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潔對我詢問要不要接孔志高的電話,我點了點頭,說:「接,聽聽他說什麼。」
李潔便拿起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同時打開了免提。
「喂,孔書/記。」李潔強顏歡笑的說道。
「小潔啊,我對你很失望,你是省廳的標兵,在省廳做出報告,也算是全省警界和政界的名人了,三起兇殺案,整整七十二小時,你竟然給我交了白卷,你讓我怎麼向上級交代,向江城六百萬老百姓交待?」手機里傳出孔志高的聲音,完全都是一些口水話。
「孔書/記,我能力有限,請求組織處罰。」李潔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能力有限怎麼不早說,難道你不知道案發後七十二小時是破案的最佳時機嗎?如果不能偵破,再想要破案就很困難了,你這是耽擱了破案時機,能力不行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三天前不提出來,說輕了,你是能力有限,說重點,你就是兇手的幫凶。」孔志高的聲音十分的嚴厲。
我心裡這個鬱悶啊,這個老王八蛋以前跟李潔提出過非分之想,現在他媽在這裡裝逼,還向江城六百萬老百姓交代,你他媽交代個屁了。
「孔書/記,我請求組織的處罰,任何處罰我都接受,那怕是就地免職。」李潔可能心裡也有氣,說話的聲音不由帶著了情緒。
「小潔啊,你還有情緒?處罰是肯定有的,至於免不免職,你說得不算,我也說的不算,只有組織說得算。」孔志高一直在說冠冕堂皇的話。
「是。」李潔應了一聲,我看到她的表情十分難看,心裡有氣,又找不到地方發泄,現在她扮演的角色就是那個頂雷的倒霉鬼。
「小潔啊,我一直很好你,錯就是錯了,你不要帶有情緒,組織上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至於這件事情嘛,雖然是突發事件,但是你仍然負有主要責任,這個責任你逃不過,誰讓我們是人民公僕呢。」孔志高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聽到他說人民公僕四個字的時候,感覺有點反胃,尼瑪也太不要臉了,就他這鳥樣還人民公僕,從他嘴裡說出這四個字,我覺得是對這四個字的侮辱。
「是,孔書/記批評的是。」李潔說。
「責任肯定要負,至少對你的處罰決定嘛,可以酌情考慮,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孔志高說。
他前邊說的基本上都是廢話,只有最後這一句才是今天打電話給李潔的主要目的。
李潔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我馬上用手沾著水在餐桌上寫了一個字:「拖!」
「孔書/記我考慮一下。」李潔說。
「嗯,我希望中午之前給我答案。」孔志高說,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劉靜看起來有點懵圈,她一直在象牙塔里教書,思想沒有受到過社會的污染,不複雜,甚至於有點單純,所以她並沒有聽懂孔志高什麼意思,於是開口對李潔問道:「囡囡,剛才這個領導是什麼意思啊?到底要不要處罰你呢?我都聽糊塗了。」
「媽,沒事,你去跳廣場舞去吧。」李潔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劉靜一臉疑惑的走了,當只剩下我和李潔兩人的時候,李潔生氣的把筷子一摔,說:「太無恥了。」
「媳婦,別生氣,我向你保證,一定讓孔志高乖乖向你道歉。」我坐到了李潔身邊,伸手摟著她的肩膀,輕輕的將她摟進了懷裡。
「你能有什麼辦法?」李潔抬頭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媳婦,乖乖把這杯奶喝了,然後上樓睡個好覺,至於孔志高的事情,你就別管了,能做的事情我們都做了,孫老鬼到底有沒有用,就看今天下午的結果了。」我說。
「孔志高這個混蛋中午肯定還會給我打電話。」李潔說。
「你放心睡覺,我來接。」我輕輕的低頭吻了一下李潔的額頭,溫柔的說道。
「好吧!」李潔盯著我看了幾鍾,點了點頭,隨後打了一個哈欠,說:「我困死了,上去睡覺了。」
「抱你上去。」我說,隨後起身攔腰將李潔抱了起來。
啊……
她輕呼了一聲,羞澀的說道:「我今天好累,你不准做壞事。」
「媳婦,想多了吧,我怕你累著,抱你上樓,根本沒有想其他的事情。」我笑著對李潔說道。
「壞蛋!」李潔用手打了我一下,滿眼的都是愛意,如果不是她連續工作了七十二個小時,我肯定不會放過她,絕對要跟她大戰三百回合。
稍傾,我把李潔抱上了二樓臥室,輕輕的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最後輕輕的吻了一個她的唇,說:「好好睡覺,什麼都不用想,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嗯!」李潔閉上了眼睛,可能實在太困了,沒到一分鐘就睡了過去。
我輕輕的給她掩好被子,然後翹著腳尖慢慢的退出了房間,來到樓下之後,我眉頭緊鎖了起來,下午開會的結果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李潔背個大輕不重的處分,仍然是東城區的副區長;二,李潔被就地免職。
江高馳已經自身難保,他已經廢了,如果葉書/記不站出來替李潔說句公道話的話,那麼孔志高絕對會把李潔一腳踩死,除非在中午之前,給他打個電話,同時這個老王八蛋齷齪的要求。
「哼,想給老子戴頂綠帽子,老王八蛋,你給我等著,只要讓我找到宋佳,老子先上了你女兒。」我在心裡暗暗想道。
不管那種結果,找宋佳都是自己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孔志高不會放過我,因為宋佳是他的死穴,還要何敏現在變成了自己的人,不然的話,我根本上每天都要提心弔膽。
現在就不一樣了,即便孔志高要對我動手,肯定會先通知何敏,同時向何敏了解我的動向,而何敏現在已經反水,她會第一時間告訴我,這樣我就可以從容的做出安排。
思考了片刻,我決定明天就動身去廈門,自己一個人肯定不行,於是我拿出手機撥打了陶小軍的電話:「喂,小軍,蒙山那邊怎麼樣了?」我問。
「二哥,三條基本沒事了,不過夏菲還要住院。」陶小軍說。
「這樣吧,你先帶三條回來,留狗子和何敏在蒙山醫院照顧夏菲就行了,我有事找你。」我說。
「好!今晚我就帶三條回去。」陶小軍說。
「嗯!」
跟陶小軍通完電話之後,去廈門的人選算是定了下來,我和陶小軍兩個人,只要能發現宋佳的蹤跡,我們兩人綁她綽綽有餘。
不過還有一件特別煩人的事情,一直藏在我心裡,蘇夢只給了我一星期的時間,而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
想像著當自己說出選擇李潔的時候,蘇夢會有什麼反應?她肯定不會哭,並且還會強顏歡笑的打我,甚至於兇巴巴的威脅要閹割了我,不過我覺得最終她會選擇轉身離開,永遠的離開,並且離開的時候,肯會大哭一場,只是不會讓我知道。
這就是蘇夢的性格,表面上永遠堅強如鐵,楚天的事情,僅僅喝了一次酒便仿佛像淡忘了一樣,其實我知道,她在默默的自我療傷。
這個女人很讓人心痛,我真得很害怕,剛剛楚天給她造成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如果我再給她一刀的話,她會不會在離開之後崩潰?
我不敢再想下去,但是也不想再拖下去:「要不就直接一點,把我心底想法告訴她?就說既不想放棄李潔,更不想放棄她。」我在心裡暗暗想道,不過下一秒,就想起蘇夢警告過自己,不准腳踏兩條腳,不然的話,她就閹掉我。
「麻煩啊!算了,躲掉好了,正好趁去廈門的機會,先把這個一星期之約躲掉。」最後我慫了,準備明天帶著陶小軍去廈門找宋佳,同時躲開蘇夢的步步緊逼。
十點多鐘的時候,劉靜買菜回來了,開始準備午飯,我要幫忙,她說不用,於是我只好坐在客廳里發呆。
中午的時候,李潔仍在熟睡,只有我和劉靜兩人一塊吃飯,稍稍有點尷尬。
正當尷尬的時候,李潔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孔志高的電話,這個老王八蛋看來是吃定李潔了。
「喂,孔書/記。」我接起了電話,然後朝著別墅外邊走去,有些話不想讓劉靜聽到。
「咦?」孔志高發出一個疑惑的聲音:「王浩,怎麼是你,你和李潔不是離婚了嗎?」
「孔書/記,你找李潔有事嗎?」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他反問道。
「讓李潔接電話。」孔志高拿出了官腔。
「不好意思,孔書/記,李潔在睡覺,她忙了三天三夜,你這個當領導的也應該關心一下下屬吧。」我說。
「哼,王浩,什麼時候你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了?別忘了,我隨時可以把你抓進監獄。」孔志高聲音不屑的說道。
「孔書/記,我膽子小,你別嚇我,如果我進了監獄的話,宋佳的事情,我想絕對會成為江城的一個重大新聞。」現在已經知道了宋佳對孔志高的重要性,所以對於孔志高的威脅,一點都不害怕。
「小子,宋佳的事情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情。」孔志高輕蔑的說道。
「是嗎?聽說你明年就要升市長了,這個時候出來一個私生女,難道真得沒有影響嗎?」我說。
「小子,管好你的嘴,不然我讓你死得很慘。」孔志高對我警告道。
「孔書/記,要不看我面子上,給李潔一條活路?」我試探著問道。
「你的面子?你有什麼面子,別以為知道了我一點事情,就可以要挾我,你還不夠資格。」孔志高冷冷的說道。
「既然我不夠資格,那我也正式通知你,別再來騷擾我老婆,有本事你就把她這個副區長免了。」孔志高一點面子不給,我也不想跟他假惺惺的說話。
「這是李潔的意思嗎?」孔志高嚴厲的問道。
「對,就是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有本事你就把她的副區長免了,沒那本事的話,以後就別來騷擾她,我們家不歡迎你。」我十分強硬的說道。
「好好好!」
孔志高還在說話,我則把電話給掛了,嘴裡說了一句:「好個屁,等老子找到宋佳,拿到你這幾年貪污受賄的證據,老子也讓你嘗嘗被人逼得走投無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