邵對溫軟語和果果這麼好,其實和溫軟語關係不大,主要是因為果果。
黎邵這人是表面囂張毒舌,其實內心是個很簡單的人,別人對他好一分,那他就還人家十分。
他做了什麼不在乎別人能不能看到,但真的有人看到了,心裡還是有些發酸。
柯書瑤的一番話,李清瑞都沉默了,畢竟找不出反駁的話。
周揚更是看得驚呆了,要知道她給柯書瑤取的外號叫膽小鬼。
膽子這么小的人,面對要打人的李清瑞,竟然敢攔著說這麼多話,這還真是讓她刮目相看了。
柯書瑤說完之後,實在太緊張了,下意識的抓住周揚的衣袖,抬起因為緊張微紅的眼睛看周揚,仿佛在說,跟他們說話太可怕了。
周揚心想,現在知道怕了,倒也沒推開柯書瑤,反而把緊張的柯書瑤擋在身後。
就這弱不禁風的樣子,人家要是動手,抬手一巴掌柯書瑤就能被打飛十米遠,她不攔著點怎麼行。
周揚抬了抬下巴道:「你們都聽到了,都是成年人了別在公共場所胡攪蠻纏,人家叫黎邵,不叫李邵,也不叫傅邵,人家想幫誰就幫誰,你們管得著嗎?」
羅青也在一旁點頭:「不管怎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你們沒立場打人。」
周揚劍眉微挑,看向身邊的羅青,這頗有些夫唱婦隨的感覺呀。
羅青注意到周揚的眼神,立馬沉默。
被擋在最後面的黎邵詫異的張著嘴,又有人幫他說話了。
只是幫他說話的,好像都是溫軟語的朋友們。
黎邵最開始的預想實現了,他沒能融入傅擎深的小圈子,卻成功融入了溫軟語的小圈子……
病房外沒等打起來。
便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再說話,一個個都盯著病房大門,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
陸景和走進病房,就看到病床上躺著臉色蒼白的溫軟語。
許久不見,再見依舊能想到當初的一幕幕。
如果,如果是他先認識溫軟語會怎麼樣?
傅擎深直接坐到病床邊,擋住了陸景和的視線:「陸老給你安排了相親。」
陸景和收回目光,苦笑道:「知道了,我會去的。」
世上沒有如果,有些人的出現,無論多耀眼,都只是從你生命中路過,開始到最後,都和你無關。
陸景和其實很清醒,只是有些感慨。
陸景和低下頭開始處理溫軟語手腕上的傷。
傅擎深眼睛都不眨的盯著陸景和。
也就是和陸景和認識這麼多年了,要不然就憑陸景和這點心思,傅擎深就能扒了他的狐狸皮。
在傅擎深這裡,如果給信任排個榜單,和傅擎深一起經歷過生死的陸景和,甚至排在傅老爺子前面。
那個時候,傅擎深受傷了,可以讓陸景和知道,卻不會讓傅家任何人知道。
兩邊手腕都處理好,包上了白色的紗布。
醫生也拿著拍好的片過來了。
見醫生過來,門口的其他人也沒忍住,跟著進了病房,都想聽聽溫軟語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醫生剛想說話,陸景和直接接過片子道:「沒有其他內傷,骨骼也沒問題,現在看來等迷藥過去就沒事了。」
醫生想說的話被搶了,乾巴巴的接話道:「也沒有殘留的針。」
大家都鬆了口氣。
醫生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這病房裡的氣氛太壓抑,他悄悄的給病人掛上了吊瓶,默默的退出病房。
此時大家都在病房,溫軟語昏迷著。
病房裡沉默著,沒有人說話。
許久之後,黎邵突然開口道:「現在怎麼辦?」
黎邵一說話,李清瑞下意識的就想懟:「什麼怎麼辦?嫂子沒事有傅哥照顧,後續發布處理了何家就是,有什麼怎麼辦的?」
「我是說溫軟語和傅哥之間,怎麼辦?」
這話一出,病房裡安靜了。
他們險些忘了,溫軟語回京都這麼久了,一直沒有去見傅擎深。
大家下意識的看向周揚和柯書瑤這兩個溫軟語的朋友。
柯書瑤不敢說話。
周揚腦袋一抬,鼻孔看人:「你們看著我做什麼?小爺我又不是感情大師,我自己的愛情都搞不定,難道還能把他們這對痴男怨女搞定不成。」
傅擎深黑了臉。
周揚也不怕傅擎深,瞪了回去:「你黑臉有什麼用,溫軟語跟我們說,她還沒做好見你的準備,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你也不想想,你和溫軟語你們談過戀愛嗎?」
傅擎深不知道什麼叫談過,看向陸景和。
陸景和滿頭黑線:「別看我,我也是單身狗,沒談過。」
「也別看我,我怕女人。」
「也別看我……」
傅擎深看了一圈,病房裡全是單身狗。
就在這時,噠噠噠的聲音傳來,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金玉推開病房的門進來,沒理會一病房的人,走到溫軟語身邊。
伸手摸了摸溫軟語的小臉道:「呀,我可憐的小可愛,一天不見怎麼就傷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