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不可理喻
雖說一早就發生了這種令人憤慨之事,但工作還是需要做的。
畢竟好多日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余至明也不能隨隨便便的撂挑子。
來到華山醫院後,余至明摒除雜念,讓自己儘可能投入到了熱愛的工作中……
上午過十一點,余至明完成了第二台癌變組織切除手術,走出了腫瘤科手術室。
在家屬等候區,余至明看到了周沫,還有律師錢廣宇。
錢律師是亓越老師的私人律師,在之前的猥褻一事中,幫助過余至明。
讓余至明有些意外的是,還看到了周日在北湖公園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律師呂焰。
他是代表死者家屬前來的?
心生猜測的余至明,先是耐著性子回答了患者家屬的幾個問題,然後來到了周沫和錢廣宇的近前。
讓余至明疑惑的是,那個呂焰竟然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了。
看著這傢伙離開的背影,余至明問道:「他怎麼走了?不趾高氣揚的提幾個要求?」
周沫語帶躍然的說:「案子沒有獲勝的希望,只能是灰溜溜的走人了。」
余至明問:「有證據出來了?」
周沫用力的點點頭,說:「三個證據,一個是小區的監控視頻。」
「余醫生,你知道嗎?那對夫妻從進入電梯下樓到你家,用了多長時間嗎?」
周沫用手指比劃道:「足足花了二十一分鐘,這兩人甚至在小區里發生了爭吵。」
「這足以表明是他們自身耽擱了時間。」
錢律師接過話,說:「余醫生,第二個證據,就是他們自己的錄音了。」
「我用了一些手段,拿到了他們未經剪輯的全部錄音。」
「其中那幾句……」
錢律師回憶著述說:「你們慢騰騰的趕過來,已耽擱了太多時間。老人要是有大腦方面的危險情況,我現在趕過去,也已經晚了。要是沒大問題,就不需要我趕過去。」
他又分析道:「這幾句話,相當關鍵。」
「表明余醫生你已經就那位老人的身體情況,做出了專業的判斷。這說明,你沒有不履行醫生職責,也不存在見死不救。」
余至明呵呵一笑,還是律師會說話啊,還說的有理有據。
錢律師又接著道:「我從醫院那了解到,老人送去醫院時就已經沒了心跳和呼吸。」
「我高度懷疑,老人在家裡時,就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而不是像那對夫妻所說的,人還活著,送去醫院後沒能搶救回來。」
「只是這具體死亡時間,還有死亡原因,還需要詳細屍檢才能確定。」
余至明沉聲道:「錢律師,這件事就全權委託你了。」
「原則就是不和解,追究責任。」
作為律師,就不怕事情鬧大。
錢律師輕輕頷首道:「余醫生,請放心,一定會讓他們付出足夠大的代價……」
余至明和周沫回到中心小樓,發現蔡薇,還有假冒朋友方勇在等著他。
「又有啥事?」
蔡薇解釋說:「他下午就手術了,就是想問一下,風險大不大?」
余至明介紹說:「雖然是大手術,但沒有挑戰性難度,又都是經驗豐富的主任醫師主刀,出現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畢竟是大手術,也不能完全杜絕出現意外的可能。」
蔡薇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我還是等所有治療結束,再去找他吧。」
「我相信他一定能撐過來的。」
蔡薇輕嘆了一聲,又轉而說:「余醫生,我有一個朋友的孩子,是個女孩。」
「今年十五歲,平時吃的也不算少,飯量和大人差不多,人卻長的精瘦精瘦。家人想了很多方法,就是不能讓她變胖一些。」
這算什麼嚴重問題?
愣吃不胖,可是好多女孩子的夢寐以求的好事呢!
余至明剛想開口打斷對方的話,就看到蔡薇把手機遞了過來。
看清屏幕上的照片,余至明就差一點吐出一個經典的語氣詞「臥槽」。
照片上的女孩,好似一些熬到生命盡頭的癌症晚期患者一般,胳膊和腿,還有脖子完全就是是皮包骨頭,細的嚇人。
余至明有一種感覺,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擰斷她的脖子,折斷她胳膊。
「飯量正常?沒有厭食症?」
蔡薇強調道:「正常,我和她一起吃過不止一次飯,她吃的食物不比我們大人少。」
「也給她做過不止一次的身體檢查,沒有甲亢等問題,消化吸收功能也沒問題。」
「但就是一直瘦的嚇人。」
余至明又問:「看過中醫嗎?」
蔡薇點頭道:「看過,請過老中醫給她把脈調養過身體,也沒什麼效果。」
「余醫生,你看,能不能請你抽出一些時間,給她檢查一下身體啊?」
余至明沉吟了片刻,說:「我這周沒有時間了,下周吧。」
「具體時間,你們聯繫我助理周沫……」
把蔡薇和方勇送走,余至明本打算找亓越老師聊一聊,卻發現他沒在辦公室,也沒在中心小樓……
此時此刻,距離華山醫院不遠的一間咖啡館,亓越正和楊曦對坐在一處卡座里。
亓越喝了一口咖啡,那苦澀的味道,讓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不喜歡就不要喝,裝什麼裝?」
楊曦鄙視了一句,端起了咖啡,一臉享受的抿了一口。
亓越緩緩的問:「為什麼要那樣做?」
「至明看在我的面子上,已經答應不在計較那件事,你卻再次去招惹他。」
楊曦輕呵了一聲,說:「我哪有去招惹他?我只是好心好意的出自肺腑的勸說了一番而已,聽不聽全在他。」
亓越有些怒了。
「好心好意?」
「發至肺腑?」
「楊曦,你那一番話究竟是什麼目的,傻子都能聽出來。」
「挑撥離間不說,還妄圖讓至明的醫學之路拐入歧途。」
「楊曦,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變得都讓人不敢相信了。」
楊曦呵呵一笑,說:「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你感覺不敢相信,只能說明,你之前對我的了解,還不夠多。」
「再把話題轉回余至明……」
楊曦嘴角一挑,語帶譏誚說:「你,還有黎垚,敢拍著胸脯說,對余至明沒有半點私心,完全為了他的將來在考慮?」
「還有,亓越,你作為余至明的老師,對於他的培養,你可有完善清晰的規劃?」
亓越沉聲道:「我不是聖人,黎院長也不是,私心肯定是有,但我們都可以保證,大部分都是為了至明的利益和將來在考慮。」
「至於至明的培養……」
亓越輕輕笑了笑,說:「我必須承認,確實沒有清晰完善的規劃,主要是至明時不時的就給人一個驚喜。」
「讓我對他的發展方向,不好明確。」
「好在至明還很年輕,基礎還不算夯實,多沉澱積累幾年,再確定也不遲。」
「最好是,他能在摸索和實踐中找出一條適合他自己的前進之路。」
停頓一下,亓越冷聲道:「你卻想誘導他一頭扎進愛滋病、糖尿病等不可能有成果的醫學研究中。」
「你這是想要毀了他,其心可誅。」
楊曦輕切一聲,語帶揶揄說:「你們把那傢伙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自然是只有世界上最難攻克的難題,才最適合他了。」
「萬一真的出現奇蹟,他成功了,這可就是造福全人類的天大喜事呢。」
「怎麼,對他沒有信心?」
「還是你們其實也認識到,余至明也沒有你們吹捧的那麼優秀?」
亓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濱海對口支援的滇省是一個好地方,四季如春。」
「你發揮一下餘熱,主動申請去那裡的人民醫院支援一年吧。」
楊曦一個愣怔後,火了。
「想把我打發走?」
「亓越,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即便是黎垚在這裡,都不敢說這樣的話。」
「他也沒有這樣的權力。」
亓越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這一次,他竟然不覺得那麼苦澀難喝了。
「我確實沒有這個權力,黎院長也沒有,但你做了最不該做之事。」
「余至明不僅是華山醫院的心系所在,更有不知道多少人在關注著他。」
「我們不會允許再有人對他圖謀不軌。」
「楊曦,你有一周時間考慮。」
「一周之後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但結果肯定不會比去滇省支援更好。」
楊曦一臉無懼道:「那我就等著更加可怕的後果,反正我現在無兒無女,孤家寡人一個,也沒有什麼好牽掛害怕的。」
亓越臉色一沉,隨即又勸說道:「楊曦,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有什麼就沖我來,為什麼你要處心積慮的對付至明?」
「他可沒有對不起你。」
楊曦一口喝光了咖啡,冷冷的說:「亓越,你肯定忘了昨天是什麼日子了。」
她迎著亓越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那是我唯一的兒子,命喪異國街頭的日子。」
「余至明錯就錯在成為了你的學生,還那那麼的優秀,光彩奪目。」
亓越有些出離憤怒。
「楊曦,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可知,當初你兒子為什麼求我幫忙出國,是因為他在你身邊感覺到了窒息。」
「他對我說,他快要承受不住了,不止一次的有要跳樓一了百了的想法。」
看到楊曦表情變得扭曲,亓越心生快意道:「不相信是吧?」
「你可以去找濱大附屬醫院的退休心理專家裴安平醫生。你兒子出國前,在他那裡多次接受過心理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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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