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會來南橋啊,江寧那邊信息技術更發達吧。」
「有朋友。」
原來如此,兩人談話間都刻意迴避了大學的事,程栩然喃喃:「南橋也挺好,三月的櫻花很漂亮。」
「這兒下雪嗎。」宋硯清冷不丁地問,抬頭看她。
並不明朗的光線下,程栩然心神一緊,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她呼吸窒了窒,然後一笑:「不下的,這幾年都沒有,不過有兩次下了雨夾雪,落地就化了。」
宋硯清扯唇,笑了聲。
程栩然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宋硯清!」一道暴躁的聲音從樓上砸下來,「你他媽的,昨晚灌老子多少瓶,又趁我喝醉忽悠我寫代碼是吧!」
那聲音敞亮沙啞如驚雷,程栩然下意識抬頭看。
從二樓起居室走出來一個身高馬大的男人,大褲衩,人字拖,上半身光著,肌肉線條緊繃,左臂沿著肩膀大片大片紋身,視覺上震撼人心。
此時正頂著一頭長得快遮住眼睛的頭髮往下看,臉色十分不好。
竟然有種藝術家的潦草頹廢氣質,只是那花臂……當真是左青龍右白虎啊!社會氣又很囂張,像是個混黑社會的大哥。
那就稱他為花臂哥吧。
長成這樣應該不怕被打,鎮店之寶,難道宋硯清說的朋友是他?
程栩然震驚與他對視了兩秒,臉上保持禮貌微笑。
武紹陽抓頭髮的動作僵住,還有那麼幾分沒睡醒的自我懷疑,嘴裡吐出一句髒話:「操。」
宋硯清皺眉,人挨著櫃檯,隨便抓著個東西砸上去,臉色冷漠:「把衣服穿上!」
三十秒後,武紹陽飛快穿了個背心走下來,看向程栩然,痞笑:「宋硯清的女同學?」
那是一種瞭然又意味深長的語氣,洞悉了什麼,好像之前就知道她。
難道宋硯清提起過她?怎麼可能。
但是……酒後吐真言,萬一宋硯清喝醉之後對當年之事不吐不快,痛罵她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卑鄙無恥勢利小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程栩然有些謹慎的瞄了眼宋硯清,對武紹陽一笑,眉眼漂亮的顧盼生輝:「你好。」
武紹陽悶笑,回了聲同學好,好整以暇看著宋硯清的方向。
「不是要去吃飯嗎?你去吧。」宋硯清說。
「我什麼時候……行。」武紹陽摸著煙盒翻出把傘出去,「回頭跟你算帳。」
「傘留下。」宋硯清頭也不抬的出聲,清瘦腕骨抵著筆記本金屬邊沿,聲音平直,「等會雨小了她要用。」
武紹陽:「……」
你他媽,你小子真行,在我這泡妞還用我傘,讓我為你們的愛情淋雨是吧。
#因為曾經淋過雨,所以拼了命也要撕爛別人的傘
也許是花臂哥的眼神太過危險,程栩然真擔心宋硯清被揍,她看了眼外面嘩啦啦的大雨:「沒事,我不用,等雨停了就好。」
宋硯清掃她一眼,冷淡:「雨一直下到下午,你等不了,讓他出去借把傘就行。」
程栩然蹙眉看天氣預報,確實是,失策了,她總不能在這待上一整天。
武紹陽把傘扔下出門:「傘你拿著吧,我糙,又不是姑娘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