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面孔……
為何有些熟悉？
可似乎，有些記不清。
容不得多想，藥王片刻失神後，立刻走到龍騰殿中央的的鎏金座椅上。
緩緩坐下。
「參見藥王！」
一瞬間，富商們紛紛站起身，跪在大殿中央。
三拜，九叩。
而李十二，仍舊坐在位置上。
喝茶。
咕嚕……咕嚕……
高呼過後，數百人的大殿內，只剩下喝茶的聲音。
清晰可聞！
藥王眉頭皺成疙瘩。
那個位置，已經有近百年，沒人坐過。
上一次，還是崑崙山掌門親至。
可後來，崑崙山不知是何緣故，被萬山盟攻滅。
雖然三十幾年後再次復派，可聲名早已大不如前。
莫非……
藥王猶豫片刻，眼神飄忽不定。
而藥王谷弟子們，更加不敢妄動。
這是規矩。
藥王不發言，沒人敢隨便開口。
可若是藥王一聲令下，他們將一擁而上！
將其碎屍萬段。
大殿內的富商們，也都抬起頭，看著李十二。
上百道目光齊聚。
可當事人，卻絲毫不在意。
將茶杯放下後，他雙手抱拳，看向藥王：「過年好。」
「嘶！」
這句過年好，驚的眾人一身冷汗。
分明是一句拜年的話，可聽起來，卻是如此刺耳！
對方是誰？
藥王啊！
竟然家長里短一樣，太隨意了！
看不到他們都跪在地上，磕頭嗎？
像群孫子一樣！
富商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若是少年自己作死也就罷了。
可要是惹怒了藥王，他們都得跟著受牽連！
沒人敢站出來斥責！
藥王都沒發話，這些人算什麼？
「過……過年好。」
藥王同樣一愣，可迅速反應過來。
全場譁然！
富商們看向李十二的眼神，全都帶著羨慕。
能讓藥王親自問好！
這到底什麼身份？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藥王是因為事發突然，下意識的說出這種話。
坐在這個位置七十餘年，什麼時候有人敢跟他這樣說話？
話一說出口，藥王就後悔了。
「都坐吧……」
他一揮袖子，化解尷尬。
同時對著自己身邊親信比劃一個手勢，讓他們調查一下這個少年的身份。
「按照往年慣例，我們先會為各位展示下今年藥王的恩賜。」
等富商們坐下以後，藥王谷弟子站出來，手裡端著一個錦盒。
「左手延年益壽，右手見血封喉！」
他說完，立刻走過來兩名武門弟子，將錦盒打開。
盒子裡，藥丸按照成色，分為五個檔次。
最高檔次的，都是煉製出來的精品。
而最後面的，則是一些火候不到位的廢藥。
可即便是廢藥，許多人仍舊求之不得。
「今年，看上去比往年的成色，要好上許多啊！」
「我看，這價格也要貴上不少。咱們這錢包，越來越難受了。」
「只要這藥丸有效，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見到藥丸後，富商們眼睛裡閃爍著光芒。
那是對生存的渴望！
終於，要等到這激動人心的時刻了。
「今年，我們藥王谷通過大量煉製丹藥，反覆進行配方改良，終於打造出效果更好，副作用更小的藥丸。」
藥王谷弟子得意的說著。
可富商們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難看。
「聽上去，又要漲價。」
「去年也是這樣，一樣的藥丸，足足漲了十個億！」
「希望，這次能讓我們接受吧！」
他們憂心忡忡，心一下子懸起來。
自打三年前開始，藥王谷的藥丸便開始漲價。
每次漲價之前，都會說上這樣一句客套話。
無非就是成本上升，投入增大等等。
可大家卻不能表現出絲毫不滿，反而要裝作十分感激的樣子。
「這藥丸，真實性如何？」
李十二指著藥王谷弟子手裡的藥丸，出聲問道。
唰！
上百道目光，再次投向他！
敢質疑藥王谷？
千百年來，第一次聽說！
藥王谷，就是權威！
不容置疑！
「這……」
拿著藥丸的醫門弟子轉過身，看著藥王。
「閣下，似乎對我藥王谷的能力，有所懷疑？」
藥王眯起眼睛，身上展露出殺氣！
滔天的殺意！
放眼世間，有幾人敢和他這樣說話！
「總要，眼見為實。」
李十二笑著，迎著藥王目光，毫不畏懼道：「正所謂，真金不怕火煉，藥王，您說呢？」
吧嗒！
有富商已經滿頭大汗。
汗水掉在地上。
膽敢質疑藥王，真是不怕死啊！
「我藥王谷的所饋贈之丹藥，眾人皆親身體會過！延年益壽之藥，服用者，必然能多活三五年！」
藥王指著那兩個錦盒，臉色陰沉無比：「而見血封喉之丹藥，但凡下肚，立刻暴斃！」
來求藥之人，分為兩種。
一種是希望自己多活幾年，來延長壽命。
還有一些，是要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藥王谷的毒藥，世上無解！
可以說，服之必死！
很多人為了自身利益，都會來藥王谷，花大價錢購買這種丹藥。
一來，手段乾淨！
這些藥服下後，中毒者會暴斃！
然而查不出是中毒，只會歸結為猝死。
乾乾淨淨！
二來，世上無解。
藥效快，只要服下，短時間內就會暴斃！
因此，藥王谷內的毒藥，也成為很多人的首選。
價格，比延年益壽的，自然要低上許多。
「不然，閣下可以試試？」
藥王淡淡一笑，眼睛裡帶著戲謔。
「如果沒這個膽量，還請你當眾致歉！」
話說到這，他的聲音已經冰冷至極！
得寸進尺！
年輕人，太不知道收斂！
沒人敢嘗試那毒藥，所以眼前這個少年，必須要為自己魯莽的行為買單！
「可以，拿來我試試。」
出乎所有人預料，李十二朝著那名弟子招招手。
這話一出，不光富商們瞪大眼睛，就連藥王都感到不可思議！
以身試毒？
活膩味了？
「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今天的話，在場之人，可全都聽到了！」
藥王眼中帶著困惑。
可這樣也好。
如果少年真的暴斃，即便後台強硬，可自己占理。
作死，誰能攔住？
「自然。」
李十二笑著看向藥王：「可若是這藥沒效果，是不是說明你們藥王谷，以假亂真？」
「藥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藥王眉頭一皺。
「此藥，有何效果？」
李十二指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黑色藥丸。
他剛質疑完，醫門弟子已經將丹藥擺在面前。
「五秒內，心臟驟停！」
藥王得意的說著。
「若是五秒後，我尚在人世……」
「那我頭上『千古醫道』的招牌，當場砸碎！」藥王指著頭上，那兩米寬，五米長的鎏金牌匾，自信的說著。
世間，論下毒的本事。
他藥王谷稱第二，連第三都沒人敢認！
這是千年傳承帶來的底氣！
那『千古醫道』的招牌！
掛了一千年！
「藥王真大氣！」
李十二豎起大拇指，眼中帶著笑意。
同時，在上百人注視下，拿起一顆藥丸，輕輕放進嘴裡。