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擔當

  第186章 擔當

  城牆上,一群後出發的域主,已經先師春他們一步到了。

  這場合,尤其是重兵把守的瓮城牆頭上,大多人連接近都不許,登上城頭就更不可能了,這群域主顯然不在限制範圍內。

  城頭上的他們,看到了場內空地上的各派人員,也看到了巽門口走出的師春等人。

  在他們後方的城牆下面,先出發的南公子後趕到了,還有一名甲士同行,也不知是從哪拉來的。

  那甲士拿出了一隻令牌交給城下守衛查看,一番交涉後,放行,放了南公子上城頭。

  城上的域主們見到南公子能出現在此,似乎也不意外。

  南公子則連連點頭哈腰,與眾域主們打招呼,姿態放的比較低。

  那些域主們或多或少地微微點頭致意,熟一點的還會搭上一兩句話。

  其實也都知道南公子這號人物,知道此人論身份背景的話,某種程度上並不遜色於他們,甚至有過之,只是在這場合輪不到他擺架子,不謙虛點的話,那這地方真不是他該來的。

  大家也明白這位跑來的意圖。

  也就是一番客套,南公子的注意力很快便落在了巽門口的師春身上,頓露滿眼的期待和急切。

  「白兄,那邊。」白朮川身邊一人突然胳膊肘撞了他了一下,示意他看巽門出口那邊。

  白朮川順勢看去,看到了正在二次驗明身份、被鉸斷手鍊的師春等人。

  令他目光一亮的是象藍兒,之前雖有輕薄邊惟英,但他真正好的還是象藍兒那一口,有了象藍兒,他的眼中已沒了邊惟英。

  胳膊肘撞他的朋友,還是挺懂他的。

  當然,師春和吳斤兩那種邊緣人物的出現,也讓他感到了意外,也讓他越發感到憤怒,一群人居然都還活著。

  他感覺一群人在故意躲著他,這還不是最憤怒的點,競奪場內多好的下手機會,竟然錯過了,出來後再想對象藍兒下手就沒那麼容易了。

  想想都火大,當即大步走了過去,自然有一群人跟上。

  剛鉸斷手鍊,摸著腕部活動著走開的師春等人,一眼就看到了白朮川為首逼來的一伙人,那眼神,目標朝向很明確。

  無亢山幾個面面相覷,都感覺到了不對,已經感覺到了興師問罪的味道。

  師春當即低聲提醒左右:「小不忍則亂大謀,等該拿的東西到手了,再計較也不遲。放心,在這裡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樣。」

  好不容易搞到了那麼多蟲極晶,眼看要功成名就,眼看好處就要到手了,他可不希望在臨門一腳的時候搞砸了。

  幾人都懂他的意思,現在不能起衝突。

  「幹什麼?別擋路,讓開!」

  白朮川一夥剛堵在師春一伙人的面前,還沒來得及發作,便被巽門前的守衛給訓斥了。

  好吧,一伙人再強勢,也不好在此造次,只能是遵命退讓開。

  城頭上的一夥域主目睹了此情此景,看出是沖師春他們去的,但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也想搞清是怎麼回事,衛摩忽偏頭問了聲,「大會已經收尾了,人都已經出來了,我進去看看沒關係吧?」

  駐守此地,陪著一夥域主的守將,頓拱手求饒道:「這不還沒結束麼,按規則外人現在還不能跟他們接觸,衛域主您就別為難我了,這個真不方便。快了,不急在這一時,再等等吧,人不可能一直圈在這裡,相信很快就能放出去了,就等上面發話了,您說呢?」

  衛摩撇了撇嘴角,沒再說什麼。

  瓮城內,師春等人從巽門口離開後,又再次被白朮川一夥堵上了。

  見師春領頭擋在前面,見邊惟英反倒縮在了師春後面,白朮川直接對師春偏頭示意,「一邊去。」

  跟這種流放之地出來的雜碎沒什麼好說的,他要找自然是找無亢山領頭的。

  師春對自己站在領頭的位置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該不該的事情他都已經做了,接下來也沒打算再低調。

  當然,也不想跟對方衝突,偏頭對身後幾人道:「聽白兄的,我們一邊去。」

  幾人當即跟了他一起走開,吳斤兩還多瞥了白朮川幾眼,罵他傻大個的仇,他沒忘。

  「呵呵!」白朮川被幾人的反應氣樂了,當即喝斥道:「邊惟英,你給我站住,這事你以為你能躲得了嗎?」

  被他點名了,邊惟英不得不站住了,也不得不轉身面對,心中有無奈,也有自責,自己釀下的苦果,得自己嘗。

  師春也停下了,回頭看了眼後,又繞了回來,再次擋在了邊惟英的前面。

  他是定下了「忍」的調子沒錯,可他也在子母符傳訊中給過邊惟英保證,說這事他會處理。

  看著擋在身前的男人,邊惟英眼神瞬間一柔,就這麼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做個女人也挺好的。

  不過很快又收回了那份小情緒,伸手扯了扯師春後背衣裳,示意他讓開。

  師春站在那未動,淡定面對著。

  之所以淡定,是因為他不怕白朮川,進入西極競奪場之前,他也許還會有所畏縮,現在他修為已經突破到了高武境界,就算對方修為比他還高一個層次,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就算有所忌憚,也是忌憚其背後的勢力,還真沒把白朮川本人放在眼裡。

  也不是他願意強出頭,而是他知道邊惟英的顧慮,因而知道邊惟英在白朮川面前占不了便宜,弱點擺在人家面前還怎麼玩?

  他也能理解邊惟英的顧慮,或者說理解無亢山的顧慮,那可是同在一個地盤上的第一大派。

  而他則沒那麼多顧慮,大不了被逐出門派,無亢山將來和碣雲山能不能成為好朋友關他屁事。

  所以,人家非要找茬的話,邊惟英是拿不住這個局面的,但是他可以。

  收穫在即,他不會讓局面失控。

  又是這傢伙,白朮川一看就火大,就這麼個狗屁玩意,也敢在自己面前造次,當即指了師春的鼻子警告,「讓你死一邊去沒聽到?」

  聞聽此言,象藍兒瞅向他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了幾許古怪意味,經過這次大會,她自然知道師春幹了些什麼,那廝連木蘭青青和玄洲人馬都敢得罪,有能力有膽魄,會怕你白朮川這麼個玩意?

  她是真不知道白朮川得罪師春能有什麼好處,非咬著不放,簡直是和自己過不去。

  她也知道白朮川對自己有不堪的想法,但她此時還是有點同情白朮川。

  城牆上,見到白朮川指著師春鼻子的情形,一夥域主都看出了白朮川對師春等人的不善。

  有域主好奇了一聲,「那指指點點的傢伙誰呀?」

  說的自然是白朮川。

  衛摩也許記不住生洲大多門派的服飾,但第一大派的衣服款式還是熟悉的,畢竟與他也算常有來往,白朮川衣著雖然看著狼狽,但他還是認出來了,故而眉頭皺起。

  師春本人倒是不顯什麼火氣,淡定道:「現在,我是無亢山的領隊,你是想找女人,還是有什麼事要找無亢山談?」

  白朮川兩個需求都有,可找女人的事沒法宣之於口,當即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無亢山輪得著你來代表?小子,我勸伱別找不自在!」

  師春:「無亢山由誰代表,無亢山說的算。」

  言下之意,不是由你來決定的。

  這句有禮有節的話徹底把白朮川激怒了,白朮川手指戳著師春的胸膛,獰笑道:「如此說來,枉顧生洲利益,帶著無亢山臨陣脫逃的人是你咯?」

  師春頷首,「沒錯,是我。」

  大大方方的承認,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嘿嘿。」吳斤兩忍不住笑了,笑對方好幼稚,笑對方這嚇唬小孩子的把戲。

  白朮川啞了啞,沒見過這麼光棍的人,這麼大一頂帽子壓下去,居然也敢往自己頭上戴,硬生生把他給搞無語了,他又不能在這動手,當即指了吳斤兩,「傻大個,你慢慢笑,有你哭的時候。」

  然後又指了指躲人背後的邊惟英,一副你給我等著的樣子,甩袖離開前還不忘多看了象藍兒兩眼。

  又被罵、又被人身攻擊的吳斤兩頓時笑不出來了,一臉陰鬱地看著走開的白朮川,好一會兒才深吸了口氣道:「春天,我想與他決一死戰!」

  師春嗤了聲,回頭調侃道:「你還怕沒機會?游霞山小師妹的事,你嚎那麼慘,紙包不住火的,他很快就會知道是誰搞的鬼。」

  得此提醒,吳斤兩嘴角抽搐,忍不住低頭嘀咕了一句,「玄洲人馬真沒用,這都沒弄死他。」

  身為被辱「小師妹」的象藍兒低眉垂眼。

  邊惟英卻聽不懂什麼意思,眉宇間是深深的憂慮,擔心無亢山因此和碣雲山搞出矛盾來。

  城牆上的玄洲域主蚩讓,摸出了一枚子母符查看,只見有消息告知,說以宿元宗為首的玄洲人馬已經從另一座巽門出來了。

  他收起了子母符,沒有要離場的意思。

  對他來說,那邊去不去已經不重要了,蟲極晶大頭在這邊,搞清那批蟲極晶到底登記在哪一洲的名下才最重要。

  能來這麼多域主,連不相干的域主都抱了意外之喜的遐想,又何況是他。

  此時,以宿元宗為首的人馬在巽門出口已經堵成了團,堵得後面的人馬一時間無法出來,逐一鉸斷手鍊的速度沒那麼快,而他們又是抱團回來的,故而造成了一時的堵塞。

  這都是小事。

  同樣被堵在門口的木蘭青青穿著男人的衣服,她沒有了白衣如雪,也沒有特權,慢慢排隊,抬頭看著燈火輝煌的城頭,從一個白天的世界驟然來到了一個夜晚的世界,一臉的黯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