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丁卷 日暮滄波起 萬般造化異象起

  第404章 丁卷 日暮滄波起 萬般造化異象起

  踏上飛槎的時候,陳淮生才發現此番去汴京的弟子規模比起三年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直接翻了四五倍還有多。

  三年前的上元道會,參會的也不到十人,但是這一次,看看這飛槎上人頭涌動,不下四十人。

  不過參會並不意味著要去參賽比試,更多的還是去觀摩或者說去汴京遊歷。

  在河北呆得久了,消息越發閉塞。

  哪怕宗門在大趙和汴京有專門的知客院收集情報消息,但是這種情報收集畢竟還是有限和有針對性的,很難廣泛全面地獲知各方面的情報。

  而且宗門中的弟子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從知客院那邊了解情況,更多的都是轉手流傳了好幾道的消息,很多都似是而非了,難窺全貌。

  陳淮生築基的消息在兩三日裡就傳遍了整個宗門。

  新晉築基,不到三十,準確的說才二十五,入門五年,任何一點都能引發人們的關注,如果再把幾點匯合在一起,引發轟動在所難免。

  趙嗣天羨慕嫉妒得快要發狂,這是他自己的原話,抓心撓肺,直接殺到了雲中山,要問一問這築基的經驗和感受。

  不說個明白,他就要賴在白鹿洞府不走了。

  陳淮生也沒有藏私,把自己對築基的理解和感受種種都和盤托出。

  隨著重華派的進一步壯大,宗門內的派系若隱若現,哪怕陳淮生並不想摻和,更願意淡化,但是有些東西你避不開。

  但無論如何如王垚、徐天峰和自己有掌門親傳這一淵源,趙嗣天則和自己有幾場同生死共患難的情誼,這些關係肯定要維護而後鞏固。

  趙嗣天當然不缺築基方面的見解,他也有他的渠道。

  但是陳淮生與其各方麵條件最接近,也是最直觀的,能從他這裡獲知一些情況,也是有所裨益的。

  這一輪道會,王垚和趙嗣天都不會參加,他們都要留守山門,老重華派中,徐天峰和陳淮生義無反顧,另外就是馬道春。

  相反凌雲宗這一支的,如滕定遠和楊虎生,鞠傳真以及楚英奇,都要參會,另外屬於丁家一系的李明昊和王馳,還有凌雲宗這一支的多名築基。

  陳淮生也不是一個人去。

  方寶旒和閔青郁都隨行。

  當然,這名義上也不叫隨行,就算遊歷了,只不過一道搭乘飛槎而已。

  陳淮生一上飛槎,就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

  滕定遠與楊虎生還有楚英奇都是熟人了,尤其是滕定遠那複雜的表情更讓人忍俊不禁。

  說好一起奮勇努力兩年,咋你這一回來沒幾天就築基了?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淮生,不厚道啊。」滕定遠半開著玩笑:「早知道錦鯉血就該讓給大家嘛,你留著幹啥用?」

  「定遠兄,機緣僥倖而已,誰也不能預料這種好運氣啊。」陳淮生笑著解釋:「伱也知道我的情況,否則咱們何苦那麼不遠幾千里去謀求?沒準兒這一次去汴京,你也能一觸即悟呢?」

  滕定遠笑著搖頭,但內心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運氣真好。

  築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要講求一些運氣的。

  達至鍊氣巔峰之後,理論上任何人,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可能魚躍化龍,一躍築基,但大家也都知道就是要看那種觸境遇緣了。

  所以這種境,就真的講緣分,講運氣。

  大家也都更願意以各種方式來來觸碰那所謂的機緣運氣。

  「那就謝你的吉言了。」滕定遠含笑點頭,「嗣天兄這一次不去汴京?」

  「嗯,也許他覺得留在山門裡觸境的機會更大吧。」陳淮生笑了笑。

  「這一位是淮生兄?」似乎是覺察到了這邊的熱鬧,從飛槎的另一端走過來兩人,當先一人英氣勃勃,昂揚抖擻,目光盯著陳淮生。

  「我是,這位師兄……?」陳淮生基本上能猜測得出來對方是誰。

  丁家和凌雲宗中鍊氣九重和鍊氣巔峰的就那麼些人,除了上一次去衛懷道四人外,還有五六人,但是符合年齡的鍊氣巔峰,就只有一人,鞠傳真。

  「噢,淮生還不認識鞠師弟吧,這一位是鞠傳真鞠師弟,鞠師弟,這一位是淮生兄。」

  這個時候滕定遠才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替陳淮生介紹。

  「哦,鞠師兄你好,久聞鞠師兄大名,但小弟一直在雲中山那邊,少有來山門,未能一見,今日幸會,……」

  陳淮生微笑著抱拳拱手。

  似乎滕定遠與鞠傳真的關係不太好啊。

  照理說凌雲宗鍊氣巔峰的少壯弟子三人,曾國麟為首,滕定遠次之,鞠傳真再次,被譽為凌雲三英。

  但這以年齡來定的,真正據說最被外界看好,能率先飛升築基的卻是這一位鞠傳真。

  老重華的雙驕,自己和趙嗣天,凌雲這一支的三英,還真有點兒意思。

  難怪掌門師尊對於自己率先飛升築基喜出望外,也非要自己出征上元道會。

  這其實是變相的炫耀示威,表示哪怕凌雲這一支優秀弟子很多,但是能力壓乾坤的還得要是老重華弟子啊。

  跟在鞠傳真身旁的是一名年輕女修,年齡應該和陳淮生相仿,目光里有幾分好奇和探究。

  介紹之後,陳淮生才知曉,這是凌雲宗三英一華中的一華,年齡剛滿二十八,鍊氣八重鮑雀,看樣子有點兒像是鞠傳真的道侶。

  二十八歲的鍊氣八重女修,比寶旒還要強許多,稱得上是巾幗英雄了,在陳淮生所接觸到的女修中,大概就只有於鳳謙略勝一籌了。

  但於鳳謙築基時也是三十四五了,而這個鮑雀才二十八就鍊氣八重,如果其能在三五年內就衝擊築基成功,甚至可能比於鳳謙更強。

  或許宣尺媚能勝過她?

  看著這身段修長清瘦,廣額高顴,隆鼻深眼,但臉型卻有一種獨特的異族之美,身材頎長,尤其是雙腿,可胸卻不小。

  不知道什麼原因,對方卻突然讓陳淮生猛然間想起宣尺媚。

  尺媚才十八歲,但已經是鍊氣六重,這一年多未曾來信,陳淮生不知道宣尺媚突破鍊氣七重沒有。

  如果現在已經突破了鍊氣七重,那二十歲就晉階鍊氣八重也大有可能,那倒是可以力壓這個鮑雀一頭。

  也不知道尺媚現在的情形如何,只是那元荷宗也是九蓮宗的大宗之一,怕是難以擺脫這場風波才是。

  一番寒暄之後,大家也算是熟絡起來,不過都還是對陳淮生能入門五年築基感到無比的好奇和驚訝,陳淮生不得不再三解釋自己在入門之前已經在外遊歷了六七年時間,才稍稍讓這些人心態平衡一些。

  畢竟入門五年就築基,實在太駭人了,如果一個弟子九歲入門,那豈不是十四歲就能築基?這就真的無人能夠接受了。

  「師妹,你覺得此人如何?」鞠傳真背負雙手,遠遠地看著還在和徐天峰交談的陳淮生。

  「嗯,他的道骨很厚重壯碩,的確很強,但我感覺他靈根一般,不過也有些古怪,……」女子目光迷離,若有所思。

  「古怪?」鞠傳真訝然問道:「何來古怪一說?」

  「他是中性靈根,面面俱到,說是平庸也不為過,但卻新老不一,……」女子抿著嘴,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

  「新老不一?」鞠傳真越發不解。

  「給我的感覺,他的靈根就像是一個十二三歲剛覺醒靈根的少年,可他都二十五了,靈根早該穩定,怎麼卻還有新生昂揚之意?」女子眉頭皺得更緊,「倒像是天地重鑄一般。」

  「這怎麼可能?!」鞠傳真駭然,「改天換地須天地靈寶,他何德何能用得上?重華派也不可能有這種奇寶,否則掌門,不,師尊就該用上了。」

  鞠傳真連連搖頭。

  「嗯,的確不可能,若是用了天地靈寶,他靈根也不該如此尋常,只是他這靈根新意卻是從何而來,讓人不解,就算是隱靈根,也該在十八歲之前就發育完畢才對,不可能都二十五還有這般。」

  女子也難以解釋這種情形。

  「不過,師兄,這位陳師弟倒是可以接觸一番,我總感覺此子有異象。」說到這一句話時,女子格外肯定。

  鞠傳真知道自己這位師妹天生異能,觀人之術深入骨髓,從未走眼,她如此評價陳淮生,說明陳淮生身上肯定有特殊的東西。

  陳淮生哪裡知曉自己的靈根新芽居然已經被人覺察出了異象。

  他此時正與徐天峰談得熱火朝天。

  鼎爐未重塑之前,靈根雖有新芽,但是缺相當緩慢,到鍊氣高段之後幾乎陷入停滯,但是在築基之後,鼎爐重塑,反應在靈根上,新芽便又開始生長,只是速度依然很慢。

  陳淮生其實也早就覺察到了這一點。

  靈根沒有新生這一說,除非天地靈寶重塑,那相當於徹底重造根骨,甚至連屬性都要更改,但這種異象在他身上出現了。

  同樣三靈入體蘊於鼎爐這同樣是未曾有過的情形,所以靈根新生似乎也就說得過去了。

  天地造化,萬般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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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