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心病
師春和吳斤兩本人可能不知道,眼前讓他們忙碌的峽谷算是他們的「福地」,一跑到這裡來搞事,就能被外界發現。
峽谷里倒塌的亂石也不可能全挖空,逮住入口被埋住的位置刨個坑出來就行。
塌方量雖大,這些個修士一上手,倒也算不上多大的活。
不到半個時辰,被埋的入口就刨出來了,不怕髒的兩個男人先鑽了進去。
等到兩個女人舉著檀金焰氣闖入,師春已經把該遺落在地上的東西給放好了,從孫士岡五人身上搜出的東西,基本上都放下了。
兩個女人進來時,兩個男人正在翻那些個地上的遺留物,兩個女人自然要湊近了看他們在翻什麼。
亂扔到邊邊角角的東西撿拾到一塊後,吳斤兩朝師春使眼色,表示就這些東西,差不多齊全了。
師春立馬觀察象藍兒的反應,也不怪吳斤兩眼拙,反正他師春自己也看不懂一堆亂七八糟東西有什麼別樣用處,現在就看象藍兒能不能認出來。
結果很讓他失望,象藍兒倒是把地上一堆東西細瞅了遍,但並未有任何異常反應。
難道這女人在說謊?他感覺不應該呀,不惜暴露了孫士岡的身份,就為試探他們跟孫士岡的失蹤有沒有關的話,沒什麼意義,孫士岡身上應該是有什麼不惜暴露也要追查的名堂。
不能白白跑來白忙一趟吧?他迅速思索起了應對之策。
四周打量洞窟空間的邊惟英忽出聲問道:「這是你們閉關的地方?你們進了西極離群後,跑這裡閉關修煉來了?」
聞言,師春目光微動,嗯道:「不然我怎麼突破到高武的?進了西極後,感覺修為要突破,就離群閉關了。你也別怨我,就白朮川那些人的態度,是不會讓我閉關條件的,他們才不會管我會不會突破。」
也算是向邊惟英解釋了一下當初離開的原因。
繼而腳尖又撥了撥地上的那堆東西,「說到那天晚上脫群離開,其實差點丟了小命,剛離開沒多久,就碰上了五個傢伙埋伏我倆,幸好剛從你那拿到了一些定身符,不然小命就丟了。喏,這些東西就是五個傢伙身上的。唉,至今想不通,那五個傢伙為何要殺我們。」
邊說邊留意著象藍兒的反應。
吳斤兩眨了眨眼,有點意外,春天怎麼就把幹掉孫士岡的事給暴露了?
這次的象藍兒反應不小,猛抬眼緊盯住了師春。
師春立馬意識到自己的試探有效了,孫士岡從一開始故意流露的歹意並非無緣無故,這女人真知道孫士岡要襲擊他倆。
儘管不知道襲擊他們的原因何在,但他的目的達到了。
讓你知道這些東西是孫士岡他們的,但你還不能追究我們殺孫士岡他們的事情,否則你就要先解釋一下孫士岡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倆。
象藍兒嘴唇緊繃,目光又回到了那一小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中,蹲下了,伸手慢慢翻看。
而這就是師春想要的效果,我知道你在翻誰的東西,伱也知道是誰殺了孫士岡他們,但彼此只能是心知肚明,誰都不能說破。
從象藍兒的舉動中,吳斤兩也慢慢品出味來了,咧嘴嘿嘿。
師春也看出來了,象藍兒之前在詐他們,所謂的東西可能存在,但這娘們可能也不認識是什麼東西,當即出聲道:「斤兩,以後別亂扔東西了,跑來跑去,麻煩不麻煩,還不快收拾起來。」
「好嘞。」吳斤兩應聲蹲下,迅速將那堆東西打包,連象藍兒拿上手翻看的瓶瓶罐罐也一把扯了回去。
當著邊惟英的面,象藍兒欲言又止不好發作,只能眼睜睜看著吳斤兩把所有東西給打包走了。
從洞裡鑽出來,幾人飛身上了山崖,吳斤兩將打包的東西扔給了師春,一手拔了自己插山崖上的刀,一手摸出了風鱗,問:「去哪?」
師春看向邊惟英:「先把師姐送回養傷的地方去。」
「小事。」吳斤兩樂呵呵著施展了風鱗,很快卷了幾人上天。
也很快將人給送到了之前的溝谷,本就離的近。
落地後,邊惟英追問了聲,「你們去哪?」
師春笑道:「不甘平庸,搶第一去!」
「哇哈哈!」扛刀的吳斤兩仰天狂笑,是那種對自己很有自信的笑,再次甩手施法風鱗,又帶人升空而去。
邊惟英目送,認為師春又在敷衍她,怎麼可能是去搶第一,天雨流星大會的第一,輪誰去搶也輪不到他們頭上。
如同昨夜一般,問是哪方勢力的人,師春同樣是敷衍,說自己身後沒任何勢力。
如此處處留有後手,試問她又如何敢不顧一切。
還有象藍兒,她也感覺到了些不正常,少了以前那副小女人唯唯諾諾的樣子。
空中飛出一段路程後,象藍兒忽道:「路上找個隱蔽的地方,把那堆東西再翻翻看。」
不用多說,她知道對方一定清楚她的意思。
師春四處觀察了一下,「這一帶也沒什麼人,就下面吧。」
吳斤兩剛想執行,象藍兒直接喊停,「不行,找個不能被俯視的地方。」
師春不解,「什麼意思?」
象藍兒扭頭看向他,有點意外,「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師春:「知道什麼,你先說清楚。」
象藍兒目光閃爍,有點奇怪這倆傢伙到底是怎麼殺的孫士岡?兩人掛著無亢山的名份,孫士岡不可能不防備定身符,何況還是實力都不低的五人,她不信師春他們沒同夥能拿下孫士岡幾個。
還有這風鱗,很顯然也是他們背後勢力提供的。
正因為如此,她才覺得奇怪,他們背後的勢力都介入了,怎麼會連俯天鏡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告知,難道不怕暴露魔道身份?
見他們真犯迷糊的樣子,她還是解釋了一下,不解釋不行,怕被連累,「這次天雨流星大會動用了至寶俯天鏡。」亮了亮手腕上的鏈子,「這個便是定位我們所在的相應法器,只要俯天鏡想看我們,隨時能看到沒遮掩情況下的我們。」
師春二人齊齊發懵,還有這樣的事?
吳斤兩試著問了聲,「我們現在的飛行也能看到?」
象藍兒:「當然。」
「糟了。」吳斤兩一聲怪叫,突然收起了風鱗。
於是三人齊刷刷從高空中落向地面。
象藍兒臭罵:「吳斤兩,你抽什麼風?」
修為到了高武,摔是摔不死的,施法緩衝之下,唰唰落地後倒是沒什麼意外。
師春能體諒吳斤兩的心情,他同樣心情沉重,畢竟事情也牽涉到他,當即對象藍兒解釋道:「不瞞你說,這風鱗是我們搶來的,我們搶劫的過程豈不是都被看到了?」
風鱗是搶來的?象藍兒錯愕之餘,解釋道:「你以為你們是誰,誰會老是盯著你們看?這風鱗上又沒寫名字……」
她當即把俯天鏡的作用解釋了一下。
師春關心的是他們進出月海的事,當獲悉俯天鏡和子母符一樣,針對月海皆無效後,兩個大男人算是重重鬆了口氣,那就沒事了,搶風鱗的過程肯定也沒有被發現。
「那還找什麼地方,你身上的披風解下來就夠用了,我倆幫你撐著,就這了。」師春說著扔下了手上的包袱,知道了躲避俯天鏡的竅門,懶得多個另覓地方的麻煩。
象藍兒發現這倆傢伙幹活的手法有點糙,或者說是簡單粗暴。
算了,正事要緊,她也就不計較了,解下了斗篷扔給兩人,自己蹲下了打開那包東西查看。
扔下刀的吳斤兩和師春也扯開斗篷蹲下了,雙雙舉手撐著斗篷遮擋上方。
也不怪象藍兒心裡犯嘀咕,三人這動作確實太糙了,跟蹲著拉屎似的。
兩男人看著象藍兒一樣一樣翻著細看時,吳斤兩忽嘀咕道:「春天,咱們這動作,讓我想起一人來。」
師春看了看二人舉手的動作,實在想不起能跟誰關聯上,問:「誰?」
吳斤兩:「流放之地,傳說中那個打傘的呀。」
師春一愣,「那個牢頭?」
吳斤兩:「是啊,就他,他打傘的意思,是不是防的就是這俯天鏡偷窺?」
象藍兒聞言抬頭,問道:「那位牢頭可是個牛人,你們認識他不成?」
吳斤兩呵呵,「我們倒是想認識,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春天,你說,我們要是在天雨流星大會拿了第一,算不算給生獄長臉了,牢頭會不會注意到我們?」
師春差點被他這話嚇一哆嗦,瞪眼道:「你有病吧,要他注意我們幹嘛,你還想被抓回去不成?最好是把我們忘的一乾二淨。」
這最後一句話也提醒了吳斤兩,他們跟別人不一樣,在生獄的事還沒完全結案的,隨時可能會被抓回去,頓也嚇到了自己。
體驗過了外面的好日子,生獄那鬼地方,打死他們也不想回去了。
翻看東西的象藍兒冷哼道:「放心好了,生獄放出來了,就不歸生獄管了,不管犯了什麼事,都無權再抓你們回去,除非你們在外面犯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又被貶進去。開口閉口想拿天雨流星大會第一,你們是不是想太多了,就算你們拿了第一,也不值得那牢頭多看你們一眼,你們在人家眼裡什麼都不是。」
「唉。」師春和吳斤兩竟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兩人留在生獄的案底,只有兩人清楚,那真是一塊大大的心病。
師春可謂狠狠瞪了吳斤兩一眼,都已經忘記了,又被這二貨翻了出來。
吳斤兩慚愧。
因二人嘆氣動靜,略抬眼的象藍兒忽一怔,怔怔盯著師春手腕上的手鍊子細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抬手擦了擦眼再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