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等定妝照發出去你就知道網友會有多驚艷了。」
化妝師不吭聲。
平心而論，柳綺菱化妝技術確實有幾把刷子，卻把鏡子中原本英氣凌厲的臉蛋改的面目全非，網紅純欲風，嫵媚動人，完全偏離人設軌道了。
柳綺菱很滿意，對化妝師不冷不熱的開口：「知道行業里女配不能艷壓女主嗎？」
化妝師沉默點頭。
柳綺菱瞥了眼不遠處的程栩然，紅唇翹起輕蔑笑意：「女二號隨便化化就行了，一個配角那麼精緻幹什麼，你說對嗎？」
她抬手，狀似溫和的替化妝師理了理衣領：「你以後還想在這個劇組乾的話，應該知道怎麼做。當我的化妝師虧不了你。」
「柳姐……」
化妝師咬牙回到程栩然面前，額前有細密的汗珠。
「開始吧。」程栩然放下劇本。
化妝師動了動唇，最終沒說話。
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子，上面在神仙打架，遭殃的是他們這些蝦兵蟹將，他們沒有選擇權，只能任由地位最高的人支配。
妝化的很快。
化妝師掃了幾筆，淡化了五官上某些出色的地方，最起碼不能奪走女主角的光環。
程栩然看著鏡子中的臉，鴉睫黑長，眸靜如水，乾淨到纖塵不染，蘊含著穿破人心的力量。
行業的潛規則她懂的都懂。
但這張臉的妝造準確貼切了原著女二號的風格，程栩然便沒再說話。
她沒必要為難一個化妝師。
「化的不錯。」程栩然收回目光，淺笑。
化妝師羞愧低下頭，手指捏的咔嚓作響，臉色有些漲紅。
程栩然不是反諷她，認真道：「你對角色的理解能力很好。」
這是很多人欠缺的天賦。
「謝謝程老師……」
為了貼切原著雙生姐妹的模樣，化妝師還必須把程栩然跟柳綺菱的臉往相似的地方化。
如果不是刻意收斂了程栩然五官上的優勢，這會是一場完完全全的碾壓。
到時候誰還看女主角？
顏值即正義。
但到底是風格完全不同的兩張臉，能做到神韻一二分相似，化妝師已經拼勁全力用化妝技術逆天改命了。
如果一個人分飾兩角就沒這些事，可惜不現實，演員沒有那麼大的精力，深度揣摩好兩個風格迥異的角色。
當柳綺菱看到程栩然的臉，盯了幾秒，還是不太滿意，但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導演準備開拍。
當他看到柳綺菱和程栩然臉上的妝造時。
笑意凝固了。
柳綺菱還問：「怎麼了？」
導演差點去摸自己身上有沒有急效救心丸：「沒事，問就是天生不愛笑。」
這他媽，誰家一個俠女媚眼如絲啊。
程栩然還勉強看得過去，全憑神韻在撐。
事實證明，顏值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為演技退步，當拍攝定妝照的時候——
鏡頭中的女子一身白裙，服飾名貴而典雅，裙擺如行雲搖曳，極有質感和層次，烏髮如瀑別著泛著泠泠光澤的羊脂玉簪。
那一抬眸一回首，弱柳扶風之態，高門貴女之雅，悉數是那長安城最負盛名的丞相府大小姐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