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小山村

  琅琅餓狗……

  有這麼一個地方,叫瓦罐山,這裡生活著一群人類,黑頭髮,黑眼睛。

  瓦罐山掩映在樹木繁華的森林裡。

  這群人類在瓦罐山的山腳下建造房屋,開墾農田,生活質樸,以打魚捕獵為輔。

  很多年之後,經過繁衍生息,村子逐漸壯大起來,從當初的百十號人,發展成了如今一千多人。

  從而村子分成了南村和北村。

  南村叫北達塔,北村叫南達塔。

  南北達塔中間有一條河,也是他們世世代代賴以生存的母親河,達塔河!

  坔青出生在北村,家裡排行老二,姐姐叫坔溪,負責坔青的吃喝玩樂,母親在家種地,父親是村裡有名的獵人。

  坔青長到十一歲時,被父親定了親,對方是南村的一戶差不多的人家。

  坔青悶悶不樂,坐在村子東頭的大石頭上發呆。

  因為他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他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他。

  那是坔青朦朧中的一份情緣。

  這天,坔青跟平時玩的不錯的幾個小夥伴在達塔河捉魚。

  達塔河不寬,河水也不算深,裡面生活著不少魚類,這些魚類也是村子裡每家每戶飯桌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坔青他們這群半大小子又是能吃的年紀,農忙時節已經過去,莊稼長勢不錯,所以他們就會經常來河邊抓魚。

  坔青伸手掏洞,洞裡的鲶魚在他的魔抓下瑟瑟發抖。

  同伴們將親手製作的魚籠圍在鲶魚洞周圍,防止鲶魚造反。

  坔青撅著屁股,側著腦袋,整個胳膊都伸進了鲶魚洞裡面,聽到洞裡傳出來嘩啦啦的聲音,坔青興奮的喊了一聲:「好多,你們都給我看著點。」

  同伴們聚精會神,只要有漏網的魚,他們都會奮不顧身的衝上去,四肢並用,絕不放過一個。

  「啊……嘶……」坔青猛的把手從鲶魚洞裡抽出來,髒兮兮的手上都是泥水,而從泥水中滲出的鮮紅血液看上去特別炸眼。

  「咋啦,被魚咬啦?」坔青的小夥伴申泮笑嘻嘻的,因為他知道,鲶魚這種陰暗生物最是陰險,會咬人。

  坔青將手上的泥水洗乾淨,看著被鲶魚咬出的大口子甩了甩:「看我今天不把他吃了。」

  這樣的傷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

  坔青找了一個木棍,捅進了鲶魚洞,一頓瞎攪和,鲶魚受不了這樣的胡攪蠻纏,紛紛從洞裡往外擠。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這真是捅了鲶魚窩啊,好傢夥,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從裡面竄出來的鲶魚就十好幾個。

  紛紛加入捉拿鲶魚的戰鬥當中,有的甚至把身上的麻布衣服脫了下來當漁網。

  夥伴們嘻嘻哈哈的,熱鬧非凡。

  誰也沒注意到一旁的坔青臉色開始變化。

  他皺著眉頭看著受傷的手指,從裡面流出的血液已經不是紅色,而是發黑,還發臭。

  中毒了!

  坔青知道,很多水蛇會藏匿在魚洞之中,但是大部分水蛇是沒有毒性的,有時候反而會成為下酒菜,當然,有毒的水蛇也存在,不過極其稀少,這麼多年也沒聽過誰被水蛇咬了中毒身亡的。

  坔青一開始沒當回事,這會兒看到發黑的手指才知道出了大問題,正想叫申泮幫自己一把,沒想到一個仰身,直挺挺的就躺那了。

  坔青做了個夢,夢中一條通天大蛇盯著自己,就像是他盯著木槿樹里掏出來的美味蟲一樣。

  他嚇的瑟瑟發抖,動也不敢動,因為他知道,一動就會被這條通天大蛇吃掉。

  就在他覺得人生無望的時候,自己身後又出現一條巨大的蛟龍。

  蛟龍似乎也是奔著他來的,巨大的龍目像是漫天星河,深不見底。

  坔青被壓抑的喘不過來氣。

  通天大蛇和巨龍同時張開嘴朝著他吞來。

  坔青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入目的不是爹娘,也不是夥伴,而是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

  坔青不知道怎麼形容她,因為就他所見過的事物,沒有一個能足以形容這個小姑娘的。

  好吧,她是春天瓦罐山上的木槿花,就像是夏日裡盛放的鈴鐺花,也像是秋日裡孤傲的白蘭,更像是冬日的暖陽,散發著芬芳,潑灑著溫暖。

  那雙眼睛,像是漆黑夜晚的孤月。

  「你醒了,還難受麼!」小姑娘伸出冰涼的小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聲音就像是林中歡叫的靈雀,動聽極了。

  坔青整個人就像是沐浴在瓦罐山上神秘洞穴中的溫泉里。

  一切美好都盡顯眼前!

  「你是誰?」坔青從呆愣中回過神,看著眼前的仙女。

  「我叫明月,水婆婆帶我來的。」明月嫣然一笑。

  「水婆婆?老神婆?」坔青想起來水婆婆是誰了。

  水婆婆是達塔村很神秘的外來人員,她不是正宗達塔人。

  坔青聽自己老爹說過,水婆婆從外面來。

  至於外面到底是什麼,坔青不知道,在他的認知里,外面就是遍地食人的世界。

  族長每次祭祀的時候總是告誡他們,出了達塔村不能回頭,永遠不能回來。

  水婆婆本來是不能在達塔村生活的,但是她有一身極好的醫術,救過不少村民,很多人都對她感激涕零。

  只不過水婆婆從來不主動出現在村民目光之下,她總是一個人在村尾,靠近瓦罐山的石屋裡,偶爾,村里人生病,才會去請她治一治。

  坔青被毒暈倒,被夥伴們抬回家,坔青的娘親快跑斷了氣才請水婆婆過來。

  而讓村民們不解的是,水婆婆竟然帶了一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誰都沒見過。

  從哪裡來?

  坔青坐起身來,目光所及,全是明月的乾淨小臉,比起他們這些土著村民,明月就像天上的仙女。

  坔青沒見過仙女,但見到了明月,他覺得,仙女也比不上明月。

  就這樣,他和明月認識了,並且,坔青時不時的就會溜達到水婆婆石屋附近。

  只是期盼能看上一眼明月。

  直到有一天,明月終於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

  「明月,明月,這邊,這邊。」坔青隔著木籬笆壓抑著自己的激動,喊著明月的名字。

  明月笑起來,明媚的就像天上的月亮。

  坔青看著明月一步一步朝著他慢慢走來,就像是踩著他的心尖。

  「你怎麼天天來啊?」明月笑起來。

  坔青被明月的笑容融化,急忙解釋:「你家這裡水草好,我來這裡放牛。」

  明月噗嗤笑起來:「你家的牛在哪兒呢?」

  坔青一轉頭,自己家的牛不知道何時不見了。

  坔青慌慌張張的四下張望,一拍額頭:「哎呀,牛忘在家裡沒牽過來。」

  明月笑的花枝亂顫,看呆了坔青。

  「明月,你怎麼不出來玩啊。」坔青趕緊找了個話題緩解自己的尷尬。

  「師傅不讓我出門。」明月小臉暗淡下來。

  坔青抬眼一看,水婆婆正正好靠在石屋的門框邊看著他們倆。

  坔青腿肚子一哆嗦,小聲道:「明月,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找你玩。」

  明月點點頭。

  坔青趕緊跑了。

  看著慌不擇路,跑起來一蹦三尺高的坔青,明月忍不住掩嘴輕笑。

  「明日課業翻倍。」水婆婆撇了一眼明月,轉身離開。

  明月並不以為意,也轉身進了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