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兩馬離開後。
演武場上。
數萬武道協會成員,才緩過神來。
他們看著鳴光大樓上,那隨風飄舞的金龍吞日旗。
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是……是那面旗幟?」
有人突然想起。
當日,李十二在小明湖上斬殺尹長明時——
空中漂浮的,似乎便是這金龍吞日旗!
只是剛才,一人一劍太過震撼。
再加上尹長明戰死後,武道協會自覺顏面無光,集體撤離。
導致很少有人注意這件事。
「快去看看會長!」
理事們不甘心,拖著兩條已經被嚇軟的腿,快速跑過去。
可演武場中央,曾信已經死透。
在他面前,六星徽章掉在地上,染著鮮血,沾滿塵土。
功名利祿,在此時顯得無比諷刺。
曾信為之追求的聲明,財富!
全都留在世上。
唯一丟掉的,是命。
「變天了。」
一名理事癱坐在地上,望著那旗幟發呆。
玉函山上。
戰元子盤膝而坐,修身養性。
「師傅,南宮如煙的身份,已經查清。」
有人影閃過,但轉瞬間消失。
「何人?」
「清靈山,聖女!」
「什麼!」
戰元子猛的睜開眼睛,臉色有些難看。
這對於常年修身養性,飽經世事的他來說,十分罕見。
「那南宮如煙未婚夫……」
清靈山,好戰之門!
雖然不是華夏本土,可在宗門界名聲很大。
這也正好解釋,為何區區一個年輕女子,竟能和曾信打成平手。
「查無此人。」
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但有些低沉:「我們唯一能獲取到的信息,便是清靈山聖女下山尋夫。其餘,一概不知。」
「立刻派人通知曾信,暫避風頭!」
戰元子站起身,看著窗外已經發芽的樹木,有些擔憂:「你和珈藍前往武道協會,務必將曾信平安帶回來。」
「若是遇到聖女……」
那聲音開口問道。
清靈山,可不是能輕易得罪的地方。
一旦招惹,不死不休。
「清靈山雖然強悍,可我戰元子也不是吃素的!即便那是聖女,想要殺我徒弟,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說話時,戰元子滿身傲氣。
好戰之門又如何?
要戰,便戰!
「是!」
唰!
一道人影閃過,瞬間消失在房間內。
「清靈山……清靈山聖女,何時有未婚夫?」
戰元子閉上眼睛,開始不停的思索。
聖女出現在華夏,絕對有大事!
甚至他懷疑,這只是清靈山的幌子。
尋夫是假,背地裡一定有陰謀!
唰。
又是一道人影閃過。
「怎麼回來了?」
戰元子開口問道。
來者,正是剛剛消失的弟子。
「南丹市武協總部傳來消息。」
那聲音有些悲痛:「半小時前,武協會長曾信,被七雲書院斬殺於演武場內。」
「再說一遍!」
戰元子鬍鬚倒立,身上散發出雷霆之威!
他的愛徒,竟然被殺了?
「師尊,曾信已死。殺人者,七雲書院。」
聲音很低沉。
「七雲書院!南宮如煙,竟然和七雲書院有勾結!好!好!好!」
戰元子連說三個好字,臉上露出笑容:「四年前,七雲書院覆滅!如今,我要讓它覆滅第二次!」
「是否對七雲書院,進行調查……」
那名弟子出聲詢問。
「殺我愛徒,不需要查。」
戰元子緩緩走出房間,站在庭院內。
庭院很寬闊。
足足上千平。
最中央,有豎起的雕塑。
那是一把鋼筋混凝土澆築而成的大劍。
高十餘米!
遠遠望去,鋒芒畢露!
「師傅,您真要出山?」
在他身後,突然出現五道人影!
紅,藍,綠,黑,白!
五人身穿五色衣服,整齊站成一排!
「玉函山,是曾信出錢建設。他很孝順,尊師重道。」
戰元子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但如今,他人已不在。為師若不做些什麼,如何在這山上安心修煉?」
他低下頭,嘆口氣。
物是人非。
昨夜,他們還坐在這裡交流。
可如今,陰陽兩隔。
「您若出現,勢必會引起震動。」
珈藍沉聲道:「畢竟,您已經死了十年。」
他一身藍衣,是戰元子二徒弟。
身旁四人,按照衣服顏色,分別是血紅,五綠,非黑,季白!
這五人,皆是宗師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弟子或可代勞。」
血紅站出來,雙手抱拳,語氣中帶著殺意:「作為大師兄,我義不容辭!」
「不。」
戰元子搖搖頭,緩緩抬起一隻手。
眼睛,緊緊盯在掌心處。
「師尊,慎重!」
血紅悶吼一聲。
「請三思!」
其餘四人同樣出聲。
「我意已決。」
戰元子抬起頭,緩緩伸出手掌。
咔嚓!
混凝土碎裂的聲音傳出。
空中,出現一道塵囂。
而後,那十幾米高的長劍,竟然龜裂開來!
「師尊!」
五人齊呼一聲。
轟!
戰元子長袖一拂,長劍四分五裂,炸成碎片。
塵囂剛起,一陣狂風吹過。
飛沙走石。
捲走漫天塵囂。
而後,風平浪靜。
一把閃爍著金光的長劍,立於庭院中央。
「十年前,世人皆知師尊已死!若今日出山……」
「攔我者,死。」
戰元子一把將長劍抓在手中,神色平淡:「十年前,面對如日中天的狂龍,我被逼無奈,只能裝死。」
他眯起眼睛,笑道:「十年後,我當親手覆滅七雲書院!還有被奪走的神龍鼎,我要一併拿回來。」
說完,戰元子提劍下山!
……
南丹市區,一家連鎖酒店。
李十二躺在床上,面色泛白。
他凝視著手上那枚龍王戒,陷入沉思。
當初在青城,正是因為神秘黑衣人出現,將戒指戴在他手上。
才令李十二恢復記憶。
即便那記憶,很是殘缺。
他印象很深,碰觸到戒指瞬間,一股強烈雷擊感襲入腦中。
那感覺,很奇怪。
這戒指雖然給他提供記憶,提供能量。
可李十二明顯感覺到,自己性格變得有些古怪。
至少,他以前很少殺人。
尤其和曾信決鬥時,他第一次沒有刻意去壓制戒指內古怪的力量。
雖然能力顯著提升,可那股滔天殺意,卻融入到血液中。
差一點。
就差一點。
整個武道協會,屍橫遍野。
「你,到底還有什秘密?」
李十二看著手上戒指,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