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甲卷 影帝,入戲

  第120章 甲卷 影帝,入戲

  赤足踩在雪地中,陳淮生仍然能感受到那份與以前截然不同的細膩感。

  對,就是細膩。

  如果說要問鍊氣二重與鍊氣一重最直觀的不同,就是對外界感知更為細膩,更為靈敏。

  打個比方,鍊氣一重能夠清晰地聽到三丈開外,一隻鐵喙山雀掠空飛過翅膀振動的聲音,但是在五丈開外,就未必能發現了。

  可這對於鍊氣二重來說,這就不是問題了。

  再比如說,對法力的發動,鍊氣二重也要比鍊氣一重的探知更為敏銳,可以更為迅捷和精準地對對手的進攻和防禦做出有針對性地調整。

  再比如,對外界環境也能更細緻入微的覺察,就像原來3.0的視距陡然變成了5.0。

  內視觀察到了虎形靈輪似乎比前一日壯大了許多,已經隱隱有可以與另外一個靈輪抗衡的跡象,而在此之前,另外一個靈輪始終是壓制著這個虎形靈輪的。

  雪地中每一寸肌膚感知到地面的變化,都能如觀掌紋一般映入心版,纖毫畢現。

  體內的淨瓶再碎,彌散的靈力碎屑正在空中如螢火蟲一般飛舞,並順著經脈遊動到身體的每一處,最終又慢慢從經脈回歸至丹海中。

  鍊氣二重了,不知道這一輪的靈輪重塑會以一個什麼樣的情形來。

  不過現在陳淮生卻無暇顧及,現在的他只想好好地體會這破境躍升之後的獨特感覺。

  連氣溫的感覺似乎都變得更加敏銳,冰雪更冷,但卻更能刺激體內靈力的激盪。

  足底踩著的石子更硬,硌著足底穴位更見勁道,但同樣也讓真箇身體氣機更為活躍。

  白茫茫無邊無際,撲簌落地的雪花在陳淮生眼中更見輕盈曼妙,仿佛一個個風中飛舞的魂魄,觸之即失。

  陳淮生甚至有想要引吭高歌一曲,或者脫掉所有衣衫在雪地中打滾的衝動。

  他知道這是破境之後帶來的氣機劇變,讓自己的精神和肌體都處於一種極度的不穩定狀態所帶來的種種異變。

  也意味著自己的肌體又經歷了一輪進化,變得更加密實、緊緻、敏感了。

  唯一遺憾的是靈根並沒有太大變化。

  但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這種鍊氣初段的破境,更多的是依靠積累蓄力,水到渠成,或許要到鍊氣三重破境越階進入鍊氣四重,從鍊氣初段踏入鍊氣中段時,才會遭遇靈根的挑戰吧。

  從漫步到躍步,再到發足狂奔,陳淮生盡情地在雪夜裡恣意狂歡,一直到全身濕透,方才意興猶濃地回到宅中。

  一缸滾熱的沸水,躍入缸中,冰冷的身體和滾熱的沸水一交融,讓陳淮生舒服得險些叫出聲來,再將一壺醉月燒灌入腹中,酣暢淋漓。

  他就這樣歪靠著缸壁,沉沉睡去。

  「小子,不錯呀,破境了,鍊氣二重?」苟一葦上下打量著陳淮生,滿臉皺紋的臉也浮起了一抹驚異。

  印象中大概是今年才鍊氣成功吧?

  這麼快就躍升入鍊氣二重了?

  若是換一個人,那就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天縱奇才了,但二十歲之齡,似乎有算不上什麼了,這個年齡,山門中鍊氣三重的不少,甚至鍊氣四重的也有。

  當然就算是二十歲鍊氣二重,也算是相當不錯了,關鍵是不到一年就從一重到二重的時間很讓人對其後續的期待。

  陳淮生微微頷首,「僥倖。」

  「小子,修行路上,從無僥倖,若是你覺得是僥倖,就是對其他同門努力的一種羞辱了。」苟一葦搖搖頭,「怎麼,今日又有什麼好的故事帶給老夫?當然,有活兒也行。」

  「我這段時間一直閉關修行,哪來什麼故事?倒是想從你這邊聽點兒閒聞趣事呢,這故事也應該互動才對。」陳淮生笑吟吟地道:「或者你給我說一說怎麼能快速進階鍊氣三重的法子?我也可以支付靈石的。」

  苟一葦深深地看了陳淮生一眼,再度搖頭:「伱不該來問我,而應該問自己,每一個人修行之路都是獨特的,或許你們的教諭道師能給你提供一些選擇項,但是這些選擇項無外乎也就是其他人在修行過程中所遭遇和經歷的,它能幫你避免走一些彎路,但是真正要走對路,還得要靠你自己的靈覺。」

  苟一葦這番話卻是意味深長,尤其是在提到靠自己的靈覺時,更是加重了語氣,還指了指自己的心。

  陳淮生默默點頭。

  苟一葦是對的,修行之路從無重複,更沒有一模一樣的,借鑑可以,但是模仿就只會誤入歧途。

  見陳淮生似乎若有所得,苟一葦忍不住又道:「你自己的修行之道,你應該最清楚,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態,應該是相當優秀了,說明你自己的路是走對了,那麼現在你就該自己好生挖掘其中根源,提煉,總結其中奧秘,進而繼續走自己的路,……」

  陳淮生從回味中清醒過來時,苟一葦已經去忙乎自己的事情去了,陳淮生也不介意,自顧自走了。

  他和苟一葦之間的關係,很純粹,就是故事朋友。

  本來想從苟一葦這裡聽到一些關於宗門襲擊白石門正陽道院的事情,但苟一葦似乎不太感興趣,那也就作罷了。

  這一段時間裡,大傢伙兒似乎都不約而同地進入了閉關修煉期,袁文博、佟童、寇箐加上自己,甚至還包括蔡晉陽,都閉關修煉,袁文博他們仨在破境進階成功之後依然沒有出關,大概是要繼續穩固進階成果,為下一步的修行打好基礎,倒是自己還有些懈怠了一般。

  不過陳淮生倒是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如苟一葦所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之道,一張一弛也許對自己才是最合適的,自己可以憑藉直覺靈覺去走最適合自己的路。

  那就下山去,也該見一見熊壯了,看看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樂不思蜀,找不著北了。

  看著熊壯眼中難以掩飾的艷羨之色,陳淮生就知道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人前顯聖,嗯,或者說熊前顯聖的感覺真好,看得出來熊壯是真的被自己的修行進境給打動了。

  「也許我真的該入世了。」熊壯喃喃自語,「這樣絢爛靚麗的人間煙火色,卻怎麼讓我難以割捨,生出一種歸隱林泉的嚮往呢。」

  陳淮生也驚訝地揚起眉毛。

  這半年時間,熊壯的語言文字功底見長啊。

  絢爛靚麗人間煙火色?

  歸隱林泉?

  這話是你一個「熊修」該用的麼?

  「好了,熊大哥,別扮北戎藥商太入戲了好不好?」陳淮生打斷對方的悵惘:「當然,我倒是覺得你就是真的入世出去歷練,這北戎藥商的身份倒是可以一直用下去,甚至可以去南楚那邊走一走,南楚那邊的異修更多,也許你能遇到同道,……」

  「真的?」熊壯想了一想,點點頭,「好像的確可以,我現在為了扮演好這個北戎藥商身份,還專門買了一些藥書自學,也還去這郎城的藥店裡打探過,也曾和山中藥農聊過市場行情,真要我捨棄了這個身份,重新去適應,還真的可惜了。」

  陳淮生目瞪口呆,他還真沒想到熊壯為了這個藥商身份如此賣力,還真的有些體驗派影帝的感覺了,大概是那些個上戲之前的演員為了體驗生活,都是專門去這般做吧?

  「呃,那熊大哥,你這麼用心,是不是有所得呢?」陳淮生忍不住問道。

  「當然有所得,丹藥方劑一行博大精深,需要認真鑽研,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達到登堂入室的境界,我感悟良深啊。」

  熊壯一大套話說出來,陳淮生心中暗叫完了。

  這一番話,讓旁人聽來,絕對會覺得這是一位虛心上進的儒商啊。

  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撿來這麼多一套一套的詞兒,聽起來好像也挺順耳,沒啥毛病啊。

  「熊大哥,咱們也先別感悟了,還是說說下一步你的打算吧,這一直呆在郎城這邊也不是一個事兒,朗陵太小了,沉湎於這等市井生活也對你進一步開闊眼界,體悟世情不利,而且你也該慢慢感悟天心,尋你的入道機遇了,……」

  「那賢弟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呢?」熊壯也有些迷惘地撓撓頭,「異修之路怎麼走,我也不知道哇,我也想過去找狡兔女,她比我早百年入世,也許現在已經入道了,沒準兒我能在她那裡得到一些啟發,但我上哪兒去找她呢?」

  「不,熊大哥,每個人的修行路都要自己去摸索,異修更是如此。」陳淮生搖頭,「你現在走的路我覺得沒錯,我只是覺得你不能一直停留於某個階段某個狀態而已,該有所變化,才能帶來新的東西,……」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熊壯眼中突然冒出一抹奇光:「賢弟,聽說你們重華派這一年遭遇了不少事兒,聽說龍巖坊市那邊也遭到洗劫了,誰幹的?要不我也去對手那邊干一票?」

  陳淮生剛想斷然拒絕,但突然間又頓住了,似乎這並非沒有一點兒可行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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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