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帥嘆口氣。

  嘗面的員工，有范老闆護著。

  可他呢？

  他拼盡全力，老闆卻還要罵他是廢物…

  「呼…」

  周帥再次長呼一口氣。

  他莫名覺得心裡堵的慌。

  於是，周帥急匆匆地下樓，快速跑到辦公樓外。

  「嘶…」

  周帥深吸幾口新鮮空氣，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

  可根本無濟於事！

  他心裡仿佛壓著千斤石一般，沉重的快要窒息。

  啪嗒———

  周帥點燃一支煙。

  「這點小事都干不好，廢物！」

  老闆的話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周帥猛吸一口煙。

  他真的已經盡力了啊…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老闆幹完缺德事後，幫老闆「擦屁股」。

  他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對不起那些曾經在「擦屁股」過程中傷害的人。

  但他從來沒有對不起公司！

  更沒有對不起老闆…

  周帥呼出濃濃的白煙。

  和悅購的員工做錯事。

  范老闆會站在員工的角度，為其求情。

  可他永遠在後面舔著老闆，拼命做好工作。

  老闆還是只會罵他一句，廢物。

  周帥鼻子一酸。

  范老闆和員工之間的雙向奔赴。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擁有…

  周帥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著「技術部禿頂小劉」發給自己的消息：

  「老周，我要自己創業，我要做一家像和悅購那樣，把員工當人的網際網路公司！

  你雖然是公關部經理，但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

  想當年，你可是清北美術專業的第一名。

  辦公室我已經租好了，我們一起干吧，你負責美術設計，我負責軟體開發。」

  周帥看著屏幕，眼眶微微濕潤。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他這個「廢物」是美術生啊…

  他本以為自己這一生，會在為老闆「擦屁股」的黑暗中度過。

  噼里啪啦…

  周帥在聊天對話框中輸入：

  「你小子可以啊，做一家像和悅購那樣的網際網路公司，聽著不錯，地址發我，現在就去。」

  叮——

  禿頂小劉秒回：

  「臨安市濱江區桂林路401號華信中心1號樓1128。」

  「老周，這方案一的票都快超過方案二，你忍心看和悅購被黑啊？」

  周帥看著小劉的消息，愣住了。

  他當然不忍心！

  這麼多年，他這個「廢物」昧著良心幫老闆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於不忍心！

  周帥退出微信，打開通訊錄，撥通一個沒有備註的電話。

  嘟嘟嘟…

  「喂，把投票從方案一撤出，都投給方案二。」

  「啊？」

  電話那頭的人茫然道。

  嘶…

  周帥吸一口煙，詢問道：

  「能不能幫和悅購澄清一下？五十萬。」

  一聽到錢，電話那頭的人毫不猶豫道：

  「沒問題，周哥，只要錢到位，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來！」

  啪——

  周帥掛斷電話，直接打車去小劉剛發給他的地址。

  「像和悅購一樣的網際網路公司，這小子真特娘的是個天才。」

  周帥不禁在心裡念道。

  不知為何，上了車的周帥，透過車窗，看著離自己逐漸遠去的辦公樓，如釋重負…

  ……

  魔都，一間簡陋的辦公室內。

  一名戴著大金鍊子、有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前。

  他嘴裡叼著根棒棒糖，雙腿隨意地搭放在辦公桌上。

  「周哥真是我的財神爺喲，這些年全靠周哥一人養活我和公司。」

  中年男人自言自語道。

  旋即，又哼著小曲，滑動著手機。

  噠噠噠…

  中年男人在一個名為「網絡總指揮部」的聊天群里，輸入：

  「客戶改訴求了，速度把票改投給選項二。

  順便幫和悅購澄清一下，事成之後二十五萬。」

  消息剛發出，群里瞬間就有無數人回復！

  九億少女的夢：「好的，強哥！」

  18k 純金：「強哥，客戶怎麼還自己反水了？ 確定嗎？」

  阿虎：「18k，強哥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你怎麼每次問題都那麼多？」

  強哥哼著小曲，繼續輸入：

  「趕緊去搞，投票時間不多了！」

  ……

  會議廳。

  范逸緊緊地盯著屏幕上的票數。

  方案二的支持率一直維持在55%到60%的局面！

  投票時間僅剩十分鐘了！

  范逸很怕這些水軍在最後幾分鐘忽然反擊。

  就在這時，范逸眼前一亮！

  方案一和方案二，僵持了許久的局面，居然開始發生變化！

  方案二的支持率從60%直接變成70%！

  眨眼間又突破75%！

  80%！

  85%！

  直接突破90%！

  方案二的支持率還在持續上升！

  呲呲呲———！

  范逸和調查員們全都從椅子上跳起來！

  「怎麼回事？！」

  「方案一的選票，怎麼突然掉這麼快？」

  「贏了贏了！方案二碾壓式勝利！」

  「冷靜，還有最後五分鐘！」

  調查員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可一定要穩住啊…

  范逸將目光移向評論區。

  【霧草！是我眼花了嗎？方案一的票數怎麼忽然掉這麼多？】

  【喝口水的功夫，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剛才那些黑子呢？說話！】

  【估計嫌一條一毛太便宜，跑了。】

  【牛掰！兄弟們，穩住，還有三分鐘投票結束！】

  范逸看向大屏幕上的時間。

  15:38

  15:39

  15:40

  呼———

  范逸長舒一口氣。

  啪啪啪！！！！

  調查們不禁互相擊掌慶祝！

  「李娜不用走了！太好了！」

  「公道自在人心，網友們太厲害了！」

  噓——

  侯組長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調查員們安靜。

  調查員們這才反應過來，還在直播。

  所有人立即安安靜靜地坐回會議桌前。

  范逸的聲音傳入直播間：

  「投票時間結束，謝謝大家！

  我們將採取方案二：

  員工降期學習三個月，調離本崗，轉為非食品加工崗。」

  聽到這話，網友們瞬間刷爆評論區！

  【這下我放心了，不枉我今天給客服部打的電話！】

  【真的太把員工當人了，范老闆投票前居然還替員工說話，要是我老闆早讓我滾了！】

  【牛掰，兄弟們！嘗面員工不會被辭退了，民主評定拿下！】

  【我悟了！這就是范老闆說的在嚴格管理的同時，企業要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