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人知道的村莊,鐵石覺得傅擎深瘋了。
不瘋怎麼會跑來他家住著,還燒火洗碗來著。
在遙遠的異國他鄉,黎邵也覺得溫軟語瘋了。
黎邵回國後,還一直和溫軟語有聯繫。
黎邵覺得自己倒不是關心溫軟語,只是怕這個死要強的女人會帶著可愛的果果吃苦。
此時黎邵在自己房間裡給溫軟語打電話。
「蠢女人,要不是我問孩子的時候,蘇西順口提了一句你在找工作,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我沒想瞞你什麼呀,找工作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又沒問。」
「找工作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找了半個月還沒找到工作,你就沒想過尋求一下我的幫助嗎?」
溫軟語頓了頓道:「黎邵,你沒有義務一直幫我。」
本來只是語氣有點嘲諷的黎邵突然生氣,憤怒的道:「你這個蠢女人,你這說的什麼話!到現在你都還沒把我當朋友是不是?」
「我們現在是朋友,但工作是我自己的事。」
溫軟語和黎邵曾經不是朋友,但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把黎邵當成了朋友。
可即使這樣,溫軟語也沒有隨意開口求助的想法。
黎邵聽到他們是朋友了,有些高興,卻又微惱溫軟語的倔強。
就在這時,黎邵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黎邵的媽媽推門進來,一臉興奮的盯著黎邵打電話。
黎邵一僵,連忙對電話里說道:「好了,就這樣,你要是解決不了就聯繫我。」
黎邵快速掛斷電話之後,無奈的道:「媽,我說過多少次了,進門要敲門!」
「哎呀,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快說說你在跟誰打電話。」
「一家人不用客氣是吧,那下次半夜,我也不敲門去你和我爸的房間。」
黎邵媽媽一想,如果大半夜他們在做點什麼的時候,兒子突然闖進來的畫面,打了個哆嗦:「敲門,敲門,我下次敲門行了吧,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剛剛是不是在跟女人打電話。」
黎邵立即警惕:「不是,是男人!」
「你這孩子,還想騙我,我都聽到了,你對著電話喊蠢女人,那語氣簡直像是霸總對待小嬌妻!」
黎邵打了個寒顫,他絕對沒有用那種噁心的語氣!
他之所以喊溫軟語蠢女人是他覺得溫軟語某些方面真的蠢,還有就是既然要瞞著自己見過溫軟語,那他在電話里也不能提溫軟語這個名字,不想因為任何意外被人聽到。
此時黎邵努力保持著平靜解釋道:「就是一個朋友而已。」
「還瞞呢,你是我生的,我還能不了解嗎?看你的眼神就知道這個朋友和你那些狐朋狗友不一樣,兒子你老實點,你是不是悄悄交女朋友了?」
黎邵的偽裝一眼被看破,有些惱怒。
溫軟語確實和那些狐朋狗友不一樣,畢竟那些狐朋狗友不敢打他,溫軟語生氣是敢動手打他的。
黎邵有些惱怒道:「媽!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行吧我不管……那她是哪裡人呀?長得漂不漂亮呀?」
「媽!」
「好好,我不問不問了,怎麼還急眼了呢……」
黎邵媽媽心情不錯。
自家兒子當年被唐婉柔那個黑心肝的洗腦了,這些年女朋友都沒交過,她都擔心自己兒子有什麼婚姻恐懼症了,所以才急著給相親。
此時知道兒子在悄悄的和一個女人聯繫,不管女方條件怎麼樣,她都很高興。
黎邵媽媽要是知道,自家兒子聯繫的是大魔王的妻女,她肯定哭都哭不出來。
黎邵見房門重新被關上,才鬆了口氣,低聲自語道:「看來以後打電話都得小心點,要是被傅哥知道,只怕要被打死!」
……
溫軟語那邊,還是沒有被任何一家錄取。
唯一的收穫是,口語更流利了一些,當著很多人的面喊話,也不會緊張磕巴了。
溫軟語不怕失敗,但要說不失落,也是假的。
今天再次被拒絕之後,她獨自一人走在路上,不由得有些灰心。
她工作都找不到,別說負責黎邵房子的那些費用,連自己和孩子都養不活。
當然,她可以繼續取那張卡里的錢花,但那樣可能會被傅擎深找到。
她也可以像以前一樣,繼續去做那些體力工作,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需要學習。
不在學校,更需要學習。
有些灰心的溫軟語,漫無目的的走著。
走到一條小路的盡頭,她看到了一家招牌都沒有的小報社。
之所以知道是報社,因為大門開著,她看到了裡面有人在罵人。
一個中年男人拿著一張報紙,對著面前的兩人破口大罵:「你們寫的這是什麼鬼東西,這種東西怎哪裡來的臉發行,這麼驚天動地的大新聞你可以再慢點啊,等全世界都發布了你再發呀!能有個鬼的人看啊!還有你們是小學生嗎?小學生的作文都比你們寫得好!」
罵得很難聽,對面站著的兩個年輕人面紅耳赤。
然後終於爆發的罵了回去。
「你這麼能耐,那你自己來呀!我們寫的是狗屎,那你有本事自己寫,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知名大記者啊,我還不伺候了,辭職!」
「我也走,這個破地方,本以為跟著你能學到很多東西,現在看來在這裡混著,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 」
兩個年輕人滿臉通紅,不知道是失去工作的憤怒,還是壓抑許久的怒火終於發泄出來的舒暢。
他們走了出來,和溫軟語擦肩而過。
溫軟語想了想,走進了這家報社。
走進去後,她看到一個中年人,然後眼睛一亮。
中年人穿著精神的西裝襯衣,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和溫軟語想像中的記者一模一樣。
她一下子站直了身體,態度認真的問:「請問您這裡招人嗎?」
男人抬頭看著溫軟語,完全沒有之前罵人的慷慨激昂,顯得很沒精神的道:「不招了,不招了, 沒看到這報社裡只有我一個人了嗎?」
「那這裡是報社嗎?」
「是啊,但只有我一個人了。」
「一個人的報社,也是報社呀。」
中年人終於抬頭,看向了溫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