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喜慶祥和的宴廳內,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王譚澤這一番話,直接讓王家族人滿頭霧水。
下毒的人,不是王守明?
而王守明,不是當場被王守業擊斃?
事發之時,王家直接斷電。
所有監控全部停止工作。
即便是想要調查,也根本無從下手。
再說,王譚澤康復後,重掌大權。
先前的代理家主王守業,已經被徹底架空。
事情,還不算完嗎?
但根據他們對老爺子的了解,好像還真不算完……
沉默。
王家族人全部站起,不發一言。
這種時候,沒人敢亂講話。
「坐。」
王譚澤擺擺手:「給我下毒的那個人,就不要坐下了。」
唰!
一瞬間,王家族人整齊坐下。
根本沒有人站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彼此眼睛裡,只看到迷茫。
難道說,老爺子已經拿到證據?
但他們一點消息,可都沒有聽說。
「沒人承認?」
王譚澤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王守業身上。
今天的王守業,身穿一身黑色禮服。
神采飛揚。
在此之前,他慘遭清算,臉上始終都是一副鬱郁不得志的樣子。
難不成,遇到什麼喜事?
「我最後,給他一次機會。」
王譚澤眉頭微皺:「主動站出來,我讓他體面離開家族。如若不然……」
說到這,他眼睛眯成一條縫:「我做事的手段,想必各位也是清楚的。」
恐懼、不安的氣氛,再次降臨在宴廳內。
他們很清楚王譚澤做事的手段。
鐵腕,強硬。
甚至冷血無情。
當然,王家能有今天,離不開老爺子的嘔心瀝血。
可仍舊,無人站出來。
就好像在場的人,根本沒有參與下毒那件事。
「王守業。」
王譚澤扭過頭,看著自己長子:「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接到消息的一瞬間,他內心無比失望,憤怒!
甚至,還有懊悔。
當年,自己若是將王守業一併除掉,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可他做不到。
王譚澤自問雖然冷血,可無緣無故殺掉親人的事情,他還真做不出來。
他做事,但求無愧無心。
九泉之下,有臉面對祖宗。
話音剛落,數百道目光,齊刷刷落在王守業身上!
大家都懷疑,這事跟王守業有關係。
畢竟王譚澤暴斃,受益最大的人,就是王守業!
他可以順利繼承整個王家。
但王守明身死後,一切都不得而知。
甭管殺人滅口也罷,情緒激動也好。
總之,王守業徹底失勢。
王譚澤不是褚霸元,王守業也不是褚南嬌。
想要顛覆王家,沒那麼容易。
「父親,您這是何意?」
被點到自己名字,王守業沒有絲毫驚慌。
甚至臉上,還帶著自信的笑容。
他仰起頭,靠在椅子上,神態自若道:「你是不是想說,下毒的人,是我?」
全場譁然!
這態度……
根本不像是和自己父親說話啊!
以前王譚澤沒有生病時,王守業恭恭敬敬,夾起尾巴做人。
可現在,難道是因為知道自己崛起無望,索性破罐子破摔?
「大哥,你對父親說話的態度,最好尊敬點!」
王守青站起來,不悅的說著。
他一直看不慣王守業為人,但礙於那是自己大哥,平日裡始終保持著忍讓。
可老爺子病重這段時間,兄弟倆矛盾徹底爆發!
一個想著霸占家業,一個想著救活自己父親。
兄弟二人明爭暗鬥,甚至衝突已經升級到檯面上。
若不是王若漁最後請來李十二,恐怕被清算的,一定是王守青。
「怎麼?想要父憑女貴,成為王家繼承人?」
王守業冷笑著看向王守青:「你未免,心急了點。」
「住口!」
王守青眉頭緊皺:「父親尚在,你竟然討論這種事情!拋開王家家業,那可是你父親!你身為長子,不忠不孝,真是丟我王家顏面!」
他小時候飽受傳統教育,忠孝二字銘刻在心裡。
事實上,王老爺子病倒,並且隨時可能離開人世的那段時間。
所有王家人都在忙著站隊,爭鬥,想要爭奪家業。
只有王守青和王若漁父女二人,到處奔波,試圖將王譚澤救過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王若漁和王守青的努力,沒有白費。
「長子?」
王守業緩緩站起身,神情冷漠:「你可以問問老東西,有拿我當過長子嗎?」
嘶!
王家人倒吸一口涼氣!
老東西?
這是在稱呼王譚澤?
就算是京城,也沒有幾人敢這樣叫!
難道王守業今天,不想活了?
聽到這番話,王譚澤臉色陰沉無比。
他沒想到,自己撫養幾十年的長子,竟然會這樣說話。
「住口!」
王守青憤怒的吼著:「不許對父親不敬!」
沒人能想到,王家長子竟然在家族晚宴上,稱自己父親為老東西。
不尊不敬。
不忠不孝。
「呵。」王守業輕笑一聲,滿不在乎的伸個懶腰:「我知道,你在王家安裝隱蔽攝像頭,拍到我拿出解藥的證據。」
他轉過身,饒有興趣的看著王譚澤:「父親,您是不是手裡拿著照片,打算當眾揭發我的罪行。然後假裝寬容大度,饒我一命?」
王守業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等同於……變相承認自己下毒?
「你承認?」
王譚澤也有些出乎意料。
自己做事向來隱蔽,是如何被王守業發現?
更為奇怪的是,王守業發現後,竟然沒有逃離。
而是穿著黑色禮服,公然參加晚宴?
那笑容。
到底,是運籌帷幄的自信?
還是被逼無奈的苦澀?
「這是照片。」
王譚澤從懷裡捏出一沓照片,直接甩在餐桌上:「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在查你,而且查的很清楚!」
族人們瞪大眼睛,看著桌子上散落的照片。
根本沒想到好好的晚宴,竟然會鬧出這樣局面!
父子倆,難道要反目成仇?
「毒,是我下的。」
王守業指著自己一身黑色禮服:「知道我為何穿這一身嗎?因為,我今天要給你送終!」
全場譁然!
他的話,如同平地驚雷。
嚇得王家人目瞪口呆,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
或者,出現幻覺。
「狼子野心,和你父親當年一樣。」
王譚澤冷漠的看著王守業,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