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溫軟語辭職,她就被趕走了。
這份工作在京都工資不高,但溫軟語內心一直是很重視的。
這是她養傅擎深困難的時候,找到的第一份工作。
這是她在這燈紅酒綠這城市,遇到的第一份陌生的善意。
吳大叔和善可親,吳嬸送她魚送她水煮蛋。
溫軟語是個記恩的人。
那些對她好的人,大大小小點點滴滴,她都記得。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市場。
傅擎深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在溫軟語心裡,傅擎深就算出手狠絕,也不會傷害無辜的。
她胡思亂想沒用,她要問問傅擎深。
溫軟語拿出手機撥通了傅擎深的電話。
此時傅家老宅。
傅擎深突然出現了。
最近一直氣氛壓抑的老宅,因為傅擎深的出現,瞬間壓抑到了極點,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安靜無聲。
傅榮峰和傅駿都有些慌,父子兩對視一眼,又強行鎮定下來。
不能自亂陣腳,傅擎深回來又怎麼樣,回來也沒用!
綁架的事沒有證據,就算傅擎深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的。
傅葉在吃葡萄,見到傅擎深回來,不愉的吐出了葡萄籽。
沒人期待傅擎深回來。
只有傅老爺子長長的鬆了口氣。
回來就好,沒事就好。
雖然傅擎深已經提前通知了老爺子,老爺子還是忍不住擔心。
此時親眼見到傅擎深沒事,才真正放下心來。
傅擎深看著眾人,笑容森冷肆意。
「大家都在呀,怎麼都不說話呢?」傅擎深走向傅榮峰:「幾天不見,二叔近來可好?」
傅榮峰嚴肅的表情有些崩,他黑著臉道:「傅擎深,傅家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最近的所作所為,是想毀了傅家嗎?」
傅榮峰一直在學老爺子,學了幾十年了。
但老爺子是真嚴肅,真大氣。
傅榮峰卻是裝嚴肅裝大氣,實際上全是心眼算計。
除了長得有幾分像老爺子,其他沒有一點像。
傅擎深笑得有些邪性,「二叔在說笑嗎?最近我一直在外面,傅氏可是您的好兒子傅駿在管理,傅家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傅榮峰臉色更加難看。
楊青見丈夫說不過傅擎深,夫唱婦隨的道:「擎深,我們平時怎麼爭,都是自家的事,可傅氏是我們的根基,只要是傅家人都不該做出自損根基的事。」
就連傅葉都大著肚子站出來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樣,傅氏不能出事,傅氏可還有我一份呢。」
傅擎深打量著他的二叔,二嬸,小姑。
這就是所謂的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真是噁心!
這時,站在後面的傅駿坐不住了,最近他被逼得都鋌而走險了。
他見傅擎深一人氣勢壓下眾人,直接怒道:「堂哥,你自己不務正業,不管公司的消失幾天,我接管公司給你收拾爛攤子,你居然還讓人背地裡使壞,你簡直不配做傅家人,爺爺對你好了這麼多年,你都不知道感恩嗎?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綁架的事,傅駿堅信傅擎深沒有證據,直接反而倒打一耙,說傅擎深不務正業。
傅擎深突然朝著傅駿走了過去,臉上還帶著笑意,突然伸手抓住傅駿的頭髮,狠狠的把人腦門往牆上一撞。
砰的一聲。
傅駿頭破血流,嚇都嚇傻了。
傅擎深還抓著傅駿的頭髮,輕嘆一聲:「長輩說話,小輩不要插嘴,明白了嗎?」
傅駿想說,傅擎深和他一輩,算什麼長輩!
但他看著傅擎深的眼神,嚇得什麼話都不敢說。
傅榮峰怒了:「放肆!當著我們的面,你都敢這麼打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傅擎深,你這個怪物,你就該生活在陰暗的下水道里,你不出現整個傅家都好好的,你一出現所有人都跟著倒霉!」
楊青向來精明,即使心疼兒子,在傅榮峰說出怪物的時候,也連忙拉住傅榮峰的衣服。
果然,老爺子臉色變了:「老二,當年擎深被囚禁的事,我其實一直想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卻沒有說。」
這下傅榮峰也變了臉色。
老爺子仿佛瞬間蒼老的目光掃過眾人,失望的道:「你們呢?你們是不是都知道?為了維持所謂的體面,便當做沒看見。」
傅葉大著肚子,忍不住退後一步,都有些後悔在這裡了。
傅老爺子伸手捂住胸口,仿若心死:「傅家,哈哈,這就是我為其付出一生的傅家,我們是人,不是畜生!」
大廳安靜了。
但傅擎深不安靜。
傅擎深微微眯著眼,隨手把傅駿丟到地上,一腳一腳踢,卸了胳膊,踩斷了指骨,一地的血。
大廳里只剩下傅駿的慘叫聲。
傅榮峰和楊青見兒子被打得這麼慘,也維持不住鎮定了。
傅榮峰直接沖了過來:「傅擎深!你這個瘋子,快住手!」
傅擎深的幾名心腹直接攔住了傅榮峰,還有試圖阻攔的楊青。
傅擎深繼續打人。
按照原定計劃,傅擎深不止要解決傅駿,還要把二叔一家都拉下水,可突然出了點意外。
被逼急了的傅駿,竟然換了老爺子的藥。
想直接弄死老爺子,弄個假遺囑,分了老爺子的股份。
本來淡漠看著的傅擎深,終究還是回來了。
如果傅擎深再等兩天,等老爺子出事之後再回來,那他真的可以把對方一擊致命了。
可傅擎深並沒有這麼做。
他總說自己沒有心,說傅家死絕了他都不會心軟。
但他還是提前回來了。
此時大廳里都是咒罵聲和慘叫聲。
傅葉捂著肚子,嚇得都快動胎氣了。
傅老爺子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只是嘆息一聲什麼都沒說。
綁架的事,必須要讓擎深出口氣,他無法阻止。
瘋起來的傅擎深,也誰都攔不住。
就在這時,傅擎深的手機響了。
傅擎深在看到來電顯示人的時候,那種凶戾嗜血都像是被他強行壓下去了大半。
他右手全是打人的血,乾淨的左手拿著手機,語氣竟帶著兩分溫和:「喂,怎麼了?」
溫軟語聽到傅擎深的聲音,咬了咬唇。
她深吸一口氣問:「傅擎深,我打工的魚攤,當初是你讓人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