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間很少打掃,所以很多灰塵。
柯書瑤靠坐在牆角,看起來十分虛弱,她的嘴唇乾裂起皮,頭也昏昏沉沉。
昨晚她吃過飯了,但這兩天他們似乎忘記給她水了。
人不吃飯,生命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可人不喝水,三五天就會死去。
極度的缺水,讓柯書瑤頭暈目眩,無力虛弱。
但她依舊沒有服軟,她不願意通過溫軟語來為家族獲取利益。
溫軟語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朋友,她絕對不去傷害。
外面的一家人吃著水果聊著天。
裡面的柯書瑤已經因為缺水,開始產生幻覺。
她看到自己逃了出去,跑到了蜃景,這一次她沒有被攔住,她見到了溫軟語。
溫軟語把她護到了身後,說著誰都不許欺負她。
柯書瑤搖搖頭,又清醒了些。
她覺得自己很沒用,膽小又怕事,懦弱又悲哀。
都到這種時候了,她依舊沒辦法義正言辭的反駁父母,沒辦法像她羨慕的那些人一樣不管對誰都據理力爭,她只能用沉默來反抗,什麼都做不到,幻想有人來救她。
清醒了一會兒,又昏昏沉沉。
此時,周揚和溫軟語已經找來了,帶著三個保鏢,正在外面敲門。
柯家的保姆上前開門:「你們找誰呀?」
周揚嗓門大,站在最前面:「我們找柯書瑤。」
保姆一聽到找柯書瑤,低聲道:「不在。」
說完反手就想關上門。
周揚直接一隻腳卡在門口,然後強行推開大門:「我知道柯書瑤在家,要麼喊她出來,要麼讓我們進去。」
保姆沉下臉,怒道:「你們想幹什麼,難不成還想強闖嗎?」
周揚這個暴脾氣,當即囂張道:「我就算強闖又怎麼樣,識相的趕緊把柯書瑤叫出來。」
保姆語氣更不好了:「老爺夫人說了,小姐現在誰都不見,你們要是闖的話,我要報警了。」
周揚氣得還要說話。
溫軟語見狀拉住了周揚,平靜的開口道:「我是書瑤的朋友,我想來看看她,如果不方便見的話,至少讓她跟我電話聯繫一下。」
柯書瑤已經被帶回去三天了。
都知道強闖別人家肯定不對,但想到柯書瑤那溫柔的性子,實在是擔心。
保姆依舊搖頭。
老爺和夫人都把小姐關起來了,還怎麼見人。
溫軟語也不動怒,認真的道:「我叫溫軟語,是傅擎深的妻子,我今天來,想拜訪一下伯父伯母,你就算不開門,也至少該進去說一聲,看他們願不願意見我。」
保姆一驚。
她不認識溫軟語,但是聽過傅擎深。
這些豪門家族裡幹活的人,對這個圈子,其實都有一定的了解。
保姆態度恭敬了很多,點頭道:「好,你們等等,我去問問老爺夫人。」
大門再次關上。
周揚怒道:「溫軟語,你膽子怎麼這么小,你怕他們幹什麼,我們就直接闖進去把柯書瑤帶出來,他們又能怎麼樣,現在他們要是不見你怎麼辦?」
溫軟語安撫的道:「我們這麼強闖進去不在理,如果對方真的報警,我們或許沒辦法帶走書瑤,你別這麼著急,他們肯定會見我的。」
之前柯家父母帶著柯書瑤來和她攀關係,她看出柯家很想攀附傅擎深。
既然這樣,她親自拜訪,這麼好的機會,對方不可能不見她。
此時柯家裡面。
保姆上前打斷了一家三口吃著水果的和睦畫面:「老爺夫人,一位叫溫軟語的小姐想拜訪你們,她說她是傅擎深的妻子。」
本來靠在沙發上的柯父一下子坐直:「你說誰?」
「傅……傅擎深的妻子。」
柯父和妻子對視一眼, 兩人眼裡都寫著怎麼辦?
「她是不是來見柯書瑤的?」柯母問。
保姆應道:「嗯,他們說來見小姐,我說小姐不見客,然後他們才說要拜訪老爺夫人。」
柯父皺著眉頭:「我就說不要逼得太狠,那丫頭和傅家關係不錯,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大好的結識機會,要是見到那丫頭這樣,指不定要翻臉。」
柯母強自鎮定道:「先別慌,你去迎接客人,我現在帶那死丫頭回房間收拾一下,到時候就說那死丫頭病了。」
柯父嚴肅道:「謹慎點,別出什麼亂子。」
柯母點點頭,帶著兒子快速往雜物間跑。
一邊跑一邊交代道:「兒子,等一會兒你別亂說話,知道嗎?」
柯明宇不悅的點點頭。
打開雜物間之後,柯母看到柯書瑤的樣子,嚇了一跳。
柯書瑤已經昏迷了。
柯母見狀,直接把人抱出來,朝著房間跑去。
跑了幾步之後,想起柯書瑤在家已經沒有房間了,又帶著人往客房裡跑。
然後快速給柯書瑤洗了臉換了身衣服,用水打濕她的嘴唇,給她蓋上被子。
此時柯父已經領著溫軟語他們進來了。
柯父一臉賠笑:「抱歉抱歉,我女兒病了,所以才不見客的,不知道是她的朋友們找她。」
溫軟語完全不像是來找麻煩的,關切的道:「她怎麼生病了,情況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可以嗎?」
柯父搖搖頭:「這不太好,傅夫人身子不方便,到時候染上了病氣,我可就罪過了,來來來,先坐下喝喝茶,內人去看書瑤了,要是她精神狀態還好,就讓她出來見客。」
周揚在一旁接話道:「我沒懷孕,也不怕傳染,讓我去探望。」
柯父皺眉。
溫軟語輕聲道:「伯父,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我因為懷孕修學了一段時間,好久沒見書瑤了,所以想看看她,之前她跟我說家裡的生意什麼的,也沒說太清楚,我還說找她細問一下呢。」
柯父眼睛一亮。
他沒想過溫軟語是騙他的,自己女兒和溫軟語的關係,他早就打聽得很清楚了。
過年那段時間失蹤,後來了解才知道,也是和溫軟語他們一起的。
此時聽著溫軟語這麼說,以為是女兒受不了家裡的壓力,終究還是妥協了。
想著他拖了這麼久,應該已經收拾好了。
於是點頭道:「也沒什麼難處,你們要是實在想看,我便帶你們去看看,只是她病得不輕,就不能跟你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