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輕輕落在地上,聶攰站直身子,抬眼,對上柳煙的眼眸,目光從四面八方投來,落在他們的身上。記住本站域名
柳煙抿唇,看他幾秒,「謝謝。」
態度不冷不熱,說完後,她轉身便繼續去追林裴。聶攰則轉過身子,面對柳老爺子。
柳老爺子靠著周揚的手,神情複雜地看著聶攰,六年前最後一次見面,眼前的男人當時還只是個少年,歲月如梭,如今少年長成了男人,眉眼鋒利,輪廓更加深邃。
當然氣勢也更強,不再是當年少年可以比擬的。
「老爺子,好久不見。」聶攰出聲,嗓音低沉。
柳老爺子:「好久不見,聶攰,這些年好嗎?」
聶攰微微點頭,「還行。」
他走上前,從服務員手裡接過撿來的兩枚訂婚戒,隨後從周揚手裡柳老爺子,道:「老爺子,敘敘舊吧。」
柳老爺子心情更加複雜,眼睛在他手裡的訂婚戒上掃過,他想起剛剛的畫面,一陣頭疼,是真的疼那種,他對在一旁的黃立說道:「去開車。」
黃立點點頭出去。
柳老爺子看了眼訂婚的相片以及滿宴會廳的喜慶,神色有些灰白,他跟周揚說:「麻煩你幫忙處理一下,林老呢?」
周揚點頭,視線掃了下,那頭林老也是擰眉,他打發了林裴的哥哥過來,先道歉然後說林老累了,先回去休息。隨後便攜著林家人從中門離開,周揚留下處理殘局,送走賓客。
那邊黃立開了車過來,柳老爺子上車,眉梢帶著疲憊,車子安靜地停在門口,他抬眼,看著對面的高大男人。聶攰垂眸,合上了訂婚戒的盒子,隨後疊放一起傾身,隨手放在柳老爺子身側的座椅上。
柳老爺子又看一眼那兩個錦盒。
他抬眼看向聶攰。
聶攰指尖解開了點兒袖口,說道:「老爺子,我們六年沒見了吧。」
柳老爺子放鬆身子,說道:「是,這幾年在部隊裡,很辛苦吧?」
「嗯,是有點。」
柳老爺子:「今天怎麼突然回來?」
聶攰:「阿煙的訂婚宴,我怎麼也得來看看。」
柳老爺子:「讓你見笑了,林裴這孩子之前都很乖巧,今晚可能是這訂婚戒掉得太多次,引起他的不滿,才會這麼失禮,不管如何,這場訂婚宴也已經圓滿完成…」
聶攰靠著椅背,手輕輕地搭在大腿上,指尖按著紐扣,他笑笑,抬眼道:「您上次生日,我正在休養,沒辦法參加,老爺子不會生氣吧?」
柳老爺子搖頭:「當然不會,我也是聽說你受傷回來,便讓黃立送去試試看。」
聶攰點頭。
他緊接著說道:「我還是很喜歡阿煙。」
柳老爺子一愣,兩個人官腔打了半天,他突然來這一句,柳老爺子神色沉了下來,正想問他然後呢?
聶攰卻伸手從黃立手裡接了保溫壺,擰開了蓋子,把保溫壺遞給柳老爺子,柳老爺子愣了下。
聶攰說:「您喝點水。」
柳老爺子頓了頓,一把拿走保溫壺,喝了一口潤潤喉,溫水入喉,他便舒服多了。
他擰上蓋子,說道:「聶攰,爺爺跟你說實話,從你放棄了阿煙那一刻,你就沒機會了。」
聶攰沒吭聲,他轉頭對黃立說:「黃叔,開車吧,爺爺累了。」
黃立一頓,抬眼看向后座的老爺子,柳老爺子是覺得疲憊了,他沖黃立點了點頭。車子啟動,開出大路,柳老爺子想給柳煙打電話,但是這聶攰還在車裡,他最後還是沒打。
他多少希望林裴能打個電話給他,解釋一下今晚的一切行為。
他在等。
但是等車子抵達本家,他的手機毫無動靜,聶攰下了車,彎腰扶著他,柳老爺子看著那高大的男人,神色很複雜,他下車後,說:「聶攰,你該回去了。」
聶攰看一眼這房子,格局還是一樣的,但是已經換了新的地方,這別墅也是新起的。
二樓,應該還是柳煙的房間。
他說:「老爺子,我送你進去,看著你歇下,我再走。」
柳老爺子沉著臉,「不需要。」
「黃立,送客。」
黃立看了過來。
別墅燈投在地面上,落在聶攰的眉眼上,男人不顯山水,但看得出跟昔日的少年區別很大,心智更為堅定。
他鬆了柳老爺子,陳姨從別墅里出來,想迎上來,柳老爺子卻是頓了頓,突地,他說:「進來吧,喝杯水。」
聶攰唇角輕勾了下,再次扶了老爺子的手臂,朝屋裡走去。柳老爺子覺得對上現在的聶攰,他的一番行為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失了從容,他才是長輩,請他喝杯水無妨。
然後,確實是一杯水,喝完便請他走。
陳姨送聶攰出門,有些遲疑地看著他,她很感嘆聶攰成熟了,但因為如今水火不容的情況,陳姨並沒有跟聶攰寒暄,甚至有些冷淡。
那頭。
柳煙追著林裴出去,林裴直接上了自己的那輛車,柳煙則叫郭敏開車過來,她也上了車,跟著林裴的車子而去。
上車後,郭敏專心開車,柳煙坐在后座,長腿交疊,靠著椅背,神色沒了剛才的緊迫感。
她抱著手臂,想著今晚訂婚戒這一幕,這不在她的計劃之內,太突然,很像意外,但更像是刻意。
手機響起。
柳煙拿起來,是林裴來電。
林裴:「還要繼續演嗎?」
柳煙:「繼續啊,我沒喊停。」
林裴沉默,「靠,被你追的感覺還真爽,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煙冷哼一聲,她找林裴當未婚夫就是為了擋柳老爺子成天的催婚,聶攰的出現算是打亂她現有的步驟,讓她起了貪念,而這次跟著去軍區太明目張胆,柳老爺子發現了。
他有沒有懷疑不知道,但是他想要柳煙跟林裴訂婚就是想看看柳煙肯不肯訂,他還是擔心孫女。
柳煙會答應則因為有了一個新計劃,為了不讓老爺子老壓著他們訂婚或結婚,乾脆讓林裴悔婚,而柳煙則做個「舔狗」,哪怕林裴悔婚,她還是堅定要林裴。
但是她沒料到的是,今晚聶攰會出現。
掛了電話,郭敏從內視鏡看柳煙一眼,說道:「今晚你那個超A的男人出現了。」
柳煙笑笑,嗯了一聲。
郭敏這幾年跟著柳煙,其實也大概猜到林裴只是一個擋箭牌,或許那個男人才是柳煙藏在心底的白月光。
郭敏直接把車開到灰燼酒吧,柳煙進門,去了吧檯喝酒,她還穿著今晚杏色的禮服。
一杯接一杯。
她很難醉,但裝是可以的,演戲要演全套,未婚夫的悔婚給她打擊很大,她到酒吧買醉。
兩個小時後。
柳煙揉著額頭,微醺地從酒吧里出來,郭敏扶著她上車,啟動車子,開往本家。這個點不算晚,但小區很安靜,路燈發出柔軟的光芒,印在地面上。車子在本家門口停下。
大門並沒關,顯然在等柳煙。
郭敏打開車門,柳煙手拿著小包跟手機,白皙的長腿走下車,她對郭敏說:「你先回去吧。」
郭敏看她似醉非醉的樣子,知道她要演戲,所以上了駕駛位啟動車子開走。柳煙在大門口站了會兒,隨後低頭笑了笑,走不太穩地走向大門。
可能演得太過了,高跟鞋稍微崴了下。這時,一隻大手從身後用力地摟著她的腰,往回扣,柳煙長腿一拐,摔向了對方,額頭撞到對方的下巴跟胸口,柳煙聞見了熟悉的清冽香味。
她抬眼,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眸。
此時男人的神情不算好,很沉,他沒有給柳煙開口的機會,直接攔腰把她抱了起來,接著往停在旁邊的那輛車裡走去,把她直接扔在后座,柳煙一隻高跟鞋掉下來。
落在腳踏上,聶攰彎腰撿起來,隨手擺在車裡,接著上了車。
砰。
車門關上。
這兒是監控死角。
樹蔭下。
後面天鵝湖,湖面波光粼粼,倒影綽綽。
聶攰解著襯衫袖扣,又抬手解了領口的。昏暗光下,男人眉眼冷硬,下頜線跟把刀一樣。
柳煙抬腿,踢了他的大腿一下。
聶攰反手握住她的腳踝,緊緊地握著,他掌心溫熱,指尖卻有些涼,接著他用力,拉了下她的小腳,柳煙哎了下,聶攰轉身,直接欺身過去,逼近她,嗓音低冷,「明明是假的,為什麼還要辦訂婚宴?」
柳煙看著他眼底含著的少許怒火。
她挑了下眉,乾脆放鬆了靠著車門,道:「水到渠成,家裡安排,便辦咯。」
聶攰:「那是不是打算連婚也結了?」
柳煙:「如果需要,領個證不成問題。」
聶攰眼眸怒火跳躍,握著她小腳的手掌,鬆了又緊,許久後,他手撐著前座,想要後退。
柳煙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頸。
聶攰愣了下,抓住她的手臂,柳煙卻知道他不敢用力,跟過去,坐在了他的懷裡。
聶攰眼眸沉著看她。
柳煙勾著他脖頸,眼底帶著少許的笑意跟微醺,她低聲問:「生氣了?」
聶攰看她許久,抬手,指尖撥開她的頭髮,半響,才道:「我有什麼資格生氣?」
柳煙:「明明就有,一臉的惱火,恨不得殺了我。」
聶攰把她頭髮勾到耳後,「我更想殺了我自己。」
柳煙:「那你殺啊。」
聶攰:「死在戰場上最好。」
柳煙聽罷,臉色沉了,立即松著要從他懷裡下來,聶攰起初鬆開她,等她下到地上,他把她又拉回來,柳煙跌坐回他懷裡,她身子往後仰,聶攰伸手搭在她後腦勺,免得撞到車窗。
他低頭去尋她的唇。
柳煙咬牙道:「你敢親,我就咬你。」
聶攰停頓幾秒,接著,還是堵住了她的紅唇。
他含糊道:「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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