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最凶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傅擎深臉色陰沉。

  整個人坐在那裡,像是坐在幽暗深淵中的大魔王,散發著絲絲戾氣。

  「你穿成這樣去哪裡了?」傅擎深語氣幽冷的問。

  溫軟語走的太急,洗過澡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只披了一件外套就出門了。

  溫軟語隨口道:「去見了一個朋友。」

  溫軟語為人真誠,不願意說謊,可此時她不想跟傅擎深說自己家教那邊的事情。

  她怕如果出現什麼意外,傅擎深又會像對待吳大叔吳嬸一樣,做出不該做的事。

  聽到溫軟語的回答,傅擎深身上的戾氣好像瞬間更重了幾分。

  溫軟語穿成這個樣子去了哪裡?

  又見了誰?

  洗澡之後只穿著睡衣,這該是最親近的人才能看到的樣子。

  傅擎深以前不介意,以前對他來說溫軟語只需要存在就好。

  可現在,一想到溫軟語著睡衣去見其他人,他內心就控制不住的暴躁。

  他從長椅上站起來,帶著一身的威壓,一步一步的走向溫軟語。

  隨著傅擎深的走近,溫軟語退後了兩步。

  傅擎深眸色更深。

  不願意靠近他嗎?

  還是心虛?

  他陰沉的上前,控制不住心中的凶戾,抓住了溫軟語的手腕,「你去見了什麼朋友?男的女的?」

  傅擎深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吃醋的男人。

  溫軟語皺眉:「你捏痛我了。」

  傅擎深身體的反應比他的思緒更快,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曾經他在憤怒的時候,把人掐到窒息都不會鬆手,別說只是捏疼了手腕兒。

  溫軟語活動了一下手腕,語氣冷淡的道:「你不認識的朋友。」

  「溫軟語,我們是夫妻,你晚上出去見別人,這麼晚才回來,不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你晚上去見唐婉柔,你徹夜未歸,我也不曾要你解釋。」

  溫軟語對傅擎深,從來都是妥協的,寬容的。

  何曾這樣強硬過。

  傅擎深看出溫軟語的的態度,微微的眯著眼,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她知道傅擎深生氣了,暴怒的傅擎深很可怕,就像那天對待傅駿一樣。

  即使這樣,溫軟語還是不想說。

  萬一哪天傅擎深又誤會什麼,派人去找鄔雲的麻煩,鄔雲那孩子身體不好,性格又敏感,到時候真的會出事的。

  溫軟語和傅擎深對視,靈動的眸子冷靜而堅決。

  傅擎深再次朝溫軟語伸手。

  溫軟語右手,微微握成拳頭。

  傅擎深又要對她動手嗎?

  他要是敢動手,她是會還手的!

  她因為傅擎深容忍得夠多了,她也是有脾氣的人。

  下一刻,溫軟語被眼前的男人用力的擁入懷中。

  她撞入他的胸膛,傅擎深的氣息籠罩著她。

  溫軟語都不明所以。

  傅擎深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溫軟語聽到傅擎深成熟冷冽的聲音道:「溫軟語,我明天會去給賣魚的夫妻道歉。」

  溫軟語微微睜大眼睛。

  傅擎深繼續道:「那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對,今後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下一次就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也會先告訴你。」

  傅擎深本就聰明,就算是個直男,他也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溫軟語對他的態度改變,是知道他砸了魚攤之後開始的。

  他自己是覺得沒什麼。

  可溫軟語那麼在意,他也可以做出一些妥協。

  溫軟語聽著傅擎深的話,小手緊緊的揪住了傅擎深的衣服。

  她心中繃著的那根弦,像是終於放鬆了。

  原來她想得到的結果是傅擎深的態度,是傅擎深意識到他這麼做不對。

  她不再繃著身子,輕輕的埋在傅擎深胸口,小聲道:「家教的那個孩子出了點事,我過去看了看。」

  溫軟語本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傅擎深既然願意去道歉,她也不會揪著不放。

  聽到是去見家教的孩子,傅擎深眼中的嗜血的凶戾漸漸平復:「嗯,下次早點回來,這麼晚了在外面不安全,走,我看看你左手的傷有沒有碰到,今天還是要換藥的。」

  溫軟語點頭,這次不反抗了。

  像只小兔子一樣,乖乖跟在傅擎深身後。

  兩人上樓後,角落裡王三瞪大眼睛。

  今天發生了不少事,傅少一直在院子裡不睡覺。

  傅少不睡,大哥也不讓他睡,讓他盯著點,怕出什麼事。

  他就一直在角落裡一邊打瞌睡,一邊盯著大少。

  然後看到了軟語小姐回來。

  一下子瞌睡都清醒了。

  乖乖,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自家傅少竟然認錯了!

  用最凶戾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兄弟們都說,傅少和夫人,就像大灰狼和小兔子。

  可什么小兔子,能讓大灰狼低頭認錯啊!

  王三都快懷疑人生了。

  此刻他越發的堅定,以後要聽話,聽軟語小姐……不,聽少夫人的話!

  溫軟語並不知道傅擎深的反應,嚇壞了憨厚的保鏢。

  兩人上樓。

  傅擎深給溫軟語換藥。

  解開溫軟語掌心的紗布,溫軟語的掌心,有一道十來厘米的傷口,縫了九針。

  是找了最好的醫生,傷口縫合得也不難看。

  可傅擎深每一次看到,都會覺得像是被人捏住心臟一樣鈍痛。

  傅擎深帶著幾分壓抑的道:「現在看著嚇人,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就看不出太明顯的傷痕了。」

  溫軟語無所謂的道:「就算有傷痕也沒什麼,傷在手上,又不是臉上。」

  溫軟語從小獨自生活,經常都受傷,她是真的不覺得有什麼。

  傅擎深的情緒太沉重,她覺得沒有必要。

  傅擎深看著溫軟語的掌心,突然道:「也是,這傷痕應該留著,以後我每一次看到,都會記得你為我做過的事。」

  傅擎深的語氣太偏執,溫軟語聽著莫名打了個寒顫。

  溫軟語想說點什麼,但對上傅擎深的目光,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溫軟語對傅擎深是喜歡,是那種女孩子青春懵懂的時候,喜歡那個長得好看對她又好的男人。

  而傅擎深對溫軟語的感情,不來則已,一來便洶湧猛烈。

  仿佛願傾盡所有,奉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