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栩然立刻起身,有些糾結想問清楚,最後還是保留了那種朦朧感,急急忙忙對著鏡子補了個淡妝。
對著鏡子看。
應該還行。
看著狀態也挺好。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
程栩然心臟撲通撲通,走過去開門,她眼角點了一顆淚鑽,漂亮的不可思議。
眼睫盈盈間,整個星河盡在眼中。
「宋硯清……」
賭一把,賭什麼?
門外的人微怔。
程栩然看清那張臉,愣了片刻,臉上的表情在幾秒間重新歸於平靜。
心臟高高跳起,又跳下去。
跌入谷底。
她盡力平衡失落感,語氣還是泄露了幾分冷淡:「你好,請問你是?」
門外站著的是個年輕的男人,身高腿長,蠻禁慾,一張臉很是英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
精英海歸博士,又帶著幾分有教養又距離的清冷紳士感。
只是他低下頭,臉色微有些淡漠,那種眉梢微蹙間的不耐,很清晰地被程栩然捕捉到。
然而在他抬頭的那一秒,那抹淺淡的不耐頓住。
程栩然並不認識他,提醒:「這裡是1401,你敲錯門了。」
「不是。」秦嘉哲眼神淡漠,將東西遞出去,「這是陸女士讓我帶給你的,特產。」
陸女士,程栩然的房東。
當然,可能三個月後就不是了。
「謝謝啊。」陸女士人還不錯,偶爾會送一些東西過來,「那你?」
「陸女士是我的母親。」
原來如此——看來這位舊事陸女士口中夸出花來最近回國的兒子了。
程栩然接過來,等待他道別,沒有再詢問的意思。
她妝化的很漂亮,瀲灩秋水,心動一方。
身上應該是剛噴了香水,幽香瀰漫,像玫瑰的味道。
和那日醫院裡光鮮亮麗的職業外表,有些許不同。
她沒認出來。
過了最初那幾秒驚訝,秦嘉哲無波無瀾移開目光,微點頭:「先走了。」
如果不是順路,即使陸女士在家裡一哭二鬧三上吊,秦嘉哲也不會特意過來。
「再見。」程栩然說。
秦嘉哲往樓下走,在小區外,看到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黑色勞斯萊斯,沉在深夜裡,車牌連7,拉風又貴氣。
「啪——」
車門從里打開,一個年輕男人背對著他,看不清臉,從駕駛座走出來,單手隨意甩上車門。
只覺背影清貴又高不可攀。
馬路沒有其他人,很清冷荒蕪,男人穿著一身黑襯衫,身骨挺拔優越,低頭點了根煙,攏火。
咔嗒一聲,幽藍色的火苗映出長長的睫毛,鼻樑線條分外乾淨挺拔。
黑襯衫衣擺被風吹的鼓起。
清狂,矜貴,冷漠難馴。
月色如水,灑在他的肩頭,發梢鍍成淺淺的白金色,耀著他的輪廓,模糊又深刻。
煙霧縈過指骨繾綣。
在對方香菸抵著唇畔徐徐吐出一口煙霧的時候,白霧繚繞畫質模糊,他抬起頭,兩個人的目光有一瞬不偏不倚的相交。
氛圍感,無聲勝有聲,孤獨,寂寞,隨性,蠱惑。
很有質感與故事性。
很快同樣冷漠地收回。
秦嘉哲彎腰上了車,指尖倦怠按了按眉心,忽而想起剛剛程栩然來開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